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一听周仓也是左右开弓,还是个左撇子,而且不曾拜师,顿时大喜道:“你不曾拜师便有如此武艺,若是能得人指点武艺必然更进一步。俺善用双戟,左手戟三十九斤,右手戟四十一斤,合计八十斤。你若愿学,俺便将这戟法传你。”
周仓闻言喜形于色,跪地便拜口称:“师傅!”典韦急忙上前将他扶起,心中奇怪这周仓怎么如此痛快。
原来周仓一直未曾拜师,并非他不想拜师,而是一直都未遇到名师。周仓出身微寒,年幼之时请不起老师,待到成年以后,仅凭一身巨力便难逢敌手,根本没人教的了他。
周仓也知道有些人虽然打不过自己,可是招式要比自己精妙的多。可是让他去请一个手下败将当自己师傅只传授自己招式,他又心有不甘。所以这拜师一事也就作罢了。
后来周仓为生活所迫,经常到解州盐池挑贩私盐,与凶狠的盐霸盐警争斗。因而练就一双铁脚板,两条飞毛腿,一身好武艺。黄巾起义时,周仓在平陆揭竿而起,拉起一方队伍,杀富济贫,转战南北,在战场上不停的磨练着自学的武艺直至今日。
对于典韦,周仓是心服口服外加佩服,他佩服的不光是典韦的武艺,还有典韦的忠义。此时关羽忠义勇武的事迹还没有发生,倒是典韦初见南烨法师便替他油锅取物的故事在洛阳广为流传。
周仓最为佩服的就是这种有勇有义之人,不然也不会死乞白赖去追随关羽。可如今南烨的出现让周仓的偶像也发生了变化,从关羽直接变成了典韦。现在典韦说要传他武艺,他又怎能不喜?
典韦、周仓、管亥三人算是不打不相识,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三个人此时有说有笑的走下了擂台。
张白骑心里这憋屈劲就别提了,自己文斗输给南烨法师也就罢了,没想到武斗也输给了典韦。不过转念一想他心里又平衡了,若不是南烨法师大道无边,手下人才济济,他又怎会心甘情愿投靠法师呢?
南烨见典韦降服了周仓、管亥心中甚喜,小声问张白骑道:“白骑麾下如此猛将还有几人?”
张白骑小声答道:“不瞒法师,此二人于黄巾军中都是一流猛将。还有一人名为裴元绍,虽不及二人勇武,但也武艺不凡,替我在城外领兵。”
南烨当然知道裴元绍是谁。这倒霉蛋与周仓交情不错,一起落草为寇,先是去抢关羽的赤兔马被关羽收服,后来又因为抢赵云的白马被赵云所杀。真没想到这他与周仓此时竟然皆在张白骑麾下。
听张白骑说还有兵马,南烨便问:“白骑帐下还有多少兵马?”
张白骑道:“师父临终前将军中精锐尽数交予我,现麾下有黄巾天兵一百人,精锐黄巾力士五千人。其余百姓已然遣散了。”
南烨被张白骑吓了一跳,自己三千人马还养不起,这张白骑竟然又带来五千人。于是紧张的问:“这许多人粮草从何而来?又驻扎于何处?”
张白骑道:“师父留给我的辎重粮草不少,此时人马驻扎在城外群山之中。”
南烨这才明白,原来张角劫掠来的家底儿都交给这张白骑了,他的五千人暂时还不用自己养活。于是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此处并非讲话之所,我等回去再作商议。”
此时典韦已然领着周仓、管亥回来,二人又向南烨施了一礼,表示日后愿意效忠南烨法师。典韦又将收周仓为徒的事与南烨说了。
南烨就知道周仓一直给关羽扛刀,还以为他的兵器也是大刀,没想到周仓跟随关羽之前是个锤将。这回周仓跟了典韦,想必日后就该用双戟了。
典韦又问南烨道:“法师,韩虎兄弟可是独角虎王?”
