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7610000000011

第11章

谢莫如不打算跟谢莫忧有什么深层次的交流了,这并不是困难的事,谢莫如摆出冷淡模样时,谢太太都不会有与她交流的欲望,何况一个谢莫忧。

实是再容易不过。

倒是谢莫忧回牡丹院同母亲抱怨,“不知怎的又得罪了大姐姐,我好意劝她,她反是不理我,又是那幅闷死人的样子。”

宁姨娘道,“她虽闷,却是个有心人。你倒是话多,却不比她有心。”想到那日家中摆宴,谢莫忧那般费心费力的招待前来的各家闺秀,谢莫如轻而易举的捡了个纰漏,卖了苏氏一个好不说,也将谢莫忧比了下去,怎不令宁姨娘郁郁。她哪怕再稀罕贤良的名声,不肯有半分慢怠谢莫如,到底谢莫忧才是她的骨肉。

谢莫忧嘟嘟嘴巴,向外望去,道,“娘,以往这个时候,祖母进宫也该回来了,怎么今天还没回来?”

宁姨娘道,“大概是娘娘留你祖母在宫里用饭了吧。”这倒不必担心,松柏院那里的午饭都预备妥当,谢太太回来一应都是现成的,便是不回来也无妨。

母女两个说回话,一道用午饭不提。

谢太太是午后方回到家,还未到下午上课的时间,谢莫忧忙同母亲接了出去。宁姨娘见谢太太脸色不错,服侍着谢太太换下诰命服饰,亲捧了茶笑道,“太太这会儿才回来,想是在宫里用过午饭了。”

谢太太笑呷口茶,“贵妃娘娘恩典,留我用饭。”

谢莫忧道,“厨下备了燕窝粥,祖母要不要略用些。”她年纪渐长,宁姨娘又是管家的人,自然慢慢的教导女儿一些家事。

谢太太笑,“还不饿,一会儿再说吧。”又问谢莫忧,“还没去上学?”

谢莫忧道,“没到时辰呢,听说祖母回来,我先来见祖母,这就去了。”

谢太太笑,“那就去吧,别耽误了功课。”

谢莫忧行一礼,方去了。

因上午谢莫如实在冷淡,谢莫忧便未将谢太太回家的事告知谢莫如。谢莫如亦未理会,下午放学回了杜鹃院,听张嬷嬷提及谢太太已经回府,谢莫如也未说什么。张嬷嬷想着,兴许是早上受了冷待,大姑娘有些不痛快。只是这个家里,倘能讨得太太喜欢,对大姑娘将来也是极有好处的。张嬷嬷心下叹口气,还是道,“太太自宫里回来,姑娘要不要过去请安?”

谢莫如没有半分兴致,换了家常软衫,淡淡道,“祖母早说了,晚上不必过去,孝顺孝顺,顺便是孝了。”

张嬷嬷看着谢莫如长大,知道她家大姑娘是个顶顶有主见的人,度其神色,知道多说无益,便不再说了。

换好衣衫卸了钗环,谢莫如去花园里逛了一圈。三月春光,让人一日都不想错过。谢莫如坐在秋千上看母亲上上下下的照顾那棵巨大的杜鹃树,静静出神。

谢柏就在此时来访。

谢莫如在自己的小院里招待谢柏,请谢柏尝新做的紫藤糕。谢柏望着一院盛开的紫藤花感叹,“莫如实在会收拾院子。”小姑娘家住的院子,就要这般精致美丽方好。谢柏又道,“上次来紫藤花未开,我就想到盛开时必要来瞧一瞧,比想像中还要好看。”

谢莫如露出个了然的神色,她明白谢柏必然不是特意来看紫藤花的,谢柏不过是因晨间的事来安慰她。只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谢柏说不出谢太太的不是,便过来说说话儿。

人与人的差距就在这里。想想谢莫忧,再看看谢柏,谢莫如不禁微笑。

谢柏笑,“在想什么,这般开心。”寻常人的笑不值钱,谢莫如的笑却稀罕的很。

谢莫如道,“二叔是个好人。”

