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寒气的寒池中间,有一处类似泉眼的东西在汩汩的往上冒着。
周围层层细浪下,波纹四散,宛若莲花,倒有一种动态的和谐美。
然而,在左丘黎所指的那处,却有一丝微小的异样。
一个非常小的旋涡紧贴池边,若不是仔细看,根本看不真切。
但是,这对于他们来说,却是极大的发现!
蓝若水不由欣喜道:“总督大人,你简直是天才!”
左丘黎扬了扬眉,十分坦然的接受了这个评价。
切,也不谦虚一下。
作为古人,难道不该奉扬一下传统美德?
真是的。
不过……
“你早就想到,冰魄草不会种在这里了?”蓝若水这才反应了过来,这个家伙说什么引泉,根本就是早有打算!
“这里是所有太医都会来的地方,傻子才会把冰魄草种在这。”左丘黎毫无掩饰心中所想。
从小就被称为“神童”,又是最年轻就拿到几个博士学位的蓝若水:……
竟然有人敢影射她是傻子?
当即不服道:“也不是啊!御花园里,还不是有人堂而皇之的将毒花混杂在杜鹃之中种植?谁能保证这里不会有什么东西将其混淆。”
说完,挺胸抬头,十分自豪。
摆事实,讲道理,她从来都是如此客观!
然而,左丘黎的脸色却倏地一变:“你说什么?混杂在杜鹃中的毒花?”
蓝若水一愣,不明白自己说的话又戳到了他哪根神经,但也老实回答道:“对呀,就是上次我想采来研究一下,却被‘某人’一直捣乱的那朵。”
关于这件事,她还没找他问清楚呢!
到底是为什么那么无聊。
却见左丘黎面色变得极差,一双眼紧紧眯起。
终于察觉到事情的不对,蓝若水不由蹙眉道:“总督,你怎么了?那朵花……”
“那是我母后生前最喜欢,并且一直养的花。”左丘黎忽然沉声道。
第一次,抛去平时的盛气凌人,有着说不出的伤感。
蓝若水却顿时一惊,左丘黎的母后……生前……
难道,他指的是先皇后?
此花会扰乱人的神经系统,使人最终神志不清,那先皇后一直养着她,岂不是……
这种充满阴谋的皇宫里,蓝若水止不住的脑洞越开越大,终是暂时压住道“你确定?那花与杜鹃长的极像!连我都差点没有认出。”
左丘黎却是双眼微红:“每日请安时必见,母亲生前最爱,若是你,你会认不清吗?”
看着这样的左丘黎,蓝若水顿时愣住。
是啊,心中在意的人最在意的东西,又有谁会忘记?
怕是只需一眼,便可以在万千中识出吧?
难怪当日自己要碰之时,他万般阻拦。
原来,并非是恶作剧,而是出于对母亲的爱。
这左丘黎恐怕并非没有感情,而是……
“这花有什么毒?”蓝若水还未想完,左丘黎便一把拉住她问道。
蓝若水一愣,还是赶紧回道:“会迷惑心智。”
左丘黎双手一紧,瞬间将蓝若水的胳膊捏到发疼。
然而,蓝若水并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纵然,先皇后是以叛国罪刺死,说起来是个罪人,但对于左丘黎来说,却是最亲的母亲。
听到可能有人加害母亲的心情,她自然可以理解。
只是,这样的话,当年之事,莫不是有什么蹊跷吧……
只不过,这种大事,却并非随便可以问出口的。
左丘黎的眸光寒冷,又似蕴藏着巨大的怒火。
蓝若水顿时一惊。
这家伙不会在这里情绪失控吧!
赶紧用精神意念力探过去,却发现,左丘黎的情绪中带着浓浓的愤怒。
但是,之前那种气血翻涌,似乎要失去理智无法控制的情况却并没有发生。
心头疑惑不止。
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更加能够刺激他才对呀!
难道,需要时间?
想到此,蓝若水赶紧安抚道:“总督大人,我当日采花便是想研究一下那朵花的,你别急,有机会拿出来的话,说不定我能查出什么。”
左丘黎的眸光终于一聚。
之前恍惚的神情,随着离开的思绪也一瞬间归拢。
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动作,赶忙将蓝若水放开,沉声道:“好,本王尽快将那花交给你。”
蓝若水赶紧揉着自己的胳膊,却听他瞥过来一眼,皱眉道:“多谢。”
哇,果然涉及到了在乎的人,连左丘黎都肯说句好话。
蓝若水勾唇一笑:“举手之劳,不过我们现在还是赶紧找冰魄草吧!”
这样,也能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缓解一下他气愤的心情。
“好。”左丘黎点点头,再次朝那旋涡之处看去,“若是猜的没错,这冰泉八成是引到了他的院子里。”
蓝若水也是这样想,不过,她却嘴角一勾道:“这个简单,跟我来!”
说着,便轻快的跑到那旋涡对应的池外,接着,俯下身,侧耳听过去。
微微的细流声从地底下传来,在安静的土壤里,很容易听到走向。
蓝若水顺着声音的方向走着。
左丘黎只是微微一愣,便立即了然,便也不出声再后面跟着。
“蓝姑娘?”直到走到沈太医的院中,正在带领人搜查的林瑜竹不由叫了一声。
接着,有些讶异的对着竟然走到她后面的左丘黎行了个礼:“总督。”
左丘黎走上前:“可有查到什么?”
林瑜竹眼神一黯:“方才查了张太医的院子,并无异常,现在沈太医这里,也只是常用的东西,尚未查到什么。”
左丘黎点点头,并没有多说。
若是能轻易查到,也不会掩盖这么久了。
“总督和蓝姑娘,可有找到冰魄草?”林瑜竹又问道。
蓝若水依然侧耳细听,闻言脚步未停,只是道:“马上就能找到。”
说着,便朝着屋内走去。
林瑜竹不明所以,皱眉道:“屋内我们已经排查过,只有一些生活用具。”
却见蓝若水走到最里面那堵墙站定,自信满满道:“就在这里面。”
尾随而进的林瑜竹一愣,这明明是一堵墙,难不成,冰魄草是长在墙中不成?
只有左丘黎一脸淡定,只是对着墙边的东西观察一瞬,便将墙上那挂着的草帽取下。
顿时,里面一个铁制狗头映入眼帘。
接着,只是轻轻一扭,那堵墙便瞬间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