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冰凉渗骨,丝毫没有白天那灼热的温度。
此刻铁重和司青山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怀里的司阳。
“唉!今天小阳不知道被晒了多久,此刻身子都还是滚烫的!这该死的城子,老子现在就去劈了他全家!”
铁重抱着司阳双眼冒火地说着,只是越说火气越大,到了最后他索性不管不顾放下司阳便往外走去。
“等一下!”这时候听到他说话的司青山却是征了一下,然后突然出声叫住了铁重。
闻言铁重停下来背对着司青山道“青山,你不必阻拦我,我的实力砍掉他一个小小的瀚洲城还是没什么的!”
说完他便又朝着院外走去。
他这牛性子倒是急得司青牛山满头冒虚汗。
好半天司青山这才顺出一口气喊到“大哥,快回来让我看看小阳,或许他还没死!”
噔!
已经走到院门口的铁重闻言心里一突,随即心脏便如同暴雨袭地般猛跳,随即铁重那高大的身躯一阵轻颤,缓缓转身看着司青山眼睛瞪得老大。
只是司青山此时却是紧张的盯着被铁重放在地下的司阳,显然他此刻内心极不平静,他似乎想起了某种不可能的传说,一个关于司家祖训的传说。
看到司青山这副模样,铁重嘴皮子抖了抖最终没说什么,他只是身形一闪来到司阳面前。
这一刻他的气势再也没忍住,全力爆发了出来。
正紧张司阳的司青山突然察觉到这股厚重锐利的气势,不由得抬头看了看铁重,最终他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铁重此刻哪里还管得了其他,若是司阳出事儿,他以后见到妹妹如何交代?况且他也是如此疼爱这个侄儿!
铁重一把抱起司阳便递到司青山面前,似乎一个人在他手里轻如无物一般。
司青山哪里还顾得上理会其他,只是双在司阳的额头,神阙,关元等几大穴位探查起来。
随着他双手的律动,他那悲痛的神情犹如阴云般开始散开,直到最后……
“哈哈哈哈……好,好啊!天不亡我儿,不亡我司家,我司家又要崛起了……”
这一刻他再无顾及,毫不犹豫地释放出了多年的阴郁。
看到他这副模样铁重虽然知道是好消息,可是他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司青山如此高兴。
眼珠子乱转了几圈急性子的他再也忍不住问“青山,到底是怎么的,你也给人说一说啊!”
看着铁重焦急的神色,司青山缓缓收起了声音,神色一正说道“大哥,此事有关于我们司家祖先的一个遗训!”
说到这里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司阳,然后继续道“先祖曾遗言。
吾司家一脉,自有天合!外有术灵,内有善灵!而内之不显,除偶天焚!
这句话的意思在后来的先祖手里慢慢被摸索,大概是说我们司家这一脉,自古就有天道迎合,外显的是修术的天赋,而内藏的是善行的天赋,所谓善行就是修炼药术悬壶济世之行!而这种情况除非是天焚偶尔,方才有可能出现一位,而这天焚便是如今小阳这种状况!”
司青山深沉的将这一段话说完,但是他此刻也是有些忧心,毕竟那些是不是真的也不一定,所以此刻他也唯有耐心等候了!
铁重听了司青山的话后也是有些疑惑了,虽然这是有转机的表现,可是谁也不知道真假。
过了一会儿感觉屋外已经凉透了,铁重忍不住再次摸了摸司阳的身体。
“嚯!怎么这么烫!”铁重惊呼一声,再看其摸到司阳的那只手此刻竟然被烫起了大泡。
司青山也是忧心地看着这一幕,所谓的天焚能轻了才是怪事。
二人相顾无言,只是半刻钟时间便看到司阳的衣服被焚烧成灰烬落了下去。
司青山有些担忧地看着司阳道“小阳,你可要挺下去啊!”此时司青山和铁重显然什么也帮不了了,只能干看着了。
铁重看着平日里那个懂事的侄子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也是憋闷。
“青山,你为什么不让小阳修炼术之力啊!你该不会说你忘了吧?”铁重带着质疑问道。
显然在他看来司青山就没有做到一个称职父亲的样子。
可是对于他的话司青山唯有苦笑!
“大哥,你不知道啊,我们司家子弟修炼术之力必须是在十五岁之后!
本来明天就是小阳十五岁的生辰,到时候小阳就可以选择术法修炼了,可是今天……”
司青山解释了一通,对于这些他也是无奈,或许这也是为了等待天焚体质,祖上的血脉如此,他能有什么办法,叹息一声他也唯有无助地看着司阳。
铁重似乎明白了司青山的难处,也没再说话,接着两人也沉默了下来,一时间后院里的气氛也有些沉寂了。
而此刻正承受天焚的司阳意识却是来到了一处奇异之地!