“这是自然,还用你说。”谢二叔玩笑的收下此赞赏,知道谢莫如心情不错,他便放心了。其实不论谢莫忧还是谢柏,都想得多了。谢太太又不是突如其来的冷淡,便是谢莫如对谢太太也并不热情,两人关系向来如此,又有何可伤感之处?谢莫如是个冷淡又冷静的人,一条路走不通,不走便是,至于其他情绪,她委实不多。她望着谢二叔,不知要不要提醒他。

谢柏咬一口紫藤饼,配着新春的香茶,暮风夕阳,整个人都有种懒洋洋的惬意,他说,“莫如,你似是有话对我说。”

谢莫如有些讶意,谢柏眨眼,笑,“你才几岁,心里有事瞒不住人。”

一瓣紫藤花随风落入茶盏,悠悠的打了个旋儿,谢莫如端起茶来呷一口,道,“并没有什么事,我只是觉着祖母这次进宫很奇怪。”

谢柏不解,“这有什么怪的?”

“贵妃娘娘不过是赐些南面佳果儿,便是谢恩,二叔去宫里谢恩是一样的。”

谢柏想着谢莫如大概不了解进宫谢恩的流程,解释道,“倘我去谢恩,我是外臣,见不到贵妃,只能在朱雀门那里嗑个头罢了。”

谢莫如见谢柏想偏,轻声道,“这次的鲜果,是特意赐下来,特意让太太进宫的。”谢太太进宫的时间是有规律的,谢家是尚书府第,便是在帝都公卿豪门之中也排得上号,谢贵妃在宫里也是数得上的妃子,谢太太约摸两个月进一次宫。离上次进宫的日子才几天,便又让谢太太进宫,而且是贵妃主动示意谢太太进宫,故此,这次进宫必有缘由。

近些日子,谢家最大的事莫过于谢柏春闱得中探花。那么,贵妃因何令请太太进宫,谢家有什么事能关乎到内帏妇人,缘由一想便知。谢莫如望着谢柏,没有再多说什么。

谢柏并不是笨人,他心思或许没有谢莫如细密,但年纪轻轻能考中探花,谢莫如给他提个醒,那么,谢莫如能想到的事,谢柏没有理由想不到。

谢柏脸色微凛。

谢柏静坐片刻,端起茶要喝,却发现茶水刚已饮去大半,不觉失笑。谢莫如提壶为谢柏续满茶水,面上一片平淡,谢柏呷口茶道,“我竟没有察觉。”

“二叔近来事忙,故而未留意吧。”谢莫如道,其实察觉也没什么用,倘不是看谢二叔顺眼,她不会多言。

谢柏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叹,问,“你早上去请安,是想给我提个醒么?”

谢莫如道,“提不提醒并无用处。”能看出来,并不意味着能改变什么。再说,她并不是为了提醒谢柏才过去的。

谢柏眸光一闪,“那你刚刚为何要说,如若是真的,即便你不说,我总会知晓。”

“二叔是个好人。”谢莫如平静的重复了一遍,“你过来看我,我既猜到,自然要同你说一声。我认为,二叔也会想提前知道。”

这是谢莫如的判断,她觉着,自己的判断还算准确,她问,“是不是,二叔并不愿知道?”谢莫如这一问,并非反问,更非诘问,而是一种对自己判断可能出错的疑惑。

“不,你说的对。”谢柏抿一抿唇,道,“我愿意知道。”

谢莫如便静静饮茶了。

谢柏还能坐得稳,并没有失态,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望向谢莫如。倘别个女孩子被人这样看,早会觉尴尬要说些什么了,谢莫如却无一言,对谢柏的凝视视而不见。

该说的已经说了,谢莫如心下安稳。

还是谢柏先开口,他道,“莫如你真是聪慧。”

谢莫如微微侧首,面上既无喜色,亦无谦辞,她道,“不过是稍一留心。”

不,这样稍一留心的心思,谢家几人能有?

谢莫如自己觉着寻常,谢柏却不会这样看,谢莫如这样小,就有这般机敏,待她长大,阅历渐增,该是何等通透?