南烨点了点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一并回去再说。”
百姓们见南烨法师领人离去却还是久久不愿散去,都在议论着今天发生的事。这半天工夫又是斗法又是比武,可把百姓们兴奋坏了,恨不得天天有这种热闹看才好。
回到府邸,南烨将戏志才、典韦、苏双、张白骑、管亥、周仓六个人请进一间密室,并让亲卫在周围严加防守。因为他们接下来要谈的事与黄巾军有关,不容南烨不小心。就连蔡琰和王翼他都没敢叫来,不是信不过他们,实在是怕吓到二人。
七人坐定之后,南烨首先开口道:“我这人说话做事一向直截了当,今日当着明人不说暗话。诸位不妨把话说开了。还是先让张公子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张白骑听南烨点名站了起来向众人行礼道:“鄙人张晟,乃是大贤良师座下弟子,因骑白马,军中皆称我张白骑。此次来投靠南烨法师实属真心,还请法师明鉴。”
戏志才和典韦早听南烨说了,反应还不算激烈,苏双却是吃了一惊对南烨道:“法师快将此人拿下,他定是因为法师在战场上破了张角妖术,才来斗法捣乱。”
南烨拍了拍苏双肩膀让他稍安勿躁,这些人中只有苏双与他一同讨伐过黄巾,知道黄巾军与自己之间可以说水火不容。所以苏双如此反应倒也不算奇怪,因为就连南烨自己都奇怪张白骑为何要来投靠自己。
按书中所说,张角败亡之后,黄巾军便四散各地落草为寇。张白骑应该是在太行山脉一带做黑山贼,管亥则是泰山贼,周仓、裴元绍上了卧牛山落草。没想到如今这四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竟然凑到一起来投奔自己。
南烨出言问道:“朝廷有刺史、太守和各路将军,白骑将军皆不去投靠。我南烨无官无职,又何德何能引来白骑将军投靠呢?”
张白骑道:“不瞒法师,师父临终之时曾有遗命。若是不想再反叛朝廷,就让我引人来投法师,只因为朝廷各路平叛大军只有法师愿意收留我黄巾将士,也只有法师能待他们一视同仁。”
南烨点头道:“那白骑将军投我之后又作何打算?”
张白骑被问的一愣道:“法师叫我白骑便是,切莫再叫什么将军,既然我认法师为主,自然是听法师安排。”
南烨道:“那我若是要让你解散人马,将麾下士卒散归乡里,或安心务农,或做工经商,从此过太平安定的日子,你可愿意?”
还没等张白骑答话,管亥便忍不住道:“法师之言当真可笑!若有太平安定的日子,我等又何必起兵造反?”
周仓虽然没有说话,但观其神情却是对管亥的话深表赞同。管亥与周仓的遭遇类似,都是不堪忍受贪官污吏和世家大族的压迫,才逼不得已起兵造反的。
张白骑担心管亥顶撞南烨使其不快,便拦住管亥的话头对南烨道:“法师若是能保证我麾下士卒散归乡里之后都有好日子过,我张晟二话不说将他们全部遣散。可法师若是无法做到这点,那就恕张晟无理,不能遵法师之令。好歹这些人马跟着我还能有口饭吃,也不会被那些贪官污吏欺压,若将他们遣散,能否活得下来都不一定,何谈太平安定?”
南烨点头道:“如此说来,白骑投靠于我还是有所打算的。是不是我只要能让白骑与麾下将士都吃饱穿暖过上太平日子,白骑就愿意听我号令呢?”
张白骑道:“那是自然!只是这吃饱穿暖四字又谈何容易?法师是没见过那种易子而食的惨状。至于太平二字就更是难得,我师父便是为了这二字才要斩杀贪官污吏对抗朝廷,可到头来还是没有实现‘致太平’的心愿,反被破棺戮尸,太平二字何其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