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安颓然放下手,他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掏出烟点燃一根,幽幽的抽起来。
陈华容见他闷不吭声,这更加助长了她的气焰,她忍了23年,这口怨气怎么也忍不下去了,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你说呀,我嫁给你的时候,你家穷得什么也没有,就是结婚的钱还是我娘家倒贴,我图的就是你这个人这颗心。我爸妈不同意,我跪了三天三夜,才求得我爸点头。我跟我妈说,只要你对我好,真心爱我,就算穷,我也愿意跟着你一辈子。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别说了。”温景安烦躁的挠挠头,女人一吵架,就知道翻旧账,成天惦记着那点破事儿,也不知道累不累。
陈华容瞧他不耐烦,当下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般炸开了,“你让我别说,我偏要说。你做的那点子见不得人的事,我还偏要到处宣扬。那天要不是我赶了巧,恐怕你跟你的情妹妹就搂上了床……”
“我让你别说了。”温景安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这事是他一辈子的软肋,以前不管陈华容怎么跟他吵,他都沉默以对,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忍让,能够让陈华容对温夕瑶好一点。
只是他不懂女人的小心眼,温夕瑶就像扎在陈华容眼中的一根刺,时时刻刻都提醒着温景安出轨的事实。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拔掉她,她怎么可能对她好?
温景安受了一辈子的窝囊气,现在突然爆发,把陈华容都吓得一哆嗦,咬着唇半晌才号啕大哭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是怎么对你的,你竟然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贱人凶我,我……我不活了。”
温夕瑶蹲在窗户下面,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冷,原来舅妈一直看她不顺眼,是因为舅舅跟妈妈……,可是他们明明是亲兄妹,怎么会?
原来并没有舅舅赌输钱的事,那全是舅妈赶她出门的计谋,她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只是舅妈又何必枉做小人呢,她本来打算等找到工作就搬出去的。
她没有继续听下去,踉踉跄跄的出了门,走出老远,她还是忍不住转过身去,望着那栋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的小楼房。那里曾经是她梦寐以求的家,但是现在,它不是她的家了。
也许从妈妈去世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没有家了。她是一个孤儿,无处可安身的孤儿,从此天大地大,竟没有一个地方能安放她孤寂的灵魂。
她看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在留恋什么,许久之后,她才毅然转身离开。
她心里正翻天覆地,冷不防迎面走来一对手挽手、十分亲密的壁人。相逢如此猝不及防,她甚至都来不及躲避。那个侧头凑在温云汐耳边说着什么的高大男人,曾是她一生的愿望。可现在,他却牵了温云汐的手。
她望着他们,像被人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