蓝若水将信收好,便开始沉思起来。
这林瑜竹想必不太敢将话本轻易的交到什么地方,由人来转交。
毕竟,画可以不懂,但当日在狩猎场上发生的事,可是几乎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
若是被人看到,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并不是他们目前想要看到的事,因为仅仅一个话本,无法给蓝若芷定罪不说,还会让她心生防范。
所以,此事要秘密进行。
但是,要如何才能亲眼看到这本话本呢?
若是之前,她大可以进宫以找左丘茗为名进入皇宫,自然也就能见到身为狼啸军首领的林瑜竹。
但如今,左丘茗除了晚上,基本上天天都在黎王府呀!
这可如何是好呢?
蓝若水这么想着,却是忽然眼前一亮。
接着,嘴角一个上扬,转头走进屋内,这一次直接在纸上画了一股水流,然后再在上面画上两只眼睛,而眼睛前方写上“话本”二字。
可谓是非常抽象却又含义再清晰不过了。
蓝若水满意的揣入怀中,又仔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这才大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备车。”
浣儿不由一怔:“小姐,你这是又要去哪儿呀!”
蓝若水眨了眨眼:“黎王府。”
黎王府的门前,管家一打开大门,看到门前的蓝若水顿时眼前一亮。
还不等她开口,就见他直接侧身道:“御郡主请。”
经过这两日,再不知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御郡主,那他这六十年真是白混了。
不过,这倒与他请她进入毫无关系。
毕竟,黎王府的大门,就算是太子前来,也要去禀报一声的。
但御郡主,必须不用,就是这么没有原则。
蓝若水倒也随便,只说了一句“多谢”,就直接走进,而且完全不用带路。
毕竟,说起来,她最近在黎王府待的时间比在尚书府都长,而且哪哪都去过,简直比自家还熟。
而管家也没有多嘴的主动说左丘黎在哪,毕竟,万一破坏了人家的小情趣什么的,简直不要太上道。
只不过,蓝若水却并没有朝着左丘黎的院落而去。
首先,她并不确定这个时辰左丘黎会不会在府内。
其次,她本就是来找左丘茗帮忙的,所以,干脆直接朝着路十的院落走去,手也不由自主的拉出袖子中的画确定了一下没丢。
然后,在通往路十院落的拐角处……
“啊!”蓝若水刚拐过去,便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头磕的简直眼冒金星。
忍不住龇牙咧嘴的捂住头,闭着眼嘟囔道:“谁呀,胸这么硬。”
被莫名其妙撞上来的左丘黎:……
他方从路十的院中出来,正低头思索着事情,不料拐弯处一个人影直接扑上来,刚想开口骂到“是谁这么不长眼”,就听到了蓝若水的经典呼叫。
所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没想到还被她埋怨了一句,下意识挑了挑:“恩,没有你软。”
“你这个流……左丘黎?”蓝若水倏地抬起头,刚想大骂流氓,还没骂完,就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顿时惊呆。
“流什么?”左丘黎低头俯视,眼中眸光四闪,颇有威胁意外。
蓝若水顿时嘴巴一软,改了个口风:“琉璃。我觉得你今天这个琉璃发箍挺好看的。”
左丘黎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找我何事?”
“额,我不是找你。”蓝若水赶紧道。
“不是找我?”左丘黎不禁蹙了蹙眉,来黎王府不找他?
不由转头看向他走来的方向,双眼微眯,她这是要去路十的院子?
眼见他看着那边,不免担心他多想,蓝若水赶紧解释道:“我是找公主有事。”
左丘黎的脸顿时缓和了许多:“恩,她这会刚进路十的屋子。”
因为方才他与路十谈事情时,左丘茗怕不方便,找借口走了出去。
直到左丘黎离开,才又回去。
然而,蓝若水却不免有些纠结,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刚进去啊……”
会不会打扰人家什么的……
这么想着,竟然不由想到左丘黎酒醉那日,路十忽然前来,似乎打断了他们……
一时间,脸色竟然有些发红。
“还不去?”左丘黎偏头看了看她有些纠结的表情,“你在想什么?”
“额。”蓝若水眼神游移,几乎不敢看他,只是低着头道,“没什么,这就去了。”
说着,便匆匆迈开脚步。
然而,刚走两步,却听身后,左丘黎忽然疑惑道:“这是什么?”
蓝若水下意识转头,只见自己那张方才放在袖子中的画,正被左丘黎拿在手中。
想来是方才自己确认是否丢失时拽出,然后刚好在碰撞下,便掉到了地上。
眼见左丘黎竟是要打开,蓝若水当即有些紧张,赶紧快步走过去,一把将其夺过:“这是我的。”
毕竟,她画的那个画,说好听了是抽象,不好听了就是完全没有美感,甚至难看到死。
若是以前,她倒不是很介意。
但最近莫名的,就不喜欢自己太丢脸的一面展露在他面前。
左丘黎手中一空,方才他只打开了一角,看到了一点点,似乎是曲线。
本来并未太在意,却见蓝若水这般紧张,顿时心里竟然觉得有些痒。
转了转眼珠,故意道:“这是……画?”
“额。”蓝若水有些纠结,“算是吧,也不全是。”
左丘黎更加想知道,又试探着问道:“那是书信?”
“额,是吧。”蓝若水将其放入袖中,不明白左丘黎今日怎么对自己的事这么好奇。
“哦。”左丘黎点点头,仿佛明白了。
蓝若水长出一口气,刚想转身继续离开,却听左丘黎又说道:“既然与公主能见面,直接谈话不就好了?还需要书信?”
蓝若水脚步一顿,下意识解释道:“不是,我是让她帮我带一下。”
“哦。”左丘黎又点点头,仿佛再次明白了。
蓝若水嘴角微抽,希望这次没问题了,她要赶紧走了。
因为总觉得气氛不太对。
然而,脚步这才动了一步,却听到身后左丘黎用很奇怪的语气道:“让公主带信想来是带给宫内,且不方便公开见面的人,那也就是说,收信之人是男人,我说的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