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袁无声师兄弟几人,沿着苏堤往北直行,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相距甚远的话已经看不清彼此的五官。不一时来到栖霞岭下,此为苏堤北端,岭下正有十几个人或站而东张西望,或盘膝而坐。见到袁无声一行,立即围上来,道:“可是‘药王神算子’座下高徒?”江无垠遥遥地扯着嗓子高喊道:“正是,有何见教!”
说话之间,两拨人走近了,为首的一人,抱拳高声道:“‘神算子’他老人家可到了吗?”江无垠恨恨地道:“呸!你们这帮子跳梁小丑,还用得着师父亲自来?”袁无声忙用手示意江无垠不可造次,杨丹盈走上一步,提高声音不急不徐地说道:“家父没有来,家父说大师哥老成持重,代他老人家走一趟也是一样的。”对面一个年青的声音怒不可遏地吼道:“令尊来不来倒不打紧,那个‘丧心病狂’的狗贼可来了?”紧接着,双方的人群里各自一阵骚乱,嗡嗡声不绝。
这时双方相距不到十步之遥,果真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袁无声迈步向前,道:“贵寨主旋空腿司徒平北司徒寨主可曾到了,请借一步说话。”这时,盘膝而坐的一位五十多岁长须飘飘的清瘦老者,缓缓站起,迈步而出,拱了拱手道:“老夫正是司徒平北,阁下莫非就是‘铁臂灵猿’袁老弟吗?”江无垠深施一礼,恭敬道:“不敢,正是在下。司徒寨主远道而来,长途跋涉一路辛苦,如若不弃请到舍下吃点粗茶淡饭,家师已经恭候多时。”
司徒平北摆手道:“不敢相扰,老夫携几个不肖弟子,为的是请教令师弟邱无夜几句话。老夫治下无方,亦或是纵了这几个弟子,不知何处得罪了令师弟。老夫此来,正是负荆请罪,还请令师弟看在老夫与尊师‘药王神算子’神交已久,又曾有几面之缘的份上,饶恕了我那个不中用的弟子,老夫就感激不尽了。”杨丹盈道:“不敢相瞒司徒寨主,我二师兄现今有伤在身,无法下床,不能亲迎寨主,望寨主海涵。”司徒平北身后几个年青的弟子跳脚骂道:“什么有伤在身?全是托辞假话,有种伤人没种承认吗?龟缩在窝里算得上哪门子英雄好汉?”
武林人混迹江湖,讲的是义气,要的面子。既然对方先撕破了脸皮,那和谈的气氛就没有了。虽说闻听对方如此谩骂,每个人心里都不会舒服,可都还自强行忍着,江无垠却一下跳到袁无声的身前,手指着那几个青年的挑衅者,叫道:“你们几个什么东西?嘴里再不干不净地像塞了臭大粪一样,可别怪三爷不客气了!”袁无声原来防着三师弟的火爆性子,可是他看司徒平北的几个弟子口出不逊之言,司徒平北却听之任之,难免有几分不悦,但场面上的话总是要说的,于是喝道:“三师弟不可无……”袁无声话未说完,只见淡淡的月光下,几点寒星奔着江无垠射来,一惊之下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只见一阵香风飘过,对方人群中倒有四五个人呻吟着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