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是真的怕了,面对一个疯魔之人的拼命,谁又敢说完全不惧呢?
谁能想到一个被当成废物的少年,竟会厉害成这样。
“疯子!疯子!”少年大叫,转身就跑。
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算被众人白眼,就算被众人耻笑,他还是要跑,不然他只重蹈覆辙,会受更重的伤,丢更大的脸,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人们只看见一个雪白的半个臀部消失在树林的尽头……
“哈哈哈哈!”东旭狂笑不止,想不到筑基门的师兄,年龄比自己大,境界比自己高,居然被重伤的自己打得落荒而逃,这样的事恐怕放到哪个门派都是奇闻吧。
现在只剩下一个对手了,可东旭的灵气也基本耗尽了,右臂依然没有知觉,胸口背部受伤之处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连呼吸都受到了影响。
他剧烈的喘着气,半躬着身子,看上去随便一个人此时都能轻易的战胜他,可是真的如此吗?
在见识过东旭的疯狂后,在场的人有谁上前出手挑衅呢?
至少眼前的这个白衣少年就不敢,虽然刚才他占尽了便宜,多次出手重伤东旭,可那是因为两人合击,而且东旭的攻击目标根本就不是他。
他与那逃走的少年功力在伯仲之间,甚至略有不如,连那个人都被打得魂飞魄散而逃,现在独自面对这个疯狂的少年,他显然没有足够的勇气。
“也许他真的很强,也许他能战胜齐野师兄并非运气使然…”
白衣少年正在不断的给自己找弃战的理由,这个疯子连续战胜了齐野与那位跑掉的师兄,就凭他自己一人拿什么战胜对手?凭什么战胜对手!
“也许他现在只是装作不堪一击的样子想骗我上钩,也许他已经想好了下一刻对付我的阴狠办法,也许…”
现在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来的时候三人结伴,此刻最强的一人还躺在地上,还有一人已经落荒而逃,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渐渐迷失了,失去了继续战下去的勇气。
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锐气,他只想尽快离开,这种无形的压力已经逼的他走投无路,原来独自面对那个疯子是如此的恐怖!恐惧已经完全支配了他!
他已经完全迷失在自己的幻想中,他不敢面对,只想逃避,于是他也逃了。
“山水有相逢,我先带师兄去治伤,万一他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是他离去前的最后一句话。
可谁都看出来了,他离去的那么仓促,那么匆忙,那么迫不及待,那么像一条真正的狗…
如此,最强的三个对手,威胁最大的三个人终于都退走了。
东旭转过头来,用冷冽的目光盯着给自己制造这么大麻烦的始作俑者。
“现在到你了,你不是要我叫你爷爷吗?你不是要我跪在你面前吗?你不是要我磕头认错吗?我现在动不了也不想动,不如你过来。”
这句话说的平淡至极,但谁都知道这是在挑衅,王浩叫来的靠山已经跑光了,就凭他一个没筑体的废物外加三个傻子,还能做什么?
王浩此时心中也发悚,但他现在并没有受伤,而且对方似乎真的不打算过来,所以他依然可以叫嚣,依然可以出言不逊。
“你让我过来我就过来?那我岂非当着众师兄弟的面失了面子?我偏不过来!”
他语重心长道:“在下怎么说也是知道礼义廉耻有涵养的翩翩少年,岂能欺负一个已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伤残人士?这事传出去我还怎么在门中立足?”
他赶紧转头使了个眼色,仨人众,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战战兢兢吞吞吐吐的叫道:“老大说的对啊!”
听到这六个字,王浩激动的泪流满面,此时的这六个字竟是那么的悦耳,那么的舒心,那么的使人心旷神怡,这三个人总算在关键时刻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
他激动的指着东旭说道:“既然如此,今日我等先放你一马,改日等你伤好了我定会回来找你算账,我们走!”
他带着仨人众疾步离去,待走到远处一处拐角处时,四人突然拉开步伐一溜烟不见了……
东旭呆愣在原地,本以为自己到此为止了,谁知突然峰回路转,自己居然安然战到了最后,那些人全部跑了。
他这才感叹了一句:“古人诚不欺我,与人方便果真就是给自己方便啊!”
夜,山中寂静,只能听见偶有风扫木叶之声,小屋内烛火闪动,床上躺着一个少年,床边坐着一个少年。
床边的少年单手支撑着下颚,虽然坐着但却能听见清晰的呼噜声从他口鼻中发出。
床上的少年安静地躺在那,面色略显苍白,嘴唇缺些血色,呼吸声有些弱可总算平缓。
床边的少年打了个盹,已经趴在了床边,从侧脸能明显察觉到他的疲态,嘴角已挂上了些晶莹的液体。
床上的少年手指动了动,双眼缓缓睁开,他试图起身却不想浑身上下传来剧痛,闷哼一声,又躺了下去,他尝试回忆自己是如何回到屋里的。
床边的少年被这一声闷哼惊醒,见到床上的少年醒了,突然从床边的小凳上蹦了起来,用手抹去嘴边的晶莹液体,展颜道:“东旭,你终于醒啦!你都昏迷好久了,真是吓死我了!”
站起来的二虎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然多处酸痛,赶紧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四肢,看来他在这床边已经守了很久。
东旭脸色很差,身体情况也不算好,但总算能开口说些话。
他发出干涩沙哑的声音微声道:“水…”
这一道微弱的声音传入二虎耳中却非常有力量,二虎赶紧跑去倒水,匆忙下一脚带翻了陪了他许久的小凳子也不管不顾。
不一会,二虎端着水又小步跑了回来,那满满一杯水竟是一滴为洒,东旭何时见过这么细心小心的二虎,不由得心生感动,在杂事门这些年总算是有个真正的朋友。
二虎缓缓扶东旭坐起来,东旭虽然觉得身上下如刀刺般疼痛,却一声不哼,好友都已经这样了,他实在不愿再给他一些压力。
“我记得我应该是倒在回来的路上了……”
看着东旭将一杯水饮尽,二虎放下水杯,不客气道:“你这小子,跟人打架居然不叫上我?若不是我在路上把你拎回来,你这会怕是死在山路上了吧!”
东旭的声音柔润了些,无奈道:“我有什么办法,人家突然发难不让我走,我只能还手了。”
东旭的个性二虎很清楚,他们在这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多年,东旭根本不会惹是生非,如果不是特别过分的事,他甚至连嘴皮子都懒得动,按东旭自己的话来说,麻烦真的是一件挺麻烦的事。
就这样的人都被打成这样瘫在床上。
二虎突然觉得筑基门那些师兄,学了些本事就爱惹是生非,欺凌弱者,他很是愤愤不平,跐牙道:“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东旭想了想,还是如实回道:“齐野,还有他两个师弟。”
二虎听到齐野两个字后先是一惊,眼中闪烁了一丝复杂的神色,马上斩钉截铁道:“管他齐野还是齐马,下次必须得叫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