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只知道这把宝剑一直跟随着顾将军。”
映雪确实听说过:“顾寒顾将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战无不胜,韩国的半壁江山都是靠他打下的。他的身边一直带着一把宝剑,名曰血牡丹。染了无数人的鲜血,沾了数不清的亡灵,可这血牡丹却愈发的锋利了。”
“连你都知道,这剑跟随父亲多年,虽不像传说那般厉害,却也是把好剑,父亲宝贝的不得了,平常都不让我碰的。这该是许阳这个卑鄙小人抄家后入了国库,竟被韩子夜拿来送了楚瑾涵。”
顾倾城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和映雪说着。总之她越讲越出神,最后停了下来,安静地坐着,眼神空洞。映雪也不敢说话,一直站在旁边候着。
顾倾城坐着一动不动,就这样坐了一夜,天亮以后,竟然等来了楚瑾涵和韩子夜。
韩子夜怒气冲冲,楚瑾涵惊慌失措,顾倾城缓缓抬头,一时之间竟忘了行礼。看着韩子夜有些恍惚。
“花清陌,你可知罪。”
韩子夜原本对楚瑾涵的话有些半信半疑,可当看到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出神地坐在床边,还挂着那把血牡丹的时候,韩子夜信了。
顾倾城终于被唤回了神,是啊,现在的她名叫花清陌,楚国的倾城公主。与顾倾城没有半点关系。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臣妾不知做错了何事,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顾倾城对着韩子夜和楚瑾涵行了礼,不解的看着二人。
“你偷盗血牡丹,该当何罪。”
韩子夜眼神冰冷,在他眼中,顾倾城一直都是叛将之女,这一点从未变过。
顾倾城看了看一旁惺惺作态的楚瑾涵,终于明白过来。
“这血牡丹并非臣妾所偷,而是太子妃送与臣妾的。”
“这血牡丹一直都在本宫的寝宫,太子妃怎么能送给你,除了你倾城公主,谁有本事能从本宫那里探囊取物。”
韩子夜果真是怒了,这女人竟然丝毫不知悔改。可笑他竟然还觉着她有趣,与其她女子不同。
今日一大早,楚瑾涵便来找了他,说是昨日在顾倾城那里看到了血牡丹,以为是赏给顾倾城的。
昨日他在御书房内处理政事,一直处理到了天亮,并未回寝宫。莫名其妙就跑到了顾倾城那里。
“太子殿下不信臣妾,臣妾无话可说。可臣妾昨日一直都在种那些梨花树,从未出去过。而且也是太子妃正是那时候来找的臣妾,将血牡丹送给了臣妾。”
顾倾城的眸子清澈透明,看不出半分撒谎的模样。
韩子夜起初知道血牡丹在顾倾城这里,又心知这血牡丹与顾倾城的联系,下意识的便认为了顾倾城偷盗血牡丹。可对上那双好无算计的眸子,韩子夜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楚瑾涵见状,连忙说道:“妹妹为何要如此诬陷于我,没错,昨日我是来看了看妹妹,可我并没有送你什么血牡丹,像血牡丹这样的宝剑,我一个弱女子,是碰也不敢碰的。”
楚瑾涵说着还装作委屈的模样,就差哭了出来。
“这分明就是栽脏陷害,殿下,映雪可以作证。”
“映雪是你的贴身婢女,自然是向着你的,她的话不足为证。”
“都给本宫闭嘴。”
韩子夜看了一夜奏折,本就有些劳累,现在被吵得心烦,更是不悦。
“即日起你就移居清芷苑吧,那里清净,想种多少树便种多少。”
韩子夜对着顾倾城说完,命人拿了血牡丹便要离开。
谁曾想,顾倾城竟然发了疯似的从太监手中抢来了血牡丹,紧紧抓在手中。
“你别得寸进尺。”
“殿下让臣妾住在哪里都行,只是求求殿下,将血牡丹留下。”
顾倾城说着终于跪在了韩子夜面前,不停地瞌着头,直到额头都快瞌破。韩子夜蹲下了身子,扬起一抹微笑,捏起顾倾城的下巴,终于缓缓开口:“你没有资格与本宫谈条件。”
韩子夜走了,带着血牡丹离开了,毫不留情。楚瑾涵得意洋洋的看了眼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顾倾城,那个云淡风轻的顾倾城终于被她打败了,之后跟着韩子夜出去了。
“公主,您快起来吧。”
映雪待韩子夜走后,扶起了顾倾城。“我们都已经要般到清芷苑了,您又何必再惹太子殿下生气呢。”
“那是父亲的遗物,我定要亲手拿回来。”
顾倾城冷静了下来,冷冷地看着韩子夜和楚瑾涵离开的方向。她的心,愈发的冰冷了。
清芷苑,除冷宫之外最是偏僻的地方,已经很久无人居住,怕是连阿猫阿狗都不会到那里。而现在顾倾城就要搬过去。谁都知道太子殿下不宠两位楚国公主,却也不会太过无情,可这次却因为区区一把血牡丹就将顾倾城相当于打入了冷宫。
顾倾城看着无人有些荒废的清芷苑笑了笑,经历过生离死别之后,其实在哪里都已经不重要了。
倒是她小瞧了楚瑾涵,利用血牡丹,联系上了顾家,虽然手段漏洞百出,可却击中了顾倾城的要害,拿捏到了韩子夜的痛处。
韩子夜即便不信也由不得不信,只因顾家所谓的通敌叛国是当权者的大忌。
对于顾倾城,韩子夜会下意识的否定。即便知道顾倾城是清白的,韩子夜也不会怪罪楚瑾涵。
“公主,您还笑,这次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映雪哭丧着脸,开始和谢崎打扫整个清芷苑。韩子夜不止让顾倾城来清芷苑居住,就连宫女太监也没有分给顾倾城。
这谢崎也只是她当初刚嫁入东宫分给她的一个小太监。对她倒是忠心耿耿,这次她来清芷苑,想不到谢崎也跟着来了。
“你就别说丧气话了,赶紧收拾吧。”
谢崎瞪了一眼映雪,去抜院子里的杂草去了。
“娘娘,这次咱们终于扳倒了顾倾城,之前皇后娘娘还担心您对付不了她,没想到这么简单。”
紫鸢高兴地在楚瑾涵面前说着,之前皇后费尽心机也无可奈何。
“那是在楚宫,有顾云夕那个贱人护着,可韩国就不同了,殿下本就对她心生芥蒂,顾家又是他心头的一根刺,顾倾城自然讨不了好。不过,即便如此,殿下依然手下留情了,我们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
楚瑾涵这一次倒是分析的不错,许是到了韩宫,心知不易,长进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