“这是哪儿?我已经死了么?”司阳略显稚嫩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广场响起。
这是一处散发着莹莹白光的大广场。
广场周围围七十二根直插云霄的擎天巨柱,而在巨柱中间则是一处圆形祭台,祭台之上放一案桌,立一石碑,坐一赤鼎!
司阳安静地打量着这里的环境,起初他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随着意识越来越清醒,他发现他好像还活着。
察觉到这一点司阳内心肯定是极度欢悦的。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听到一道幽幽扬扬的声音缓缓在广场上响起。
吾,司家后辈,血脉封资。
今,苦受天焚,造化天机。
得,大预神术,苦心磨砺。
术,自呈天地,然今归慈。
司阳听着这漫天而来的话音一时间有些恐慌了,毕竟他再怎么心智成熟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所以此刻他心里猛然一缩,惊骇地望着周围。
“谁?是谁在说话?”司阳对着空气问道。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或者说那道声音是在回答他。
“天焚受术,血脉燃鼎!”
一声大喝犹如炸响在司阳脑海,紧接着他便感觉到自己被丢进了那口赤色大鼎中。
司阳想要挣扎反抗,可是他此刻犹如被固定了一般,再也动弹不得,甚至连声音也发不出了。
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恐慌袭上脑海,就如同死刑犯被压上断头台要处以极刑,而他只能生生承受,反抗不了丝毫。
司阳眼珠子左右转动着,手掌紧紧地握着,然而他的身体其余部位根本动不了。
不过他的恐惧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前所未有的痛苦给淹没了。
大鼎中不知何时生出火红的无名业火,然后在司阳周围缓缓燃起。
这一刻司阳身在火海承受着焚心之苦,在业火出现的那一瞬间,司阳唯一能动的眼珠子猛然往外一突,双拳直接紧握到手背血管炸裂。
这一刻司阳想要嘶声嚎叫来宣泄他的痛苦。
然而他不能,他的嘴被封住了,他只能无声的承受,这似乎就像是老天再给你开了个玩笑,当你渐渐适应了痛苦时老天会毫不犹豫地让你再痛苦三分。
此时的司阳就是如此,他疲惫了,他觉得他什么也不想做了,他此刻宁愿死去。
可是他没有死去,痛苦再次爆增,这次是来自体内的。
司阳眼睁睁看着一团团烈火在他的身体中烧了出来,他的五脏六腑,他的血脉皮毛,他身上此刻没有一处不在疼!
“啊!”
这一刻司阳似乎是挣脱了封闭吼了出来,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一个字包含了多少痛苦。
他的眼珠子已经突了出来,额头的血脉在一寸寸爆裂,他的眼睛开始出血,再接着鼻子,嘴,耳朵……
一条条火红色的血液并没有被蒸发,而是如同火线一般缓缓朝着大鼎中落下。
“不!”
司阳再次吼出一个字,就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再也坚持不住,昏迷过去,而他的血液还在顺势往下滴落。
此刻的司阳就那么安静地飘荡在大鼎中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阳还在上面飘着,而火焰也没有停止过一刻的摧残。
唯有司阳还在不时抽搐的身体证明着他还活着,他还在体验着痛。
没人会怀疑经过此次事件之后,司阳的性格会坚毅到什么地步……
时间仍然在不停地溜走,而司阳的鲜血也终于落到了底部。
鲜红的七串鲜血落在了大鼎底部,然后缓缓消失在了大鼎中,似乎是被吸收了一般。
嗡……
当司阳的全部血液被吸收完之后大鼎开始震颤,嗡鸣!
而此时的业火开始退去,司阳身体中的火焰也开始回收,最后在司阳丹田里凝结成一颗金色的火种,犹如一颗金色的太阳一般,冉冉升起。
一切火焰开始平静下来,唯有大鼎还在震颤不休。
直到它震颤到了一种极限时,它停了下来。
这时候似有无边字符开始在大鼎中凭空闪现,没有丝毫来由。
那些字符分了两种颜色,一种是黑色的,另一种则是乳白色的,散发着圣洁的气息。
这些字符没来由地出现在大鼎中,然后再向着司阳的身体中涌去,渐渐将司阳的身体完全淹没。
而在这些字符开始包裹司阳时,外界之中司阳的身体也渐渐开始恢复正常,温度慢慢降低,最后到了和正常人一样时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