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
梁言听闻,忙满口应了下来,可转念一想,又生怕苏沉央心生怀疑,解释道:“轮生毕竟是云国至宝,倘若丢了于二国不利,还,还是早些寻到为妙。”
苏沉央只顾点头,似乎凡是出自梁言之口,她皆必信无疑。
“嘶”,起身后,苏沉央不禁倒吸一口寒气。
梁言知晓是其伤口未愈所致,忙上前,竟是想也未想,便将她扯入怀里,好生搀扶着。
“不,不必了......”苏沉央面色一红,将头瞥了过去。
梁言这才发觉二人甚是亲密无间,面上亦红,却未有丝毫放开苏沉央的意思。
“傻丫头,这才几日未见,你倒是转了性,竟还懂得害羞了?真是难得?”梁言转而一语,竟还是往日一副吊儿郎当之相,打趣道。
苏沉央摆出一副委屈之色,可也未再挣扎,只是任由梁言搀着,二人近可触到彼此的呼吸。
既是做戏就要做得全......
苏沉央默然一笑,而这笑于梁言眼中,倒颇像是色心得逞的得意。
二人穿梭于一个个隐蔽的山洞,终于于一处颇小的山洞之内寻到一处刻有八卦五行的假石,奇的是,怪石旁竟还有个石人,上面五脏处皆有可活动的小石子,越发瞧着诡异。
苏沉央二话不说就要凑上前去瞧个明白,却被梁言手上毫不留情地敲了下脑门。
“你这个傻丫头,怎么何时都闭着眼往前冲呢?倘若这是机关,你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梁言蹙眉,语调中不免严厉。
苏沉央却一喜,眼巴巴看着梁言:“你,这是在关心我?”
“......”梁言一怔,却又是一通坏笑:“傻丫头想些什么呢!你生的这般壮实,若是倒下了,我还得将你拖出去,真真是太麻烦了!”
“哼!”苏沉央冷哼,不再理睬他。
而梁言便自顾打量起假石上的八卦五行来,虽说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理科生,但毕竟智商摆在那儿,纵然是这般五行八卦他也有所涉及。
“这里无端生出这般怪石,想必藏有机关,说不定轮生就在这里!”梁言双目发光,定然瞧着周围,继而将苏沉央搀扶至一旁坐下,自己则凑上前去。
苏沉央刚要出言,却又猛然止住了,却是换了一副面孔般饶有兴趣地看着梁言的一举一动。
梁言,本圣女今儿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梁言上前,却见怪石上的五行并不似寻常排序,从上而下依次为水、火、木、金、土。
而再看向那石人,究竟五行同石人有何关联呢?
梁言冥思苦想,突然,竟灵光一现。
石人身上皆有五脏机关,那这五行便是同五脏有关,只要按照怪石上的顺序排行,便可轻易破掉这机关!
“首先是水,水主肾,”说着,梁言将代表肾脏的机关挪至最上方:“火主心,木主肝,金主肺,土主脾。”
不过一会儿,梁言便将石人上的小机关依次重新做了排列,却没有丝毫动静。
梁言心道称奇,而那怪石却突然发出几阵“隆隆”之声,继而闪出一个小方洞,洞中摆放着一个锦盒,上面镶嵌的花纹式样甚是精妙绝伦!
“妙极!”梁言失声道:“想必这便是轮生了!”
话音刚落,他忙上前几步,将锦盒小心翼翼捧在手中。深吸一口气,继而缓缓打开。
却见锦盒之内静静躺着一颗堪比夜明珠大小的药色丸,然却没有丝毫药料的涩味,反倒是发出阵阵令人迷醉的香气。
“当真是个奇物!”梁言感慨,直勾勾瞪着轮生竟挪不开目光。
然肩头被猛然一拍,只见苏沉央不知何时,竟已行至他身后,面目狐疑。
“既然找到轮生了,咱们赶快离开这儿吧,阴森森的,甚是怖人!”苏沉央央求道。
梁言未免苏沉央生疑,只得不舍地将锦盒盖上,带着苏沉央往回行去。
不多时,二人便出了洞,只见虽寻到云国使臣众人,可他们面上却仍有焦灼之色。
见梁言出来,那几个高手忙迎了上来。
“启禀梁公子,云国使臣及郡主等人已然获救,只是......”