谢柏道,“我要去问一问你祖母进宫的事,今天你与我说的这些,你祖母或许会知道。”倘是谢莫忧,谢柏根本不会多此一问。但,面对的是谢莫如,谢柏格外慎重些,他还不大了解谢莫如的性子,心下却是已将谢莫如放到与自己对等的地位看待。

谢莫如的眼睛有一种洞悉后的波澜不惊,“我既说了,便不会介意有人知道。”事无不可对人言,倘是真不可言的,她便不会言。何况,谢太太有心要知道,总归会知晓。她不过说出可能即将发生的事实,有何不可说呢。

谢柏起身告辞。

谢柏先去问了母亲,谢太太笑,“我正想着待你父亲回来后,先同你父亲商议后再说,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谢柏却并未提及谢莫如,只道,“我哪里知道什么,只是想着贵妃有意让母亲进宫,想是有事同母亲说吧。”

“是啊。”谢太太打发了房内丫环,方道,“今次进宫,娘娘提及宜安公主。”

宜安公主。

倘真是尚书之事,那定是宜安公主无疑了。

宜安公主虽是公主之尊,却并非陛下之女,而是陛下堂妹,宜安公主的父亲是陛下的堂叔晋王。晋王与当今的父亲太祖皇帝是堂兄弟,因太祖皇帝兄弟缘单薄,略近些的血缘,除了这位堂弟晋王,就是同母异父的弟弟靖江王了。晋王甭看是当今堂叔,年岁与当今相仿,俩人一道长大的。

晋王的血脉离当今有些远了,他是沾皇族血脉稀薄的光,而且,他与当今是竹马交情,故此以旁支得封晋王。成年后正赶上皇帝侄子亲政的事儿,晋王未来得及就藩,西宁关战事频发,晋王自认英雄盖世,同皇帝侄子关系也铁,死活要去为国尽忠。皇帝侄子是拦都拦不住,只得说,你去吧。结果,这一去,晋王就真的为国尽忠了。而且,死因颇有些是自己找死。反正不管是怎样死的吧,膝下留有一女,皇帝便收养了这位郡主。而且,堂叔毕竟是战死边关,且只此一女,便破例封了公主,养在太后膝下,封号宜安。

宜安公主论辈份是当今堂妹,一般天子姐妹都是长公主的位份,但因宜安公主原是亲王之女,封公主已是破例,长公主是甭想了。

这亲事,倘能推得掉,谢贵妃直接就替弟弟推了。既然贵妃找母亲进宫专为说此事,想来宫中已有定论。

谢柏沉默半晌,轻声道,“一旦尚主,多年所学,又为何来?”驸马当然也可任官职,驸马本身就是一品衔,但,驸马所任官职,清贵是够了……可谢柏年纪轻轻便已是探花之才,三年翰林后必分派六部为官,再过二十年,他也不过不惑之年。凭谢家家世,哪怕谢柏平庸些,二十年也足够能熬个三品出来,运道再好些,封阁拜相亦非难事。便是谋求外放,亦可主政一方。宜安公主虽身份高贵,毕竟非皇帝亲女,哪怕是皇帝亲女,之于谢柏,尚主不见得就是上上等的好选择。

谢太太神色微黯,道,“倘是陛下与太后有此意,咱家又能如何呢?”

谢柏一时无言。谢莫如给他提了醒,他也稍稍想到贵妃特意让母亲进宫有可能是提及他的亲事,只是,他实未料到是尚公主之事。谢柏的脑子转的很快,文官升迁自有其道,倘真的尚主,这辈子封阁拜相是甭想了,不过,尚主也有尚主的好处,别的不论,公主嫡子是有爵位的。而且,谢柏自己在官场前途上会有些局限,并不意味着他儿子会受此限制。再往远里想,于宫中贵妃……胡太后是陛下生母,宜安公主毕竟是胡太后养大的。

利弊昭然,一望即知。

谢太太看儿子眉心微锁,不禁拍一拍小儿子的手背,道,“不如等你父亲大哥回来,咱们一并商议。”

说商议实在是太过委婉,倘皇家就看中谁,谁还敢抗旨不成?

一家四口商量大半夜,宜安公主这么些年也没传出过脾气不好之类的话,亦未有什么古怪性子。关键,皇家有意,此事,谢家只有点头的份儿,哪有摇头的份儿。

夜已深沉,打发走了两个儿子,谢太太方问丈夫,“你觉着这事如何?”

“且看缘法吧。”谢尚书正在宽衣,忽然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道,“你早上对莫如怎地那般冷淡?”

谢太太正想说说儿子尚主之事,听到丈夫说谢莫如,不禁手下略停,脸色也转淡了,问,“怎么冷淡了?”

