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按照地上的脚印跟着走去,期间江成问我,平日里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动静,毕竟从厨房打洞到山里,还能开辟这么一条道路,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没有两年以上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完成。
我摇摇头告诉江成,“没有听到过奇怪的动静。”
江成想了想又说,“你年纪还小,有记忆也都是四五岁以后了,之前的事情不记得也正常,看来这条道路很早以前就挖出来了,显然这些事情都是有预谋的,而且计划了很久。”
我心里更是沉重起来,想着奶奶做出这种事情来,我是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眼前看什么东西都是红色的,心想着必然是我的眼睛出血,怕是以后失明了都有可能,每走一步,我心里就想着自己未来是个瞎子,就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大概走了五六百米的样子,就听见的四周传来奇怪的声音,仔细一听像是有人念什么咒语,因为隔着有些远,听不清楚具体的内容。
我和江成四目相对,都听出来这声音和奶奶相似,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突然感觉到有东西对我的后颈吹气,很不舒服,我睁着眼睛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东西。
我以为是洞口吹风进来造成的,并未多想,刚走几步,突然有一层像蜘蛛网样的东西贴在我的脸上,弄得我整个人极其不舒服,我伸手想要试图将脸上黏糊糊的东西扯掉,却发现脸上并没有任何东西。
江成见我举动异常,轻声问我在干什么。
我轻声细语的说,“老感觉有东西对着我脖子后面吹气,脸上总有一层被蜘蛛网包住的感觉,难受的很。”
江成皱着眉头,脸色瞬间阴沉许多,冷冷的看着我说,“人在将死的时候,魂魄不稳,阴气上升,容易被逗留在这里的东西盯上,这里应该有什么阵法,所以可以让我也看不到那些东西的存在,当人和鬼正面相撞的时候,脸上就会有蜘蛛网贴面的感觉。脖子后面有吹气感,证明你的魂魄不稳,有魂散的前兆,看来你奶奶正在施法勾魂。”
此时江成赫然将手放在胸前掐印,嘴里轻声念着,“拜请三请李老君,身骑青牛出天门,手接柳枝分世界,斩断凡间不正神,收斩凶神不近身,天清清,地灵灵,吾奉太上老君,神兵火急如律令。”
念完咒语,江成又将之前受伤的手指挤出血来,抓着我的手掌,沾着血写了“敕令圣人勋令”字样,我也看不大明白,只觉得手掌心火辣辣的疼,不过肚子的确是不疼了。
江成告诉我,这是给我画的保身符,也能暂时控制我的魂不散,同时让我奶奶用母符的时候,暂时伤不了我。
不过江成画完这道符后,额头逐渐开始出汗,我虽经历的少也清楚不过,人的体力透支后,身子就会虚,身上就会开始出虚汗,肯定是因为刚才一直在帮我保命,伤了江成的身体。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免愧疚起来,江成并未吱声,而是继续带着朝着最里面走去,隔了一会隐隐约约有些光亮,顺着光亮走去,拐了一个弯,眼前出现的则是一个简陋的书房,奶奶坐在地上,地上用红色的笔画这圆圈东西,大概是什么阵法之类的,她左手拿着白色的纸片人,右手拿着一枚银针。
见我们突然出现,她显然是惊愕了一下,不过很快神情又镇定起来,冷冷的看着江成笑了笑,“竟然没有离开,原来是调虎离山。”
奶奶当时的眼神着实让我害怕,眼神里不再是平日里的慈祥,在她的眼中,只看见了冷漠。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心里难受,开口问奶奶,“奶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奶奶的眼神瞥向了我,并没有回答我的话题,面如死灰的说,“要不是江师父的出现,我的计划早就已经成功了,千算万算,没料到那老东西竟然让胡闹去找了个道士回来,即使如此,胡闹也是半个死人了,你现在能救他,可不能救他一辈子。”
江成皱着眉头,问她,“胡闹是你亲孙子,你这么做不怕遭天谴!”
奶奶的眼神突然变得难过起来,隔了许久才开口说,“我劝你们不要来搅合这件事情了,要不是事态严重,我怎么可能做这些事情来,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我心中并非想要害闹娃子,只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不得不这么做。”
奶奶紧接着又叹了口气,“我这辈子活的委屈,想要保护的人都没保护成,江师父你要是能够保的了闹娃子的命,就请你带着他离开这里,我这条命完不成任务,只有死路一条。”
我心里一沉,刚想开口问奶奶为什么,奶奶突然两眼一横,放下手中的东西,狠狠朝着旁边的墙上用力撞去,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奶奶的额头上全是鲜血,因为用力过猛,奶奶脑门被撞了个窟窿,我吓得忍不住哭了起来,江成拍了拍我的肩膀,朝着奶奶的身体走去,看了几眼便叹气说,“已经断气了。”
这是江成转头看向我说,“你奶奶宁死也守住秘密,看来整件事情不简单,如果背后没有人指使,她绝对不会这么做,看来你爹的死和这件事有些关系,虎毒不食子,害死你爹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背后的人。”
我听得迷糊,很是不能理解的问了句,“既然那些人害死我爹,为什么奶奶还要帮着他们?”
江成告诉我,“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别是胎光、爽灵、幽精,七魄分别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其中最主要的一个魂名为胎光,是主神,判断一个人死亡就是胎光丢了,胎光丢了的人,泽命不久矣,你爹应该就是丢胎光而死,但是他的二魂七魄还存留人世,大概是用此来要挟你奶奶做事。”
江成背着我奶奶离开这里,走到院子的时候,正巧爷爷从外面回来,见我奶奶头破血流四周僵硬,当时就哭了,抱着我奶奶的尸体哭了许久。
江成告诉我爷爷奶奶做的这些事情,爷爷并没有生气,大概是因为人已经死了,所有的气都烟消云散了。
等爷爷情绪稳定后,江成便问我爷爷,“整件事情,老先生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你没有告诉我们的,眼下他奶奶虽死,但是整件事并没有结束,村子里的风水变改变,阴阳颠倒,您作为端公不可能不清楚。”
爷爷这个时候,拿起烟杆子吧嗒吧嗒抽了起来,整个人的脸色都颓废了许多,爷爷红着眼眶对我们说,“当初年轻的时候我去学本事,跟着道士学东西,那个时候,他奶奶是我的小师妹,因为我们好上了,他奶奶有孕在身,不想让她沾这些有损阴德的事情,所以我才回村里当了端公,她也的确没有再碰以前的东西了。”
说到这里,爷爷又抽起了烟,看着他颓废消极的模样,让人很是心疼。
爷爷继续说,“事情最后怎么变成了这样,我也弄不明白。应该说,就是那个保家仙来到我家后,他奶奶就经常不在家,我也不知道她干啥去了,平日里我也忙,就没在意这些事情,后来胡闹他姐姐突然死得莫名其妙,他奶奶又总是背着我在做什么丹药,红色的药丸,现在还放在卧室里的。”
江成低沉着声音说,“拿出来我看看。”
爷爷嗯了声,进了卧室里,拿出一枚药瓶子递到江成说中,“你看嘛,就是这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