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心中所系的,是那幢帅楼。
这时的帅楼中,只有隐约沉重的药味。
流庭眉心蹙着,不耐道:“易蓝,拿开。”
副将易蓝也是眉心紧锁,寸步不让:“将军,还请把烧药给喝了。”
“我自己懂医术,把这药拿开。”流庭的声音一沉。
“可是……”易蓝心下烦闷,苦笑道,“将军,你现在这个样子,叫我们怎么御敌?”
流庭笑道:“我有叫别人看出端倪么?”
易蓝一时无言。的确,这个人没有让任何人看出异样。在众人面前时,他永远是高居马上,一马当先地杀敌阵前。如果没有这个人,临远郡怕是早就破了。但是,以现在的状况看来……他咬了咬牙,忿恨道:“将军,现在的情况看来,这城迟早是要被攻破的。”
流庭的视线透过窗落在天边,几分的遥远。
破城么?他轻轻地咳了两声,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请您——弃城吧!”易蓝的声音中有几分颤抖。流庭闻言,终于忍不住好好地打量这个副将一番。弃城。凡是遭到苦守的城池,一旦弃城,恐怕避免不了的是屠城的命运。他嘴角的弧度一时冷冽,清冷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笑意。这个易蓝,有足够的狠绝。的确,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一个唯一的选择了。
“我知道了。“现在马上召集所有的士兵。”见易蓝出去,流庭起身提起了搁置在旁边的铠甲。有一时的昏眩,他用手一支椅子才勉强稳住了身形。微微地闭了闭眼,他沉默地等待着这股晕眩的过去。
看了眼桌上的药,他笑得不置可否。这种东西他不需要。或许,现在的一切只不过是他自己对自己的惩罚。走到窗口望下,仓库门口有一行身影显得很是忙碌。他微微皱眉。诺闻派人送来物资了?可惜现在送来也已经没有什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