谢尚书叹,“莫如一样姓谢,我看她性子虽不似莫忧活泼,也稳重大方。她自小在杜鹃院长大,你更该多看护她一些。”

谢太太服侍着丈夫去了外袍,方道,“当初我是想把她抱到跟前抚养的,可……”咽下这一句,谢太太道,“你说我冷淡,难道她是多殷勤?一句讨喜的话都不会说,我还要怎么着,难道叫我这做祖母的上赶着去讨她欢喜?”

谢尚书不急不徐,耐着性子道,“各人各脾性,有人天生巧些,有人就拙一些,咱们做长辈的,一视同仁才好。她小辈或是性子不好,或是哪里不周全,咱们该多引导,是不是?”

“她拙?”谢太太哼一声,“莫如可是个有心人。”就把那日府里设宴时,谢莫如让厨下给谢静准备儿童餐的事简单说了,谢太太难免说一句,“我近来精神也短了,竟没料到这个。”

谢尚书笑,“这不是很好么,丫头们大了,也该学一学理家的事。”

谢太太扶丈夫去床上歇了,轻声叹,“这人哪,自小看到大,我倒情愿她别这样有心。”

“有心无心还不都是谢家的子孙,我们只要问心无愧就好。”谢尚书自然也盼着谢莫如能笨些,但不论从父系还是母系看,谢莫如怎么都不可能是个笨人,尤其听妻子这样说了,谢尚书愈发道,“有心的人,你对她好,她会明白的。”

谢太太焉能不知此理,只是谢莫如那个性子……罢了罢了,丈夫都这样说了,谢太太道,“我知道,我这把年纪,难不成还真会跟她一个小丫头计较?”

谢尚书一笑,携了妻子上床安歇不提。

谢尚书其实也就随口跟妻子提了一提,他是谢家的族长,家里的大家长,谢莫如是长房嫡出的孙女,哪怕方氏……但谢莫如嫡长嫡出的身份是铁打的,同辈的谢家女孩子,谢莫如年纪最长,出身在礼法上也是最好。

纵使有些旧事不愿提及,但在谢尚书的心里,谢莫如始终姓谢,又是女孩子,何必要苛待了去?

谢莫如都十岁了,很是知道些好坏的年纪,再怎样,也是谢家子孙。起码,谢家对谢莫如要当得起问心无愧才好,至于其他,且看天意吧。

谢尚书日理万机,能就谢莫如说一句话已算有心。倒是谢柏,尚主之事是谢莫如给谢柏提了醒,面对这等大事,谢柏再好的心理素质,其实也有些没底,可一方是至上君权,谢家也做不了什么。谢柏素来豁达,皇家有意下嫁公主,又不是要他命,如此反过来一想,谢柏便照旧逍逍遥遥的过日子了。

新科进士都有假期,外省的可锦衣还乡,如谢柏这本就是帝都人氏的,在家也可休闲两月,才是去翰林报道的日子。谢柏在家闲着没事儿,心里又有点事儿,索性去找谢莫如说话,便说到自身亲事上,谢柏其实有点儿想听一听谢莫如的看法,谢莫如对皇室并不了解,能有什么看法,她想了想,道,“我与二叔在这花架下喝茶,一会儿我回屋时,既可绕着这抄手游廊进屋,也可以沿着院里漫的石子小路直行,由此至彼,路从来不只一条。”

谢柏听这话都笑了,提壶给谢莫如续茶,道,“我得敬莫如一杯。”

谢莫如好笑,“二叔这是在笑我。”

谢柏举杯,“你辩才一流,我着实佩服。”

谢莫如微微侧首,她认为这只是简单的道理,没什么值得佩服之处,或者二叔是在开玩笑,见二叔举杯,她也便举杯与二叔一碰,饮了半盏茶。

谢柏道,“这要是喝酒,得一气喝光才算爽快。”

谢莫如问,“男人都这样喝酒?”

“自然。”

谢莫如思量片刻,道,“我又不是男人。”

谢柏忍俊不禁,谢莫如问,“又有何可笑之处?”

望着谢莫如一本正经的相问,谢柏禁不住笑了又笑,还怕她小姑娘面儿薄,道,“没什么可笑的。”

谢莫如又问,“那二叔为何总是笑?”

