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怕的就是在绝境中本就被视为救命稻草的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那才是最深刻的绝望,就如这其中几位登龙境高手现在这样一般,心已死。
当然,也有非常固执和天真的人仍抱有一丝侥幸,如余家家主、寂神谷谷主还有最早说出守护者秘密的玄凛宗宗主。
“少在这儿胡说八道,守护者怎么会把屠刀指向本土强者!”余家家主嘶吼道,思绪都很紊乱了。
然而对此雪陌飞却嗤笑一声,暗道这几个老顽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也懒得再和余家家主这个蠢货理论,而是直接把目光扫向一脸阴沉的玄凛宗宗主。
“你既然知晓所谓的守护者,那对这个纹章应该不陌生吧。”雪陌飞淡淡地说道。
但见他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炽热的气息,让几位主修寒冰力量的巅峰势力教主一阵心颤,这种继承了烈焰仙帝血统的火之极道对他们的压制性太明显了。
白发蓝瞳开始产生变化,眨眼间被重新染回了火发赤瞳,本就狂野的作风在这种赤红之色的烘托下更上一层楼,谈笑间无不透露着一股强势桀骜之气。
“你……你……”玄凛宗宗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语无伦次,因为他留意到了雪陌飞眉心处的那道纹章。
那是烈焰帝族的族纹,象征着他们引以为傲的火之极道,而这个帝族向来都是以我行我素和无拘无束的狂野奔放性格著称的,所以他们很多时候都把族纹直接显露着。
“现在该相信了吧,一群无知的蠢货。”雪陌飞一脸嘲讽地对几位老牌强者说道。
另外几位幸存的登龙境强者此时都跟失了魂一样,特别是方才叫嚣着不信的余家家主,现在则一脸惊惧地望着眼前的桀骜男子,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他们终于信了,从玄凛宗宗主的惊恐神情就可以看出,雪陌飞的确就是苦寒之地中那神秘的守护者一脉。
由此无尽的后悔之意如滔滔江水般袭来,若可以重新选择的话,他们绝对不会再反对雪陌飞之前的狂言:苦寒之地的守护者一脉,又怎会不把这里当做自家的领土呢?今日别人出世来统治这片土地简直就是名正言顺,他们根本无力反抗。
“火发赤瞳、神焰族纹,原来是烈焰帝族啊!”另一边,宁玄天恍然说道。
原先他还以为雪陌飞只是比自己更强一些的顶尖百强之列,如同帝星渊那般,只是自己刚好不知道罢了;之前倒没有往帝族方面想。
而他身旁的穆清琳还不太了解烈焰帝族的特征,但在宁玄天点明后也是一阵反应了过来;她心思缜密,又接着分析了起来。
那个狂野奔放的女子貌似称雪陌飞为老哥,而他又叫另外那名青年为小弟,如此说来的话另外两个劫火境的人也是烈焰帝族的咯。
“在试炼塔里遇到帝族就罢了,怎么我就随便出来走动一下又碰到了帝族呀?而且现在看来烈焰帝族的祖地貌似就在附近呀!”宁玄天一脸哀怨地自语道。
而此时,剩余的九位登龙境高手似乎也回过了神来,其中黄天教的教主立刻摆出比起先还要恭维和善的神情,当即跪下请罪。
他原本就打算趁势结交一下雪陌飞的,毕竟对方的境界不光也在登龙境,而且势必有繁华外域的巨大靠山背景,若没有雪陌飞方才扬言要统治苦寒之地的宣言的话,他们应该已经谈得很愉快了。
可惜最终他还是亲自葬送了黄天教的前程,如今也唯有马上认罪来保住黄天教以及自己和另一位幸存长老的性命了。
其余宗派的高层见状也马上跪下表态,连玄凛宗宗主也认命了,暗道果然福祸相依,过去他们玄凛宗强势灭掉雪寒宫而获得了大量的资源财富,今日反而遭遇了大祸,而且追根溯源的话和穆清琳也脱不了干系呀。
雪陌飞依旧冷笑着,顺便还弹指间射出一团神火,瞬间将诚惶诚恐的余家家主灼烧,任他在无法扑灭的火焰中垂死挣扎,直至被烧得连灰都没有剩下。
“刚才公然质疑我的身份,当诛。”雪陌飞冷冷地说道,身化为催命判官。
跪下认服的几人面色惊恐,但此时却不敢插话,雪陌飞仿佛拿着生死簿悬在他们头顶一样,随时可以夺取他们的性命。
“刚才你是想要拘住我们两个来要挟老哥吧,亦当诛!”雪霜炎也兴致冲冲地参与了进来,一下子又宣告了两人的死亡。
寂神谷的谷主和幸存的那位长老也灰飞烟灭,这一次是被雪霜炎召唤的半神傀儡击杀的。
余下的六人噤若寒蝉,而北冥肃和他身旁的老仆更是被吓得站都站不起来了,他们何曾见过那些高高在上的教主们跪伏在一个年轻人面前,被对方执掌生死。
“点到为止吧,几位。”宁玄天走来,对雪陌飞几人劝道,希望他们不要再继续清算下去了。
“你们烈焰帝族出世后必定要统治苦寒之地,如果将这些本土的巅峰势力尽数拔起的话,可没有什么好处。”
这可不是宁玄天慈悲心肠,而是他觉得杀戮同样要留一线,毕竟这些人知道事实后必定没胆子也没力量再给烈焰帝族制造麻烦,那杀掉几个人以儆效尤就足够了,再多就可能弊大于利了。
彭辉亦在皱眉,他同样也抱着这种想法,毕竟他本身也不是一个嗜杀的人,若无大仇的话他也不会肆意杀戮。
“呵呵,宁玄天,这话从你口中说来可没半点信服度啊,无双杀神来劝我少杀生,真是可笑呀!”
