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梁言离开了刑部大牢之后,连续几日都没有任何的动作,欧阳晟的心中也不免有些着急。
此案因为将将军府牵扯进来了关系,早便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刑部的压力也是极大,尚书大人更是只给了他五日的时间将案子调查清楚。
如今已经过去了三日,倘若明天再不将凶手缉拿归案,他必定是难辞其咎,想到这个他的心情便是尤为的烦闷。
苏沉央灌了一口茶,将口中的糕点咽了下去,面容憨厚的瞧着他。
那天她回去之后,管家说案子还没有查清,怎么都不肯给她买糕点,真是可气!
“欧阳欧阳,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面对她的询问,欧阳晟长叹了一声并未言语,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了皇城。
待收回视线时,就瞧见梁言立于酒楼之下,不知在与面前之人说些什么,他心中一急蹭的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由于动作过大撞到了桌子,苏沉央一时没有察觉,手中的糕点就掉在了地上。她惋惜的瞧了瞧还未吃过一口的糕点,扁扁嘴,扬起脸正打算说些什么,待瞧见面前之人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瞧见了一张俊逸非凡的脸。
当下哪里还记得糕点,胡乱的用手将自己面上的碎屑抹去,就跟在欧阳晟的身后出了酒楼。
“梁兄,上次你说后面之事由你来处理,为何到现在都不见你有什么动作?”
梁言听闻自己身后传来的声音,冲身前之人摆了摆手,而后方才转身看向了身后。
“欧阳兄你放心便是,我已经安排好一切了,眼下只需要稍等片刻就够了。”
欧阳晟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间虽然焦急万分,却还是冷静了下来。“那是极好。”
而此刻那人拿了梁言的银两之后,就直奔城门处的酒楼而去。
那日店中除去大漠与掌柜外还有几名客人,均是瞧见了黄小红被抓走了景况。这几日来因为梁言的有意而为更是传得人尽皆知,这会儿也有不少人正在议论此事。
掌柜放下手中的账本,长叹了一声道:“人称欧阳晟断案如神,咱临邑城内都是出了名的,小红这么久都不曾回来,恐怕这案子就真的是她做的。”
正在擦拭桌子的大漠听闻此言脸上的表情变得尤为的难看,嗓音却尤为的坚定。
“什么断案如神,我看根本就是屈打成招,张飞根本就不是小红姑娘杀害的。”
掌柜深知他的脾性,见状也没有多语,埋首算着手中的账本。
正在这时,梁言找的那名男子缓步走进了店中,寻了处人最多的位置坐下,听闻身侧之人都是议论黄小红的事情,高声叹息道:“你们说的小红姑娘,可是被关进了大牢的那位?”
闻言,不少人均是侧身看向了他,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这位兄台莫非是知道了什么?”男子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面上露出了几分心痛之色。
“恰好我的哥哥在刑部当差,方才去见他的时候,恰好就要看到他们在审讯小红姑娘,好好的一个姑娘硬生生被折磨得没了人形……哎,真是可怜。”
“你说什么!”
大漠就站在不远处,听到他这番话,面上的神情一变,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他们官府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对上他凶狠的表情,男人的心中稍微的害怕,却还是佯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这位兄台你有所不知,上头只给了刑部五天时间调查,眼看期限就要到了,他们自然是要找一个替死鬼,我离开之时那位姑娘已经签字画押了。”
话音落下,大漠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说不出的诡异,良久之后,他才一言不发的走出了酒楼。
掌柜担心他做出出个的事情,急忙追了上去。
“大漠,你想去做什么,我知道你对那姑娘有几分上心,但就凭你是绝对没有办法将小红救出来的,你就不要犯傻了。”酒馆老板劝到。
大漠抿紧了嘴唇,神情漠然的看了他良久,终究什么都没有说,转身便走了出去。
此事因他而起,自然应该由他去做个了断。
欧阳晟三人在酒楼遇见了之后,就一同去了刑部,坐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瞧见一名捕快领着大漠走了进来。
“我们等的人来了。”
梁言神色平静的看着来人,心中一时间说不出是何种情绪。
苏沉央顺着二人的目光看去,瞧见大漠冷硬的面容时,有些害怕的往两人的身后躲了躲。
“欧阳,他的样子好吓人。”
欧阳晟宽慰了她一番后,很快有抬眸看向了男子。“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若是因为小红姑娘的是清华大可不必,她已经招认了,你回去吧。”
大漠瞧着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顿觉怒火中烧,垂下的双手也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紧紧拽住。
“你......”
恨恨的吐出一个字后,他终究是将余下的话尽数吞了进去,呼出了一口浊气,他勉强将心中的愤怒压制了下去,双膝一弯重重的跪在了三人的面前。
“请大人放了小红姑娘,张飞之死跟她没有半点关系,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欧阳晟虽然早就知道他到这里来的目的,却还是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你可知道杀人是死罪,我知道你心悦于她,但也不必为了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杀人顶罪,我这里是不能不允的。”欧阳晟一脸宽慰地去扶他。
大漠见他这般说,更是坚定与心焦。他连磕几个响头:“大人,张飞是被我杀害的,小红姑娘对此毫不知情,还请明查。”
“你说人是你杀的,那你便说说你是如何伪装出张飞自杀身亡的假象的。
梁言瞟了他一眼,薄唇微张,开口之时,嗓音异常的清冷。
大漠闻言,眼中的神色一暗,久久都不曾言语。他半晌才咬牙。“确然是我做的,千真万确。如此,我说了,你们是不是便可以放过小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