谢柏忍笑道,“我这是傻笑,莫如不必介意。”

谢莫如上下打量谢柏,觉着谢柏没来由的笑个没完,是够傻的。

谢柏时不时的去找谢莫如说话聊天,常寻些有趣的物件给谢莫如玩儿,谢尚书看儿子心情不错,并不因尚主之事郁郁,亦是放下心来,笑道,“你与莫如倒是谈得来。”

谢柏摇一摇手里的泥金折扇,“莫如啊——”唇角掠过一抹笑,谢柏道,“爹,以往我觉着自己也勉强算个聪明人了,这话不过分吧。”

谢尚书笑,“不过分。”次子能在弱冠之年考中探花,说一声聪明自是不过分的。哪怕这话是谢柏自己说自己,亦不为过。

“如今方知,我勉强算个不笨的人。”谢柏感叹,“先时我都不信天才这回事,人人说我有天资出众,用多少苦功只有我自己清楚,天才什么的,要我说都是胡扯。现下看来,这世上的确是有天资出众之人的。”谢莫如学问自是比不上他的,那是因为谢莫如年纪尚小,但,这种洞悉世事的机敏何尝不是一种天分呢?谢柏不是单纯的书呆子,他愿意科举出仕,那是因为他有科举出仕的本事,在谢柏看来,出仕不难,但,在仕途上能走多远,就需要另一种特殊的本领了。

谢尚书有些意外次子对谢莫如这等赞誉,他笑问,“我以为你更喜欢莫忧。”

谢柏笑,“莫忧如浅溪,莫如似美玉,各有好处。”都是他的侄女,以往谢柏忙着念书科举,对侄子们偶尔还能说一说书本文章,与侄女们的相处则少得多,如此一来,自然是时常在谢太太那里承欢膝下的谢莫忧见得多些。何况谢莫忧性子活泼,会撒娇讨喜,以至于谢柏还以为女孩子都是谢莫忧这一款的,如今方知世间还有谢莫如这样的女孩子,聪明到通透。你与她说话,永远不会腻,也不必谈些女孩子喜欢的衣裳吃食花鸟虫鱼,甚至可以说深一些的话题,不必担心她听不懂,你微露其意,她已闻一知十,多么奇妙。谢柏跟自己亲娘谢太太都不见得有这种默契,他与谢莫如自然更谈不上默契,谢莫如只是太敏锐,别人还要思考的时间,她已洞悉你的心意。

便是谢柏,也不得不赞叹。

谢柏出身尚书府,少年登科,堪称得意,能叫他说出这样的话,总是有些理由的。谢尚书挑眉,“听你说,倒是个好丫头。”

“岂止是好。”谢柏笑笑,虽意犹未尽,亦不再多言,反正他爹并不是没有判断力的人。谢莫如给他提了醒,他给他爹提个醒,谢莫如这样的资质,谢家应该给她相应的尊重与地位。

同类推荐
  • 玉女聆神

    玉女聆神

    她是单纯静好的少女,身怀优秀的驭灵血统,却流浪了十八年,直到遇见了那五位让她安定下来的年轻武士,却又从此慢慢陷入到另一个神秘的深渊。无法承诺的爱情,狠心背叛的友情,痛彻心扉的亲情,时光空负,她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将笑容和过往亲手埋葬。从此,只剩长歌如伤。
  • 两世情缘

    两世情缘

    仙界公主被贬下凡被杀手组织收养长大,情同手足的姐妹的遭遇灭门之祸,她出山调查,却遇见命定的他,原来,此番历劫,只是为了与你相遇……
  • 莫言倾城祸水

    莫言倾城祸水

    “姑娘,还请自重。你毕竟不会成为妃子。”“公子如何就知道不会呢?”“不同,实在不同。”“那民女就跟公子打一赌可好?”“姑娘请说。”“若是民女有一天真的有幸成为这后宫的一位小主,不论位分高低,还请公子都为小女子写一幅字,就写花好月圆人长久。”“那若是姑娘成不了小主。”“若是不能久伴阿烨,我宁愿一死。”纳兰容若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说:“姑娘留步,我明日再来。”纳兰转身之时,倾城又开口:“我算一卦,公子有一日也会因为和相爱的人爱不得,求不得,而痛苦。”纳兰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女子已经离开了。回头看他,眼底竟是对自己预测的结果自信满满的模样。
  • 王妃慢三拍:琴劫

