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卡两旁的辎重车上已然堆满了曹军的兵器,刀、枪、剑、戟分门别类的放在不同的车辆上。每当一辆车放满,便会有交州军驱使战马拉走,而那些战马也是从曹兵手里缴获的。在这场人挤人的战斗中,骑兵几乎没有发挥作用,不论是曹军还是交州军都一样。直到战后骑兵才有了用武之地,不过却是大材小用充当劳力。
李儒和曹彰走到辎重车前放下手中长矛,而后便向着关卡走去。两名交州兵走上前来在他们身上拍打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便看向了两个一同参与检查的曹兵。曹彰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不由得也向自己的两个亲随望去。
那两名曹彰亲随早就认出了曹彰和李儒,可是他们却和检查普通曹兵的表现没什么两样,对着交州军摇了摇头,表示二人并不是曹军主帅。这让曹彰心中松了口气。
交州军见曹兵摇头刚要放行,忽然一个声音在背后道:“等等!”
两名交州军寻声望去,便见南烨从关卡后面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一群亲卫。两名交州军急忙行了军礼,周围的交州军则各持兵器将李儒、曹彰围在了核心。
南烨其实早就用寻星、显星两个技能发现了李儒、曹彰,他们再怎么化妆在南烨的技能之下都无所遁形。南烨设卡检查不过是为了麻痹二人,好让他们自己放下武器,否则擒拿二人恐怕还要费一番工夫。
曹彰、李儒一被围住就知道大势已去。到了此时曹彰也不知道南烨如何发现自己,还以为是两个亲卫暗中告密,当时瞪向两个亲卫,吓的那两名亲卫急忙摇头,表示与自己无关。看到那两名亲随也已经被藤甲军控制起来,曹彰才相信真的不是二人告密。
李儒看见曹彰表现无奈摇头道:“殿下不必责难他们,南烨国师有识人之术,可笑我还想浑水摸鱼,让国师见笑了。”说罢朝着南烨行了一礼。
南烨见李儒此时还能保持冷静,心中也很佩服,还了一礼道:“文优先生足智多谋,若非我略有小术,恐怕还真留不住先生。”
李儒看了看南烨兵马,果然与自己所料相差无几,不过万余人,便叹息道:“国师统兵有方,以少胜多,我心服口服。不知国师要如何处置我等。”
南烨一向优待俘虏,降将只要真心归顺也可既往不咎。李儒身为董卓女婿却能为曹操效力多年可见其人并非不知变通。南烨觉得李儒和贾诩应该算是一类人,他们会为主公尽忠,但却不会为了忠诚赔上自己的性命。
在古人眼中这种有限的忠诚便是不忠的表现,不过在南烨看来这种仅次于生命的忠诚已经十分难得了。早已家大业大的南烨明白一个道理,不论是多强势的领导人,也不能做到令麾下每一个都为自己卖命而不考虑个人安危。南烨相信,一旦说服李儒归降,只要不让他陷入今日这般绝境,他就不会反叛自己,这一点南烨还是有信心做到的。
南烨对李儒笑道:“两军交锋各为其主,如今胜负已分,文优先生若愿与这些士卒一同降我,我自然不会为难先生。先生若是不降,我也不会放任先生再与我为敌。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李儒对南烨的了解可不一般,知道南烨既有菩萨心肠,也有雷霆手段,绝非优柔寡断之人。可还没等李儒开口回答南烨,曹彰便在一边道:“南烨,你不必白费唇舌,我等绝不投降。”
南烨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一眼曹彰道:“子文贤侄,我又何时劝你归降了?便是你肯归降,我都无法用你,劝你还是乖乖闭嘴的好。免得送了性命。”
曹彰被南烨气得脸色通红,可也知道南烨说的不错。他是曹操之子,曹丕之弟,如此敏感的身份连投降的资格都没有。曹彰倒是不怕死,挥舞拳头就想与南烨拼命,却被交州军士一顿枪棒打倒在地。
李儒见曹彰吃了苦头,叹了口气道:“也罢!我便降了国师。只是还请国师答应我一事。”
南烨听李儒肯降心中大喜,便道:“文优先生尽可直言。”
李儒看了看趴在地上的曹彰道:“国师若能放殿下一条生路,我便愿降,否则唯死而已。”
曹彰一听李儒为了自己要降南烨心中感动,不由落泪起身道:“先生不用为我委曲求全,我等同死便是,黄泉路上也好作伴。”
