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胡思乱想,只听那人口中喊的叫大力的男人把人参递给了他,他拿到手上瞧了瞧说:“好东西啊。”
正说着,后面又来了几个人,当我看到这群人的时候,我的心就像一块吊在半空的石头终于落在了地上。
因为其中一个面容憔悴、眼神和蔼的男人就是我千辛万苦要找的爸爸。
我立刻扑上前,泪水如泉涌般落下,而爸爸也很惊讶地喊道:“孩子!真的是你吗,孩子!”
“爸爸,是我,我找得你好苦啊,呜呜……”
爸爸抱着我,无声地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爸爸擦去我脸颊上的泪水问:“孩子,你怎么找来的?”
我一边抽泣一边说:“是婆婆带我来的……又和婆婆失散了……我一个人在山里找了好几天才……”
老爸惊诧道:“哪个婆婆,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有见过,还有你们怎么又失散了?”
“是一个婆婆,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她说可以带我来这里找到你们,我就当时无奈之下也只能信了,没想到她没有骗我……”
我还想多说两句,这个时候,那人又阴阳怪气地说道:“真是父子情深啊。好啦,该上路了。这都找了好几天了,我说尤忠,你是不是故意带我们在这大山里兜圈子啊?”
爸爸看着那人说道:“莫老爷,我哪里敢骗你啊。山里精灵怪兽多,难免会遇见鬼打墙,所以难找也是必然的。”
爸爸说完就看看周围,然后又看看天空,接着说道:“莫老爷,我看就快要到了,顺着小溪朝上走就能到小兰溪了。”
爸爸一说完,就有个戴着洋人帽子的青年人站出来说:“哼,你不要耍花样,不要以为你路熟就故意带我们到处溜达。”
爸爸说道:“莫少爷,我真的不敢,只是多年没来,怎么说也有点生疏了,再说,小兰溪我只去过一次,所以我也只能凭着感觉找。”
看爸爸喊少爷我才想起来,这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应该就是莫财主的儿子,以前听说这少爷十几岁就留洋去了,好像还是学什么什么研究的,我也搞不懂,洋人那些玩意儿我是一点都不懂。
他站到我爸爸身边说:“给我起来,少在那叙你们父子之情了,快带路!”
说完,财主就走到我身边看着我说:“小子,胆量挺大的啊,能跟到这来,我就发发慈悲,让你和你老爹一起带我们去小兰溪找金身孩儿鱼去吧。”
我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爸爸感激地说道:“谢谢老爷。”
就这样爸爸背起我就朝小溪上游走去,而那伙人就跟在后面。
我不时地回头看看,走在前面的是财主儿子和莫老爷,后面有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衬衫的黄头发洋人,白皮肤,大鼻子。背上还背着双肩包,个头很高。
我嘴巴凑到爸爸耳边小声地问爸爸这是什么人,爸爸说那个是财主儿子从外国带回来的洋人,探宝家,专门研究奇怪生物的,还说找到金身孩儿鱼要带回去研究什么的。
我哪里懂什么叫研究,就问爸爸。爸爸说:“就像杀鸡宰猪一样,把心肝都挖出来看看,但不吃,还要放到玻璃柜里面给人看。这是他们洋人的做法,还能卖给洋人赚钱,越稀有的东西就越值钱,我也只是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听说的。”
我心想,还真够残忍的,我又回头看那洋人,这回他看见了我,我都吓死了,那双眼睛竟然是蓝色的。
我再没敢看他就转向另一个人,当我看见这个人的时候又被吓了一跳。
那人是个道士,头发灰黄,扎了高髻,还插了根银钗,面容消瘦,留有两撇胡子,穿着一身道服,手里攥着个拂尘,肩上挎着一个黄色的背包,背包上很显眼地写着三个朱红色大字“暗宗”。
之前听参娃说,只有这个道士能带我们走出不归山,见面不如闻名,也不过如此!
我不敢多想,便小声地问爸爸这道士是谁,爸爸就说道:“这是财主从黑木崖请来的道士,他怕山里有妖邪,就请个道士以防被妖邪袭击。听说这道士还蛮厉害的,降过许多妖魔鬼怪呢,不过这几天山林里一直没遇见什么妖邪精灵。”
后面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刚才抢我人参的大力,看来人参是要不回来了,跟他们也没法讲理。还有一个是和大力一样的佣人打扮的男人。
爸爸说他们是兄弟,那是大力的表弟叫大牛。大牛和大力差不多,皮肤黝黑,扛着许多行李,身上还挂着水壶,边走边擦额头的汗,一种任劳任怨的感觉。
所有重的东西都是他担着,一路上都是一语不发的,大概是个老实人。
而他表兄大力只是手拿着一杆火枪,像个保镖一样,一个表兄一个表弟,两人根本不像亲戚,倒像是主人和仆人一样。
我一算,加上爸爸总共一行七个人,那不对啊,我记得那天在山上看见的是似乎有八个人啊?现在加上我才八个人,想一想也许是我眼花看错了吧。
就这样爸爸背着我朝前走,我问爸爸有没有见过金身孩儿鱼,因为我很想见识一下。
爸爸就告诉我说:“那还是十八岁的那年夏天,有一天和你爷爷在山里采灵芝,其实那东西不好找,找了一天都没有发现,所以一直到傍晚都没有回去,而当我们准备回去的时候天空又下起了大雨,风雨交加,我和你爷爷没有地方躲,就躲在一个巨石下避雨。当天已经黑的时候,我们突然看见不远处一道金光闪过,我和你爷爷以为是什么宝贝,就冒着风雨前去寻找。我们走了很远才来到一片发着金光的池塘,不对,也不算池塘,应该是小溪,小溪里有股不明的金光闪烁,无形无影,水边长满了兰草花,香气四溢。你爷爷就说那是传说中的小兰溪,是精灵住的地方,我们不能打扰,立刻就带着我避开了。而当我再回头看的时候,那条小溪已经不见了,传说那里就是金身孩儿鱼栖身之所。等我回到山中住所的时候,我便头疼一病不起,你爷爷说是我们打扰到精灵,才被怪罪,之后就离开了不归山。一回到家,我的头痛病立刻就好了,也就从那年起我再没有来过不归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