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这里?之前听老爸说,他已经遭遇不测了呀,这是怎么回事儿?
此时的他,气息微弱,伤痕累累,我正要把他扶起来,他摆了摆手,嘴唇不停地蠕动着,似乎有话要说。我急忙附耳上去,只听见他喘息着断断续续道:“三叔……不行……了,你们……不要……管我,快离开这……这儿,危……危险!”
他说完脖子一歪,断气死了,我伤心地帮他把眼睛合上,然后叫铁牛过来帮忙,用树枝随便刨了一个坑,把三叔的尸体埋了之后,伤心地离开了。
我们两个就像是无头的苍蝇,在丛林中乱走了半天,还没有走出榕树林,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折腾了半天,我们也感觉累了,就坐下来休息。
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忽然听见铁牛一声尖叫,我急忙朝他看去,只见他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不对,应该是在看我身后。我的心不由得一紧,难不成又遇到什么怪物不成,头也不自觉地朝身后看去,除了茂密的榕树根须什么也没有呀?
“你发什么神经呢?”我不解道。
“刚才我看到一张雪白的脸就在你身后,怎么突然不见了!”铁牛挠了挠头道。
“可能是你太过于紧张了吧!休息够了没有,够了就走吧!”
“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铁牛说着就加快的脚步朝林子光线最明亮的地方走去,我也忙跟了上去。
可是走了半天,我怎么感觉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看着那棵巨大榕树以及那潭怪异的水,我不由得头皮发麻,难不成遇到了鬼打墙?
铁牛还要继续走下去,我示意他暂时不要,因为我们真的是在转圈子,再走下去也是徒劳的。我把鬼打墙的想法说给了他听,他说有可能是三叔跟我们开玩笑,还说什么要去拜拜,让他给我们指条明路。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凭借印象找到了刚才埋三叔的那个地方,却发现他的尸体已经不见了,土坑旁边只留下一只鞋,看着周围的杂草,都齐刷刷地倒朝了一边,留下了长长的一条托痕,显然他是被什么东西给拖走的。
我蹲下身,轻轻地把草丛拨开,仔细看了看,地上并没有留下什么动物的脚印,难道弄走三叔的是一条蛇?蛇的脚我是没见过,听爷爷说,蛇也有脚,只是一般人看不见罢了,因为蛇脚很小,可就算是蛇,那三叔的体重也不轻呀!一条蛇怎么可能弄得走,除非那条蛇成精了,但是如果不是蛇,那又会是什么东西呢?该不会是三叔诈尸了吧……
我正胡思乱想,铁牛忽然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往后看。我刚转过身,就被吓傻了。只见榕树倒垂的根须上,倒挂着一个怪物,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吊钟,那怪物的脸就占了整个身体的三分之二,洁白如玉,仔细一看倒是跟人脸有几分相像,只是鼻子尖细如猫头鹰的嘴,眼睛突兀如青蛙的眼睛,只是那眼睛有牛眼那么大,异常明亮,仿佛夜明珠,耳朵如猫耳,尾巴细长,如猴子的尾巴,整个身子就缩在那张巨脸上。刚才铁牛说的鬼脸,应该就是这鬼东西了吧?
我跟老爸他们进山狩猎无数,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怪异的家伙,也不知道它们会不会害人?不过爷爷说过,山里的动物都是有灵性的,只要你不去招惹他们,那么他们一般不会主动攻击,就像一窝马蜂,你不去动它,它们是不会主动飞过来蛰人的。
看着那怪物狰狞的面目,我的心倒是平静了许多,有点生气的丛林始终比毫无生气的丛林好,铁牛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睡觉,铁牛不解地看着我。我说,现在天已经黑了,正是野兽出没的高峰期,贸然走动只会更加危险,相反,待在这儿会更安全。
就这样,我跟铁牛背靠背,坐在草地上,等待着恐怖丛林之夜的降临。
天色逐渐暗淡下去,周围的雾气开始变浓,皎洁的月光透过密林的叶子缝隙,投射在草地上,奇形怪状。
我下意识地看向了挂在不远处榕树根须上的怪物,只见那怪物的脸上正被月光照射着,惨白惨白,那双明亮的眼睛,瞪得老大。
隐约间,我发现,那些月光就像是流动的波浪,源源不断地流进了那双明亮的眼睛。
看着看着,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双眼有点发酸,头脑有点昏沉,难道是那双眼睛的缘故?我急忙转移视线,不再去看那双奇异的眼睛。
这时,铁牛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往四周看,只见周围的榕树上不知什么时候也挂上了这样的怪物,它们的姿态就跟刚下我看的那只一样,那样子看着安详,安详得可怕。
我让铁牛不要惊慌,也不要去看它们,尤其是那些怪物的眼睛。
周围的雾气变得更加浓厚,想必已经是深夜了,原始丛林的湿度很大,我们只穿着单薄的衣服,而且还是破了口子的,此时在已经被露水浸湿了,阵阵凉意席卷而来,就连铁牛这个小胖子都抵挡不了,开始瑟瑟发抖,我倒还好,没有他那么夸张。
不对,按理说,胖子脂肪厚,不怕冷的,难不成是他的蛊毒发作了?
想到这里,我急忙问他是不是感觉不舒服,他摇了摇头,只是说冷。
我又看了看那块苟爷留给我们的古玉,跟白天一样,散发着柔和的金光之色,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应该是我多虑了。
铁牛在裤袋里捣鼓了半天,摸出了一根火折子,想要生火,却被我制止,我宁可忍受着寒气的袭击,直到黎明的到来,也不愿意为了取暖而招来野兽,况且这种寒冷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在魔窟的时候,比这寒冷几倍的环境,我们都待了好几天,我相信我们能够挺过来的。也许是过于紧张,我睡意全无,闲着没事干,吹牛又不能,就这样静静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