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玄墨被扶苏直接拎起给“丢”了出去。
玄墨用这样的姿势在地上坐了会,然后拍拍衣上的灰,泰然地站了起来。貌似不经心地瞥了眼背后关上的门,眼眸微微一垂,神色却显得有些冷。
“世间的人,真值得我们来留恋么?扶苏。”他的嘴角微微一扬,转身走去。遥遥的衣襟,偏转在了风中。靠着一棵树,他信手取了一片叶放在了嘴边。轻抿浅吟,静静的旋律悠悠荡起在空中。
足下一动跃上了树间,他随意地躺在枝干上,双腿一架,衣袂随风。
其实他刚才有冲动一针刺上那个人的死穴。
世界上的人都不过是过眼的昙花,为什么蓬莱楼的人要这样去在意?对他们而言,那些人分明什么都算不上。原本在水镜前,生老病死也不过是一场场消遣用的戏码。世人的贪婪、丑陋,根本不值得他们去多作关心。
可是……
曲子突然一停,周围瞬间漏入无声的风。眼中闪过一个女子的身影,他终年沉寂的眸中莫名闪过一丝的感伤。前阵子他故意阻断了同蓬莱的联系,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那个女人……呵,果然,人都是自私的。
听到细微的声响,他的视线一落,远远地看到一道白影。
视线一交下,玄墨嘴角微微一扬,适然地闭上了眼。这个人应该就是白言吧……只是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远远的,树木间的人影显得有几分放荡不羁。鸟声低吟。树影稀疏。
白言凝了这样的一个身影,许久无言,半晌也只是转身离去。刚才听说,这个人去了流庭的房内替他医治。他能治好流庭么?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扶苏也要回去那个人的身边?
说是自私也好,说是贪图也罢,他……不希望她离开。至少,在他剩下不多的时日之内。
白言推着轮椅渐行渐远,没有留意到背后树上的玄墨微微睁开了一只眼落在他腿上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