    王妃慢三拍:琴劫

    师傅有训:东西咱可以不要,但不能被抢。谁抢就要百倍的抢回来,更要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师傅还有训:高手都是沉默的,所以,咱脑子慢三拍不怕,只要有实力,谁也不敢惦记你的钱,你的人。那位是啥王的相公,他不能也不敢出轨。咱也不怕被那些三儿惦记……不想做人的,就来吧!!!
  • 一妇难逑:王爷面冷心邪

    一妇难逑:王爷面冷心邪

    他,是天生背负克父亡国的孽名,被放逐偏远之地的闲散王爷!她,是生母卒亡,被抱养到嫡母膝下,父不疼不母爱空有虚名的陆家六少爷!一见,他毁她锯瓷;二见,她顺他腰间玉佩;三见,他见她一身红装俏丽,诧异原来是个姑娘家。某王爷摸了摸下颌,大手一挥,“此女归本王了。”她本是水中鱼儿,空中鸟儿,奈何被王爷盯上之后,这些就只能看着离她越来越远,一怒之下,拍案而起!(本文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热门推荐
  • 霸道后妃养成记

    霸道后妃养成记

    他许她一生,却误了她一世,他说,这一生有她足够,可一转身却拥着其他女子入睡。他说,若我坐拥天下,你便独步江湖,天下无人敢阻。却为了天下把她送上了别人的床榻。她本可快意江湖,逍遥自在,却因为儿时的一段话而芳心暗许,从此飞蛾扑火。她受尽侮辱,遭受利用,只因为倾世的容貌能为他谋得江山,她痛恨他的欺骗,他的无情,在身心俱死的情况下决然转身。她,仍能叱咤江湖,掌管凤园,救死扶伤,凤凰涅槃,重生之后的光芒让整个江湖为之动荡。他,是否还有机会挽回心中的她?她,已经冰冻的心是否还会为他再次解冻?小剧场片段一楚杨捧起她的脸,深深浅浅的吻就落了下来,他伏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小静,你便是要这天下,我也可以为你去争取,只要你一直呆在我身后,站在最显眼的位置,我一回头,就能看见你!”她莞尔,一瞥一笑都足于让这山河黯然失色,眼睛里的神采是那么明亮。她说:“杨,我不要躲在你身后,我要与你并肩而立,不要你回头,我们就可以互相看到彼此。”我若强大,你便是世界的主宰!片段二楚天看着楚杨,缓缓说道:“我宁可用我所拥有的一切,来换她这一世的相伴,可是,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无论是她的眼里还是心里,都始终只装着你,你可知道我有多嫉妒你!”“我许她的是生生世世,而不只是这一世,你对她的情,不及她对我的义,所以,这一场战役里,你永远不可能赢!”楚杨很狂傲,却狂傲得有资本。片段三夜色凉如水,宫无静的心也降到了冰点,她微微抬眸说道:“楚杨,你知道吗?我多想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见最狼狈不堪的你,以此来证明我是真的对你不离不弃!”他迎上她的目光,冰冷说道:“本王要知道你是如此卑鄙无耻的人!从一开始,就会亲手杀了你,可是现在我不会!因为杀你会脏了本王的手!”他回过头,温柔的抱起那“受伤”的女子,轻声说道:“莺儿,我们走”!这一走,他没有回头。宫无静抚上小腹,抬头说道:“今日你负我,他日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回头!”他怔了一会,依旧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片段四她眼里一片讥讽,轻笑道:“王爷,你怕是糊涂了,这里没有楚王妃,只有凤园园主宫一无一静!”他懊恼,也万分心痛。上前想拉她的手,她拂手闪开,一掌朝他胸口毫不留情的袭去,他也不闪,就这样接了她十分的功力。然后后退多步,口吐鲜血。她飞回原地,没把目光分给他半分,用手帕擦了擦手,好像粘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然后朱唇轻启:“送客!”
  • 一溪流水水流云