连头都没有回,雪陌飞就放声嘲讽道,宁玄天闻言还想反驳,可是刚刚张口就语塞了。
“唉,我的确没资格劝你呀。”最终他也只能够苦笑,他过去的凶名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洗掉了。
“不过也的确不该杀尽呀,得留一两个。”雪陌飞挠了挠头,好似随意地说了一句。
彭辉闻言只觉一阵寒意生起,今日算是见识了这对兄妹的凶残一面,没错,和平日的狂野桀骜大有不同。
如今雪陌飞和雪霜炎似乎都沉浸在这种审判跪地求饶之辈、将生杀予夺之权紧握在手的扭曲乐趣之中,他们那两双似有火焰在熊熊燃烧的赤瞳之中,还闪烁着疯癫的杀意。
“不若让他们就地决个生死,活到最后的两人就饶过他们,老娘也正好想看一出戏呢!”雪霜炎兴奋地提议道。
“这群人的思想也太……”这次连时刻想着报仇的穆清琳都有点看不过去了。
士可杀不可辱,可雪霜炎摆明了是想要他们死得连半点尊严都不剩,观困兽之斗来作乐,这当真是帝族之人能有的嗜好吗?
“可以这样呀,来来,你们六个就地开战吧,可别想着趁机逃跑哦。”雪陌飞拍手说道,笑得是那样的和煦。
此话一出剩余的六人立马动手,其中仅剩两人的黄天教一方刚好形成合作之阵型,共同对抗另外四人。
“真是肮脏又丑陋的嘴脸啊,还是说人在生死关头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吗?”雪陌飞冷笑着评论道,洁白的牙齿充满了森冷之意。
他和雪霜炎对视了一眼,兄妹俩相视一笑,似达成了什么共识,而后前者与半神傀儡又突兀地冲进了战圈。
“老弟很反感你们玄凛宗的名字,所以抱歉,你们没机会了。”雪陌飞大笑道。
双眼微眯,和善的笑容时刻摆在脸上,他笑着击杀掉了一位玄凛宗的长老,双手不沾半点血迹。
“哈哈哈哈!杀了他们吧!”雪霜炎花枝乱颤地笑着,指挥着半神傀儡轰杀玄凛宗的另外两人。
“不!”玄凛宗宗主绝望地惨呼道。他被半神傀儡一击重创,断肢碎骨夹杂在血雨中横飞。
“死!”雪陌飞口中喷出一团神火,将另外一位玄凛宗长老瞬间焚死,让他连惨叫的功夫都没有就形神俱灭。
随即他一把将彭辉给挪移了过来,开口道:“老弟来亲自斩下玄凛宗宗主的头颅,正好先发泄一下对这个名字的仇恨吧。”
他这次的笑容极为真挚,不带半点虚情假意,可却让彭辉看得慌,那简直就是恶魔的狞笑。
说罢雪陌飞再次出手,接着把半死不活的玄凛宗宗主给拘禁了过来,按在了彭辉身前,使他做出了一个引颈受戮的屈辱姿势。
“来吧,彭辉,仇恨在心里憋久了可不好,适当的发泄是必需的。”雪霜炎笑着劝说道,还不由地舔了舔嘴角。
握着手中由雪霜炎递过来的砍刀,彭辉的脸色非常平静,或者说他已经完全失神,连其他神情都做不出来了吧。
“不杀掉他们的话,将来若是我和陌飞老哥还有霜炎分别的话,这些人未尝不会再清算到我头上。”彭辉在心里催眠着自己,双手像是失去了知觉,不由自主地举起了砍刀。
“噗!”一颗头颅落下,断颈处鲜血冲起很高,多数喷在了失神的彭辉的脸上。
“嘿嘿,不错!我辈修士就是要杀伐随性,不受任何约束!”雪霜炎拍着彭辉的肩膀赞道,一副大姐大的姿态。
雪陌飞则再次转头看向已经停止了搏杀的三人,而他们也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其目光宛若在看待一位无法无天的杀人魔。
“剩下了三人,那……稍微平衡一下吧。”雪陌飞略微为难地思考了一下,而后再次抛出一团火焰,将黄天教的那位长老焚灭。
“好了,好了,这下就只剩两人了,刚刚合适;对了,你们把玄凛宗、天灵山、寂神谷、余家的本部和分部都给我说说……”
同一时间,一脸兴奋雀跃的雪霜炎拉着失神的彭辉,大大咧咧地对宁玄天两人说道:“你们二位不妨也暂时和我们一路吧,几个月后反正都要去参加太初帝族举办的婚礼的。”
宁玄天和穆清琳本有些厌恶雪霜炎等人的作风,欲对其敬而远之的,可现在听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后无奈还是留了下来,毕竟对方都带着诚意邀请并提前透露了一个秘密了,他们总不能不领情直接就告辞了呀。
“唉,虽然我血魔族也没少制造杀戮,但我族可有着铁律般的杀道,而如他们这样,也太无法无天了。”宁玄天无奈地在心头苦笑道。
越是厌恶过去的自己,他就愈加看不惯雪陌飞和雪霜炎的作风,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谁叫他俩是帝族呢?
“那个叫彭辉的,应该不是烈焰帝族的人吧。”穆清琳洞察秋毫,对宁玄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