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秉和那个陌生人醒了之后,他俩吃了点儿东西之后,竟然突然相对无语。说实话曾文秉这时候希望那个人去洗个澡儿,因为他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不过他也知道现在让人家出去洗澡,也许就是让人家送死,所以说自己也只能忍受了。
这灯塔上面的空间不大睡,两个人难免有些挤,但是他们白天一直在睡觉,睡到中午之后,两个人吃完中午饭,也没什么事可做。因为曾文秉害怕晚上再遇到什么危险,所以决定继续躺着睡觉。
等到曾文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了。这时候那个人也已经醒了过来,坐在灯塔的角落盯着远方的海面,一句话也不说。曾文秉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也没有问清楚对方的来历,甚至还没有问清楚对方是叫什么名字,就跟他攀谈了起来,并且完全相信对方说的话,自己难免有些掉以轻心。
这时候那个人表示,他们这些做海员的人跟曾文秉其实也差不多,至少也没好到哪里却。曾文秉好歹一个礼拜还能碰到一次送补给的人,然后跟对方聊聊天儿,让对方帮自己带点儿什么东西。
可是他们这些海员在海上的日子非常清苦,那时候的技术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在船上甚至还可以上网打游戏,他们那时候日子过得非常枯燥,只能够带上去几本书、几盘录像带、几盘磁带作为消遣,可是在海上他们要一直漂泊,耗时几个月很正常,至少也要几星期才能够靠岸。
即便是他们靠岸了,因为他们跟当地人语言不通,所以也不能随意走动。一聊起这个话题,曾文秉觉得他们真是同病相怜,作为一个工作性质特殊的人,真是不容易。
他们每天都在一个同样的地方待着,这个一成不变的环境难免让人感觉枯燥无聊,而且很少与人接触,难免觉得空虚寂寞。这时候那个人告诉曾文秉,自己在船上跟那些同事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就会相互讲一些故事打发时间。时间一久了,也就难免感觉无话可说。到最后只能靠着每个人搜肠刮肚,回想自己之前听过的故事,然后讲给同事听。
他们都觉得这其实也挺有意思的,曾文秉一听他这么说,表示如果说他有什么好故事的话,可以讲给自己听听。毕竟漫漫长夜,两个人又不能睡觉,一整晚无事可做的话,那聊聊天、讲讲故事也挺好的。那个人听完之后,我就给曾文秉讲了一个他们家祖传的故事。结果这个故事讲完了之后,曾文秉觉得自己非常受启发,也觉得细思极恐!
那个遇到了海难,从船上逃到这里的人告诉曾文秉,他祖上都是读书人,虽然并不是每一辈人都考取到功名,不过世代读书,也算是书香门第。他们家祖上有一位叶先生,因为精师不到、学艺不高,水平不是特别好,所以说一直也没考上什么功名。
那时候的读书人的身份跟现在不一样,因为全社会的文盲率百分之九十往上,所以只要是会念书识字,就能混一碗饭吃。他祖先叶先生因为没有别的手艺,又考不上功名,所以就在路边摆了一个字摊,靠给别人题字画像、代写书信为生。虽然这挣不了太多钱,不过也能勉强讨个生活。
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叶先生还可以帮忙写一些福字或者是春联,增加一些收入。如果要是有人来找叶先生帮自己写一个告示,或者是写点儿吉祥话贴到墙上,叶先生也提供这种服务。
不过他最主要的服务内容,就是代写书信,因为当时识字的人太少了,所以说如果有什么信息需要传递的话,就必须要找个人代写书信。叶先生会收一些润笔,说白了就是一定的酬劳,虽然这些钱并不是很多,不过相比于体力劳动,这确实是非常轻松的收入。
因此代写书信也是当时一个非常流行的行业,只不过这个行业有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就是写字的先生肯定会得知的别人的隐私。毕竟家书是非常私密的东西,如果说有人代写的话,其中内容代写的先生必定会知道。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业内也有很多特别明确的规矩,比如说写完了信之后,不可以誊录,也不可以跟别人转述其中的内容。这就算是他们的职业操守了,就跟现在的心理医生一样,即便你知道来看病的病人犯罪了,你也不能把举报他,把他绳之于法。
叶先生在路边摆摊给人写信,他跟那些打把式卖艺的江湖艺人,或者在路边摆摊儿做小生意的小商贩其实是一样的,有句话说的好:他们这些摆摊卖艺的人,刮风减半,下雨全完。这也就是说,如果说他们遇到了不好的天气,会严重影响他们的生意。
如果路上没有行人,他们也就没法做生意了。如果他们没有生意的话,他们也就没有了收入。没有了收入就没饭吃,他们一家人就只能挨饿了。这可以看出来当时穷苦人过日子并不容易,所以也先生不免感叹自己命不好,如果自己当初要是用功读书,考个秀才或者举人,有个功名的话,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寒酸。
如果自己有了名气,也许自己可以办个私塾。可是那时候饭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了,有多少人家有钱读书就很难说了。所以说他想办个私塾,也不一定能招来学生。
现在他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靠写字活着,如果想让他做出改变,这对他来说确实还挺难的,于是他就只能听天由命,现在暂时忍饥挨饿。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外面暴雨如注,却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叶先生开门之后,却不知道外面到底是吉凶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