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银,街上车马声不断。客栈二楼玄字二号客房里,慧逸师太盘膝坐于床上,黄飞扬三姐妹正围坐于桌边,轻声说着今天游玩的经历,说到开心处,三人忍不住大笑起来。静贤忙做了个手势,指了指慧逸师太,静恬一吐舌头,示意不可扰了师父。半晌,慧逸师太缓缓地道:“你们跑了一下午也乏了,早点休息吧。”突然门口转出一人,郎声道:“果然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没想到一天之中与黄兄弟偶遇两次。”说着,施了一礼。静贤等抬头一看,原来正是在断桥时遇到的那个书生。
静恬面露不悦,道:“相逢固然好,可有的人相请不如偶遇,有的人却是唯恐躲之不及。”黄飞扬已经换回了女装,站起身道:“果然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朱兄。”那位朱姓书生怔了怔,方醒悟道:“原来黄兄弟是女扮男装,朱某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说着迈步进来,道:“打扰打扰。”静恬道:“明知打扰还进来,男女有别不宜深夜共处的话你师父没教过你吗?”朱姓书生择一座远远而坐,嘴角一丝微笑,不卑不亢地道:“姑娘所言极是,不过在下还算知道君子守礼不敢逾矩。在下与黄兄弟相交并非一日,何况尊师座前,如何敢放肆?”
这时慧逸师太睁开了眼,道:“静恬,师父平日里对你的教诲都哪里去了?”静恬忙起身候训,书生亦起身,道:“师太在上,晚生朱墨羽,这厢有礼了。晚生与黄姑娘早前相识,可巧今日又西湖偶遇。更巧的是,原来师太一行,也在这家客栈落脚,故特来拜访。深夜不敢久扰,请师太原谅。”黄飞扬笑道:“多谢朱兄好意。”慧逸师太微笑道:“多谢朱公子。”书生朱墨羽打几个躬礼,恭敬退出。静恬对黄飞扬道:“也不知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一个酸书生,也不知他是什么来路,莫不是这呆书生看上了我们的小师妹?”说罢咯咯自笑开了,静贤也笑道:“别胡说了,师妹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了。”黄飞扬道:“你就会张口乱说,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我是女儿身,何来看上不看上之说?”慧逸师太突然道:“飞扬,你如何与他相识?”黄飞扬道:“有一次他被山贼绑了,正巧被我们遇上,于是就顺便救了他。”慧逸师太沉吟道:“如此说来,他果真不会武功?”
黄飞扬见师父问得郑重,一时之间不知师父怎么了,所以不敢贸然回答,只是用疑惑的目光瞅着静贤静恬两人,心说:师父这是怎么了?静贤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有什么不对之处吗?”慧逸师太沉吟半晌,方道:“若果真不会一点武功,那也倒罢了;倘若是深藏不露之人,那可就另当别论了。“静贤三个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一头雾水。心里暗想师父这是怎么了?就那么个弱书生,不会武功有什么稀奇的?他会武功反倒稀奇了。只听慧逸师太道:“刚才为师盘膝运功之时,并没有听到门口有脚步声,直到他开口说话进来。若说他不会武功,脚步自然沉重,没有理由我听不到的;若说他有高深的武功,刚才他坐在那里心跳紊乱节奏不定,呼吸沉重急促,又不像是会内功之人。”静恬道:“也许是我们刚才说笑的声音太大,扰了师父也说不定。”慧逸师太笑道:“紫血宝剑一事,奔波数月,跋涉千里,为师如今也是草木皆兵疑神疑鬼了。或许是为师多虑了,你们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