梁言目光凛然:“只是什么?”
“只是镇国大将军他,似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仍旧不省人事,”几人面面相觑,似是在刻意隐瞒什么,然最终思虑后还是说出了口:“大将军他......他恐怕是疯了。”
“我爹他......”苏沉央惊诧,泪水蓦地而出。
梁言见状,却是颇为心疼,安慰道:“傻丫头,切莫担心,京城医术高明者甚多,不必多虑。”
苏沉央猛然抹了一把泪,怔然般点了点头。
这时,却见一素色金线华服的女子款款上前,她目光温婉如水,似是会说话般灵动诱人,两片朱唇微微颤动,似是道不尽,有余情般。
梁言不由于心里暗叹,果真是云国出美人儿!
“梁言!你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听闻一声粗鲁之音,梁言怒目瞪向一旁的苏沉央,面有尴尬之色,再也不敢正视面前女子。
“在下梁言,参见郡主殿下。”
公冶百音一笑,轻一抬手:“梁公子莫要客气,若不是梁公子出手相助,我等恐怕早已命丧劫匪之手了,只是......如今国中至宝下落不明,我......我可如何同皇兄交待!”话毕,她黯然神伤,目中只余凄楚。
梁言闻语,知晓公冶百音说的便是轮生,犹豫片刻,却又不舍得轻易将轮生交出去。
“梁公子......”苏沉央瞪了梁言一眼,面露得意之色。
梁言只好咬了咬牙,将怀中锦盒取出,交给公冶百音,道:“郡主莫担心,方才在下已经寻到宝物,还请郡主细观仔细,此物可是郡主要寻的?”
公冶百音利落地取过锦盒,细细查探后,终是松了口气,颔首道:“此物正是轮生,真是多谢梁公子!”说着,情急之下,竟微微欠身冲着梁言行了一礼。
梁言受宠若惊,赶忙伸手搀扶公冶百音,却被苏沉央抢了先。
这傻丫头,怎得处处同我作对?
梁言又气又恼,可事到如今,轮生已落到郡主手中,只望路途之中能寻个机会将轮生偷过来吧。
众人启程回京,梁言等人骑马护着马车,而马车之中则是公冶百音和苏沉央。
梁言时不时瞅着马车,不禁心生疑惑。
没想到那傻丫头竟这么快便同郡主交好,原本马车上只有郡主一人还好动手些,如今有了傻丫头,就只能好生谋计了。
而此时马车内,却并不同梁言所想的那般。
“你眼光确实不错,”公冶百音嗔笑着看向苏沉央:“正如你所言,如此人才,若是不能为我云国所用,真是浪费了。”
苏沉央闻言,却并未有十分开心,似是闷自想着事情。
“喂!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公冶百音难以置信,瞪了一眼苏沉央。
苏沉央这才回过神来,连连摆手:“怎么会!你休要胡说!”
“哼,瞧你这副魂不守舍之相,当初皇兄苦口婆心要讨你入宫,你还未这般过!”公冶百音撇撇嘴。
“我在想,梁言似是对轮生很感兴趣......”苏沉央沉吟,可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也看出来了,瞧他还轮生时那副不情愿的样儿!”公冶百音道:“可既然他是个人才,想必不会因逐利而对轮生下手,或许有别的因由。”
苏沉央颔首,深表认同:“他不像是那般轻言放弃之人,你要小心些,莫让他在路上寻个机会将轮生骗去。”
话音刚落,却听闻马车外传来梁言之语。
“在下斗胆,还望能向郡主请教一番。”
苏沉央一笑,忍不住嘀咕:“还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
公冶百音哂笑,微掀帘布:“不知梁公子有何指教?”
