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今日府中之事让大家见笑了,既然是一场误会,若水也得以证明清白,若水便别无所求了,其他一切,便请父亲大人做主吧,扫了大家的幸,若水十分抱歉。”
安静了许久的蓝若水,冲着在场所有人说完这句话,接着,又看向那身旁关心她的三个人,挨个目光投过去给予安抚。
她并非想要出来充好人,但此事不管怎么闹,只要蓝若碧咬定看错了,蓝若芷咬定脑子迷糊了,最终也就是定性为一场误会,想要给她们定罪,那是几乎不可能。
那,又何必让一个王爷和一个公主,甚至还有接下来的太子来为她鸣不平呢?
众人立即摆手道:“御郡主严重了,误会便好,误会便好。”
只是,尽管猜到蓝若水所想,一脸阴沉的左丘浚还是开了口:“蓝尚书,若水深明大义,但此事大皇兄和二皇妹说的没错,家法也好,律法也罢,对待恶行都不能姑息才是。”
蓝尚书闻言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了蓝若水一眼,赶忙道:“太子说的极是,下官清楚如何做了。”
说完,便转头看向两个如落汤鸡一样,毫无形象可言的蓝若芷和蓝若碧。
只见这两人听说不予追究,精神松弛了不少。
但却互相怒视着,就像两只……要决斗的鸡!
蓝尚书顿时怒不可视,大声训斥道:“还不快下去更衣,在这里丢人现眼!”
那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如今在现场,最狼狈的是她们。
当即互相瞪了一眼,便被人搀扶着离开。
一旁,赵夫人脸色铁青,本就不好的脸色如今看起来更是恐怖至极。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院内的灯火也燃了起来。
蓝尚书尴尬的朝大家笑笑:“各位大人,还请回席吧,接下来,蓝某还准备了歌舞为大家助兴呢!”
一旁,蓝若水不由抽抽嘴角。
还歌舞呢,谁要是有心情看,才真是见了鬼了!
然而,正想着,却听不远处忽然有一人大喊:“有鬼出没,妖孽哪里逃?”
蓝若水:……
这又是哪一出?
说好的歌舞,原来还是舞台剧不成?
下一刻,却见一穿着青色大褂之人出现,手中还拿着一杆拴着白毛的杖子。
此人看样子应该不过花甲,但却挂着白白长长的胡子。
若是单独立在那边,倒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可惜,现在这么咋咋呼呼出现,倒像是——江湖骗子。
众人均是一怔,不解的看向此人,随即疑惑的看向蓝尚书。
纷纷感叹,这场宴会办的可真叫个精彩啊!
“妖魔鬼怪”纷纷出没,简直是层出不穷。
蓝尚书脸色一冷,转头看向赵夫人,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赵夫人亦是看起来很吃惊,赶忙道:“老爷,这是臣妾前几日请来的道士,一直住在府中为臣妾驱鬼做法事,您是知道的。”
蓝尚书闻言,脸色顿时更差了几分。
他的确是知道这件事,但觉得在府中无伤大雅也懒得管。
但,知道和摆到眼前却不是一回事。
因此,当即怒道:“还不快让他走?”
赵夫人应着声:“是。”
然而,话音一落,却听那道士大喊道:“夫人,今日真龙天子降临,一直蛰伏的鬼怪有异动,贫道已经感应到那股蠢蠢欲动,所以才一路寻来!夫人,此等妖物不除,您这晚上会继续被噩梦困扰,严重的话还可能丧失心智。”
赵夫人脸色一白,当即看向蓝尚书:“老爷,臣妾近日噩梦连连,若当真如此,还请允许这位大师做法啊!”
“简直是胡闹!”蓝尚书神色冰冷,怒斥赵夫人,“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施主,贫道乃普陀山上云观的道士,法号太玄。贫道驱魔斩妖,还请施主清楚。”岂料,那道士闻言颇有些不满,随即挺直胸膛,颇有些傲骨铮铮。
人群之中,却有人嘀咕道:“太玄?太子辈,莫不是清尊大师的弟子?”
道士单手竖在胸前:“正是。”
太玄无人知晓,但清尊大师却是让众人如雷贯耳,若此人当真是清尊大师的弟子,倒是不得不信。
因此,人群中顿时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好好的宴会被搅和成这样,蓝尚书脸色铁青,看向道士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夫人的噩梦是被恶鬼所制?”
“没错!”道士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神叨叨道,“敢问大人近期可有人从外归来?兴许是沾染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蓝若水的眼睛倏地一眯。
从外归来?
呵……
原来,搞这么一出,又是针对她啊!
不得不说,这个赵夫人母女可真是执着,爬上了正妻嫡出的位置还不够,还是要费尽心机将她除掉。
方才,若是能将自己推蓝若芷下水的事敲定,那么这会,恐怕恶鬼附身看起来就更真实一些了吧?
这一步一步的连环计,也真可谓是煞费心机了!
“呵……”忽然,一声带着嘲弄意味的轻笑从一旁传来,左丘黎剑眉微挑,眯着眼望向道士,“今日来尚书府做客的每个人都是外来客,鬼怪又在今日异动,那岂不是说明,这里每个人都有可能被恶鬼附身了?”
那道士一噎,一时间竟忘记回应,竟是被左丘黎那逼人的气势所慑。
而左丘黎更是火上浇油道:“尤其是本王,昨日刚远道归来,照你的意思,是不是嫌疑更大?那要不要,来看看本王体内有没有恶鬼?”
说着,还几步上前直接走到道士眼前。
昏黄的烛火下,配上左丘黎那只要面无表情便十分吓人的脸色,蓝若水在心底偷笑,这家伙就是故意的!
说实话,哪个恶鬼敢附他的身,也真的是胆子大。
却见那道士明显的慌了下神,但也很快强做镇定道:“王爷乃龙子,鬼怪定是不敢的。”
“哦?还有这说法?”左丘黎嘲弄的挑了挑眉,回身指了指众人,“那他们便可以了?”
那道士到底还是慌,闻言未加思索便回答道:“赵夫人是十多日之前开始噩梦的,所以,与客人们无关,应该是府中之人。”
“所以,这位道长,你直接说是我不就好了,干嘛要这么卖关子?”一旁,蓝若水随即开口,并对左丘黎勾唇一笑。
这等好玩的事,本身又是针对她,她怎能不加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