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守在帐外,抬头望着天,神色有几分迷离。
流庭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带回来后一直在昏迷之中,高烧更是加重了毒素的扩散。军营中的军医都束手无策。其实要论医术,又谁比得过流庭,但偏偏他现在神志不清,根本没办法自己医治。
流庭……扶苏的手不由握成了拳。
“扶苏。”
扶苏抬头时看到了远处的白言,一愣下忙是过去替他扶住了轮椅,有几分责备:“修竹和青冷呢?你怎么自己跑了出来?”她看到白言手上因推轮椅而染上的尘迹,皱了皱眉,取出手巾认真地替他擦拭干净。
白言微微含笑地由了她摆弄,语调却有些无奈道:“你就这样替人着想,自己也不知道去休息。去吃点东西吧,都已经几天了。”
“我……”扶苏咬了咬唇,默默垂下了眸,“流庭醒来之前,我不想休息。”
白言的眼微微一颤:“是吗?”
很淡的一句——是吗?似乎什么意义都未含有,又似乎包含了那么多。扶苏看到白言眼中闪过什么情绪,莫名觉得有些忐忑:“白言你……”
“扶苏姑娘!扶苏姑娘!”
“咦?”扶苏诧异地回头,看到有个士兵向她跑来,不由奇道,“找我么,什么事?”
“外面来了一个男人,说是扶苏姑娘的朋友。”
“男人?朋友?”扶苏一时想不出会是谁,“他叫什么?”
“说是叫玄墨。”
“玄墨!?啊,庸医!”扶苏一声惊呼,待声落时已经是提了裙角毫无形象地往门口跑去,留下依旧错愕的那个士兵和白言。
白言望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的情绪微微一动,渐渐沉作了一抹古怪的情绪。
扶苏跑向门口,远远地只看到门口被士兵拦着的那一个墨色长衫的身影,心中顿时万千情念。玄墨会来,她大概已经猜到了经由。近了,她看到那个人悠悠地转过头,视线对上,微蹙的眉心显示了他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