    一溪流水水流云

    让我们在现实生活中无法深爱的无法浪漫的无法刻骨铭心的就像他们在小说里替我们去深爱去浪漫去刻骨铭心!讲述女主因为偶然的机遇穿越到清朝康熙年间,目睹了康熙九子夺嫡的历史事件,并与康熙的几位阿哥之间纠缠不情的情感,本文内容虚构,时间模糊,请勿比对历史!
  • 福妻驾到

    福妻驾到

    现代饭店彪悍老板娘魂穿古代。不分是非的极品婆婆?三年未归生死不明的丈夫?心狠手辣的阴毒亲戚?贪婪而好色的地主老财?吃上顿没下顿的贫困宭境?不怕不怕,神仙相助,一技在手,天下我有!且看现代张悦娘,如何身带福气玩转古代,开面馆、收小弟、左纳财富,右傍美男,共绘幸福生活大好蓝图!!!!快本新书《天媒地聘》已经上架开始销售,只要3.99元即可将整本书抱回家,你还等什么哪,赶紧点击下面的直通车,享受乐乐精心为您准备的美食盛宴吧!)
  • 对不起,我没义务帮你

    对不起,我没义务帮你

    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
  • 蓦然回首,追忆青春

    蓦然回首,追忆青春

    我们都还年轻,我们还没有展翅,所以不能让青春期的迷恋、别离、悲伤牵绊住我们振翅高飞的翅膀……
  • 这个老公有点冷

    这个老公有点冷

    一纸婚约,她被迫和他扯了结婚证,婚前冷淡,婚后浴火难耐?!传说叶兴然对男人有兴趣,本宝宝不信,“老公,听说你是gay?”“是不是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一场腥风血雨袭来。叶兴然有三好:长得好。身份好。关键,对老婆好。“老公,我口渴。”“水”“老公,我腿麻了”“来,我帮捶”“老公,我想要……”某妖孽一脱,勾唇一笑,好,这就来,老婆的要求必须答应。啊啊,不是这个,她想要出去一下啊!!!!
  • 懂礼仪到哪里都受欢迎

    懂礼仪到哪里都受欢迎

    礼仪是生活的需要,是工作的需要,是社会的需要,也是人类文明的需要。随着人际交往范围的扩大和交往层面的拓宽,社会文明礼仪规范愈加显示出其特有的必要性和实用性。尤其对年轻人而言,缺乏礼仪修养,必然会影响到人际交往的效果。
  • 敢跑你试试!妖孽色龙抢人啦

    敢跑你试试!妖孽色龙抢人啦

    【蓬莱岛原创社团出品】此文里有胡辛和阎皇大量出场哦。看胡辛和阎皇怎么打杂捣乱猖狂龙王的“吃”爱之旅.一个十分猖狂的恶龙居然恶劣到欺负一个人间最平凡的小女人,斗恶、都狠、斗心、斗情最后斗到了被窝里,斗的一塌糊涂的时候,我们嚣张的人神共愤的龙王和迷迷糊糊的女主还双双咬牙切齿的搞不清楚状况.她不过是逃婚而已,有必要用这么一个绝世美男来堵她么?堵就堵吧,还全身“光溜溜”的堵她,噗……就算他再美的人神共愤、天地同昏、乾坤同吃,也没必要这么大摇大摆的光溜溜还顶着奇怪的两角来吃她吧!娘呀,她可不可以再回去成亲啊,她不像被一头没人性的上古恶龙啃的尸骨无存啊……其实女主最悲哀的就是别人都只是表面上表现出来喜欢她,而实际上是利用天而已。前面很多都是伏笔,请大家不要着急。
  • 生生逝逝—人生自古薄红颜

    生生逝逝—人生自古薄红颜

    小狐狸小九意外化身成人,却发现全家惨死,得仙人指点前往人间历练,却意外的遇到了他,为了他放下仇恨,放弃历练,跟随他上山学艺,可是为什么你的眼里始终不是我一个人,告诉我你的心究竟有多大!洛煜染,我不恨你,却也再没有力气去爱你,来生,如果有来生希望你只喜欢我一个人!
  • 太平天梦

    太平天梦

    失败的实验,让我回到了历史上的太平天国,混乱的年代,残破的江山,染血的屠刀,飘舞的洋旗,东南半壁无主,公岂无意乎?虽然我没有地位,但依然决心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世界,为梦想奋斗,我的梦,一个太平天梦,始于那个炮声不绝的18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