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贼老头手里足有三寸的“夺魄钉”,光是想象着刺到我肉里,就已经令我头皮发麻,更何况瞧着通体黑色,不知是淬了毒,还是沾了尸油,沾了身估计是骨头都不剩了啊。
向来想象无敌的我自动脑补着。直叹:天算不如人算,才出狼窝又入虎口,这该死的老贼好歹我们也曾并肩作战,虽然我一般都在后面躲着,可也是精神上大力支持。没想到竟然如此无义,好比那嫖客,提了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不对,阳煞,我了个叉,这老贼是打一开始就对我没安好心啊,想我一代天骄、文武双全的司徒通就要如此死在奸贼之手,怕是要尸骨无存!
看似一通思索,其实只是电光火石间,我便眼睁睁的瞧着三寸夺魄钉朝着我飞来,此时我刚挨了一掌,正动弹不得,只能闭眼认命。忽觉得前襟一紧,身体一轻,整个人好似飞了起来。
耳边传来:“臭道士,你要害这小子性命,我偏不让你如愿。欠我的债,来日再找你偿还。”
“妖狐休走,吃我一剑。”
听得一声金石交击,好像过山车一样抖动了一下。睁眼一看,我的乖乖,好壮观的胸脯。“你小子,死到临头,还有这贼心。就该由你被那狗道士杀了。”
抬头一看,入目的是一张的惨白脸蛋,一只眼睛诡异而又情绪复杂,一只眼睛似媚非媚似笑非笑的盯着我。呸呸,真想甩自己两耳瓜,敢情,虽然我没死,但是落入这现在不知是女尸,还是妖狐的手里,看来不死也要脱成皮。
好汉不吃眼前亏,眼珠一转,我已有定计:“女尸。啊不。狐仙,女侠。你们就放过俺吧,俺是个好人啊,俺只是路过,放俺下去吧。”对了,现在不知该叫她,红衣女尸,抑或妖狐,还是九煞阴体,额,这是狐妖上了鬼尸,也许该叫白发鬼狐最贴切吧,心里不由暗自为自己取名的本事得意。
“桀桀桀,放你下去,好啊。那你就下去吧。”只觉得我被一扔,这才看清楚,老子这是在不知多少高的半空了啊,只听的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好像切割着我的身体似的,又冷又生疼,这是要自由落体,摔成肉饼了啊。“救命啊~~”
又觉得背后一紧,终于止住了下落的趋势,心还跳个不停,却也看清楚了,我现在是那砧板上的鱼啊,肉啊,只能由着她来了。
“相公,不要害怕,狐仙姐姐是不会伤害你的。”耳边传来一声还蛮熟悉的声音,“狐仙姐姐,就不要逗他了。”
“呵呵,你这小情郎,油嘴滑舌胆子小,可真不咋的。”看来是那妖狐的声音了。
让我分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了,按理说,这个女尸已经被妖狐占据了啊。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多说无用,我还是乖乖闭上嘴巴,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小命。
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那个还算悦耳的熟悉声音又解释道:“相公,妖狐姐姐和我都是被那道士所害,她更是本体肉身遭毁,现在我们同在这个身体里。”
我心里直呼,尼玛,这回真是确确实实的鬼狐了。不过这小娘皮还真把那冥婚当真婚,把我当成她“相公”叫上瘾了,话说这“相公”好奇怪,跟古代人似的,现在的妹子不该都叫老公的吗,难道是那鸟不拉屎的村子太落后了。
其实这小娘皮长得也挺标致,想来生前也是个楚楚动人的好妹子,如果是有这么个清纯可爱的娘子,天天在耳边叫“相公”,我司徒通也算,嘿嘿嘿。只可惜呀,人鬼有别,单是想到这是个鬼,就让我提不起一点兴趣。
默默的胡思乱想着,我被这白发鬼狐带着飞到了一个悬崖峭壁的高山顶,我被往地上一扔。还好我司徒通机智,一个驴打滚,在旁边站定,不禁为自己这俊逸的身手叫声好。刚才各种惊险刺激不觉得,现在在这高高的山顶,被夜风吹着,真是冻死我了,我仍不住哈气搓手。
那鬼狐也不理我,在一块悬崖边突起的大石上默默站着。她仰着头,闭着眼,银白色的月光静静的洒在她的脸上,她的身上,鲜红色的衣袂和白色的长发迎风飞舞着。可真别说,如果不是想到她是鬼狐的身份,乍看之下,恰如月下仙子般,让我怦然心动。
我有一种错觉,感觉她四周的月光好像是流动的,充满了活力,好像一个个跳动的音符,将她萦绕着。她的脸还是非常的白,但是好像不再是之前那种毫无血色的惨白,反而,有了一种冰清玉洁、干净非常的白,我居然生出了惊艳的感觉,我不禁很苦恼的提醒自己,这可是一具尸体啊,
是冷冰冰的尸体啊。奇怪的是站她边上的我,也不觉得冷了,只觉得很安宁,就那么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站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周围的白月光骤然一收,我才回过神来。她好似刚睡醒一般,缓缓的张开了眼睛,对着我解释道:“相公,先前,狐仙姐姐助我,吸收融合了月光之华,现在咱们碰到那坏道士,也不怕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尽然觉得她不再如先前那样令人恐惧,反而让人觉得充满了灵气。
“小子,你以为九阴煞体,就是充满阴冷煞气吗。阴极转阳,只要不是爆发对敌,平时反倒似阳气裹挟,给人如活人无异之感。就因为这九阴九阳太过玄奇,那狗道士才处心积虑用活人练煞,最后为其所用。”
看来这是那狐妖在说话了,我心下也明白了其中一二的道理,这就是周易里说的物极必反,九阴转阳啊,所以她们煞气内敛,看起来反而没有之前那么令人恐惧。
“相公。”
“这个,这位。姑娘,有一点,我一定要申明,虽然我曾被迫与你结了阴婚,可是那做不得数,而且人鬼有别,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我的大名叫司徒通,你可叫我司徒,或者小通也可以,但请不要再叫相公。”我义正言辞道,虽然有这么个现在好像是活人般的美丽小娘皮叫相公,心里美滋滋的,
“相公,我是小倩啊,你不记得了吗?”小倩,我才不认识呢,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无明泛起一种甜蜜、痛苦而又无奈的情绪。
“哼。小倩妹妹,这小子未开天窍,你和他说这些,他也不知道。”狐妖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