梁言深吸口气,面有红晕,半晌,道:“郡主实在是美若天仙,令在下......唉,请郡主怒在下唐突,方才一言,实在是情非得已之举。”
公冶百音似是一惊,抬眸无意间瞥了苏沉央一眼,继而笑道:“无碍。”
“不知此番前来,郡主为何会同道?”梁言又问。
公冶百音美目婉转之间,笑道:“其实,此番皇兄是不愿让我来的,可我自小便被养在宫中,哪怕是一草一木都看得发腻,实在是无趣得紧。好不容易寻到这般机会,我自当同皇兄求之又求,皇兄这才应下了。只是......未料刚入渠国,便路遇劫匪,若是被皇兄知晓了,恐怕我此生都难出来了。”
“此事郡主倒是无须担心,既然二国有意交好,郡主何不来个双喜临门,于我们渠国寻得佳偶,便不必再受宫中拘束了。”梁言笑道。
苏沉央闻言,心中竟是一紧,瞪向他。
“梁言,你是何意?公主乃是千金之躯,哪能说嫁就嫁!”
梁言却不以为然,反驳道:“这又如何,渠国的王族公子也是不少!”
“梁公子所言极是,就拿梁公子来讲,便是极难得的。”
公冶百音似是故意为之,微微颔首,尽显羞赧之色。
梁言一愣,未料郡主会这般言说。
“这......”苏沉央像是急了,猛然亮了嗓子:“郡主,其实梁言他心里已经有人了!”
略显讶色后,公冶百音却是无谓一笑:“这倒无碍,毕竟感情之事,不得强求。”
“我......郡主,我早就心属梁言!”苏沉央终是忍不住,支支吾吾道:“若非梁言,我宁愿此生不嫁!”说着,忙伸出四根手指,眼瞅着就要发下毒誓。
梁言心中自是一颤,却忙拍下苏沉央的手,红了脸,嗔怪道:“傻丫头!你又乱发什么毒誓,小心当真嫁不出去!”
“梁言......”
“别闹了!”梁言目光躲闪,虽百般拒绝于她,然若说始终不为所动那是假的。
可,自己终究不是古人,待拿到轮生,他便要回去二十一世纪了。
长痛不如短痛......
梁言默然,片刻后,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看向公冶百音。
“梁公子可是还有别的事?但说无妨。”
梁言心下一横,看样子偷取轮生几乎没有可能,倒不如知己知彼,另寻他法。
“其实在下对轮生这宝物颇有些好奇,据说轮生有着转世异能之术,能沧海桑田,瞬间前行百世!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公冶百音闻言,同苏沉央四目相视后,蓦地嗤嗤笑出了声。
“梁公子怕是听信了谣言吧!”
“啊?”梁言一惊。
“梁公子方才所言并不属实,轮生虽说是至宝,但也只是这世间一味稀有药材。据说,凡是弱病者,只需将轮生随身携带,便能瞬间痊愈。若是久病不治者,服用不过三日,便焕然若常人。而轮生对于将逝,及奄奄一息之人,服用一月,便能与康健之人无异。只因它能起死回生,这才被人唤道轮生,”公冶百音侃侃而谈。
梁言大惊,很是失望,却又不肯轻言放弃。
公冶百音看出了梁言仍心存执念,便自一旁取过锦盒,将轮生交给梁言:“梁公子倘若不信,大可仔细瞧瞧。”
梁言打量着那药色丸,不论如何,都纹丝不动,当真只是个药材罢了。
却见梁言轻叹,目有心灰意冷之色,复将轮生还给公冶百音。
“多谢郡主。”
之后未有多言,驾马离去。
公冶百音同苏沉央面面相觑。
“他想要瞬移百世作甚?”苏沉央怔言,不知怎的,在梁言失落离去之时,她竟心生不忍。
公冶百音深深注视着苏沉央,摇头,却又有一丝不安:“像是梁言这般聪慧之人,最是令人摸不着头脑,看样子,想让他心甘情愿为我云国做事,恐怕不是什么易事。倘若当真如此,你可知该如何去做?”
苏沉央似是不耐烦,摆手道:“倘若他当真如此,我绝不手下留情!”
此番虽是狠厉之言,却隐隐带有柔情,转瞬即逝。
二十一世纪......
梁言只觉得他离那个时代渐行渐远,许是没什么机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