李儒摇头苦笑道:“事已至此,枉死无意。国师若能应我所求,保全我二人性命,日后或许还有相见之日。”
曹彰闻言心中一动,在他看来李儒为了自己归降南烨定然不是真心,只要日后自己统兵打败南烨救回李儒,那不就是李儒所说的相见之日了嘛!想到此处曹彰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南烨对李儒道:“先生之意我已明了,若能生还,我定回去秣兵厉马报今日之仇,终有一日救出先生。就怕南烨无胆不敢放我。”
南烨如何不知曹彰所用的是激将之法。他在心中衡量了一番,发觉放了曹彰也并无不可。李儒的价值不可忽视,此战假如不是南烨事先布置,民壮又阵前倒戈,谁胜谁负还未可知,由此便知李儒的价值绝对大于曹彰。再说曹彰虽是将才,可是曹丕让他统兵的机会不大,就算放回去对于南烨来说也威胁有限。
思考一番之后,南烨便对曹彰道:“我能擒你一章,自然能擒你两回,为何不敢放你?今日看在文优先生面上,我便放你一马,下次若再被擒,定斩不饶。”
曹彰听南烨肯放自己心中一喜道:“若有下次交锋我必擒你。”说罢又对李儒道:“文优先生且放宽心,我回许昌便引兵来救先生。”
李儒可没指望曹彰来救,而且他估计南烨此战一胜,许昌也凶多吉少。李儒为曹彰求情其实另有目的,却没料到南烨为了让自己归降竟然如此痛快的放了曹彰,这让李儒感觉到了南烨对他的重视,突然发现归降南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李儒对曹彰道:“此战一败,许昌已不可守,殿下当速回邺城。我家小俱在邺城为质,殿下若见陛下,还请为我分辩一二,若能保我家小性命,儒感激不尽。”
曹彰听李儒有托付后事之意,心中更是感动道:“先生放心,只要我曹彰不死,必令先生家小无忧。”
李儒又对曹彰小声道:“南烨、刘备、孙权三家已然分兵去取兖、青、并三州。殿下一路之上风险不小,还当让南烨作保才是。那两名亲随忠心可嘉,殿下也可一同索要。”
曹彰闻听李儒之计便对南烨道:“国师若真心放我,便将我亲卫放还,赐我过关文书。”
南烨连曹彰都放了,也就不在乎多放两个亲卫,于是命人将那两个不肯指认曹彰的亲随放了,又写下通关文书,还给了曹彰三匹战马,不过却将曹彰的白鹤宝马扣了下来。
望着曹彰远去的背影,南烨问李儒道:“文优先生为子文求情可是为了邺城的家小?”
李儒淡淡一笑道:“是亦不是。儒先后为董仲颖、曹孟德效力,与国师为敌,自知罪孽深重。以殿下性命试探国师,便是想知国师是否真心见用。”
南烨闻言一笑道:“不知试探结果如何?”
李儒拱手道:“国师胸怀大度既往不咎,儒佩服之至,日后当为国师效死力,请主公受儒一拜。”
南烨哈哈一笑扶起李儒道:“文优先生肯助我,真如虎添翼。”
有了李儒相助,曹兵和民壮很快被整合起来。李儒见南烨用人不疑,心中更是佩服。对南烨道:“国师若取许昌,此时正是时机,我当助国师一臂之力连夜去取许昌。”
南烨笑道:“不劳文优先生,许昌此时已在我军之手,我等扎营歇息便是。”
李儒闻言心中惊异,不明白南烨哪里还有兵马能取许昌。南烨也不说破,只说明日回城便知。李儒见南烨如此有把握也就不再多问,心中却更加敬服。
却说夏侯德、邓义在许昌守城,李儒带兵离城的第一日平安无事,到了第二日晚间,有巡城士卒来报邓义:“北门之外来了一彪人马,言是兖州士卒,有急事禀报将军。”
夏侯德此时还在养伤,城中事物全由邓义做主。他听城外有兵来,便问军士道:“城外士卒多少?可言有何急事?”
士卒如实答道:“城外士卒约有千人,只言有机密要事相告。不过小人见他们衣甲不整,像是败兵。”
邓义听城外人马只有千人又衣甲不整料想不是攻城之人,便与军士一同来到城头。果然见北门外聚集了千人左右,约有半数举着火把,不但衣甲不整,还满身泥土血迹,不少人身上带伤,拄着兵器,确实是像是一支败军。
邓义手扶城墙探身问道:“我乃许昌守将邓义。你等是何方士卒?谁人为将?又有何要事相报?”
城下败军之中有一人出马道:“回禀邓将军,末将乃陈留守将张既将军麾下牙将周顺。南烨大军已然兵进兖州,围困陈留。我家将军特命我等突围出城来向许昌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