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出来管闲事的将军说来真的不是外人。正是前几日羽林军派出来执行皇城守卫任务的主管四品的参将钱达。如今这易容客之危已经被元珣院长带人化解,功劳自然要记在宫廷画院、城防营和人家总督捕的身上。就连前夜拿获神女幽兰嫌疑人的倪景倪二哥,也帮着慎刑司内班争了光,最起码也有说辞与朝堂的大家听不是?
现在唯有他羽林军最尴尬,不光没能有任何的线索和收获,昨天上午,放着全皇宫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人家连续破了十几队人马,受伤惨重不说,对方还只有一个人。最难能可贵的是他钱达,鼻梁骨也被易容客的一记石子给塌了一截,如今正乎着膏药,暗自生气。
塌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凑巧。这坊膳金阶除了有众多承底层宫女吃喝的工棚外。在一长溜的面点房和另一长溜的伙房中间,夹杂着 几间内部的会所。专供宫中各头面人物邀请宾朋做内部活动用。
今天中午就是他钱达做东,邀请三十六处督总管索公和穿宫处大总管刘公二位,为自己这一段的工作开脱的。
今天作陪的正是坊膳金阶的总管太监卢亨通卢公。卢公的意思其实也很明显,就是借人家的酒席,办自己的事。为的就开脱自己最近一段苛扣钱粮的事儿。
如今正然聊到关键时刻,外面便跟洪水决堤了相仿,闹起事来。索公和刘公对视了一眼当即面沉似水,问这卢公是怎么回事。
卢公现在不用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是十五,抢灶皇的日子。闹事多半也是为了菜里掺假,惹了众怒而已。心里暗自叫苦,面上则求钱达帮他了事。钱达被打扰的方寸尽乱。实在是怒不可遏。便抖着他将军的威风,出来镇压暴乱。本心想着的一众底层宫女,敢干出什么大事来?自己一去保证万事皆休。没想到还是碰到了两个对头星。
他上一次在彩孰轩,算是彻底被打怕了,如今不管见到画院的谁,心里都有些余悸,这宫女如今眼看着这几个坏蛋在眼皮底下溜走,虽不甘心,却也不敢说什么。
“将军救命呀!将军!老身我够快被他们都快被他们活活掐死了,呜呜…”这老女官说的是凄凄惨惨,钱达看着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处理。
“将军,老身娘家姓孙,那邀月宫的孙公是老身的堂弟。还求看在我那堂弟的一点薄面上救老身一命啊,呜呜呜…”
钱达可不傻,他听到这答案。心头就是一惊。赶紧过来搀扶这老女官:“孙嫲嫲,您这是多不小心呀,呵呵快回去吧,剩下的有我老钱呢。”说完,叽咕叽咕眼睛,将孙嫲嫲推到身后,来见我和鱼雨。
这么好的机会,孙嫲嫲不然才怪。只是那四个打手没有被一并饶过。如今仍然被困在这宫女们的包围圈里,走不了。
钱达硬着头皮过来给我和鱼雨见礼。按他的官职,其实这真的有些过。不过这是他的权利,我们也不好拦阻。
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见到她孙嫲嫲被放跑了,也多少猜到了她会有些后台跟着,不然她也不会素常对大家如此跋扈。息事宁人,找一个替罪羊出来,也未为不可。我的目的达到了,也就不想在后宫过多的结怨。
我带着鱼雨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等这钱达到了,也对他飘飘一记万福。鱼雨起初还想说点什么,见我如此对他,也就随着我一起见礼,不再说什么了。
“二位采女真的是好精神呀,刚办完这么大的案件,如今又来这里为劳苦姐妹们鸣不平,真叫钱某佩服之至。”说着冲我们一抱拳。
我听得出他的这些闲话的味道,他这叫绕着弯的骂人。我可不吃他这套。
“钱大人说的哪里话来。我姐妹正是没饭辙,才到这里寻一口吃的。不想,还是不被人所容。刚才不躲得高一点,岂不是死得冤枉?如此说来,还真要谢谢钱大人的搭救之恩呢。但不知怎么这么巧在这可以碰到钱大人呢?”
钱达也没想到我长得这样的温婉,出口也是同样的不逊。莫不是这就是画院的门风吧?
“采女说的哪里话来,这管理内宫秩序本来就是下官的职责。您别谬赞了下官。”他只回答了我问题的一半儿。后一班具体请谁来吃饭?就被他完全无视了过去。
“既然这样可就是您的不对了!”我直接质问着他。
“采女何出此言?敢问我钱某错在哪里?”钱达他被我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您既请人家吃饭就不该叫人家付账,还在门口等您!”我这话说的煞有介事,不由得他不信。
“索公,您老怎么出来了?!呵呵,小人……”他信以为真,边趋炎附势的说着,便回头去看。他身后现在哪有什么人呀!这时他才知道中了我的圈套,心里暗叫厉害。
“大人莫气,小女这是与大人您说笑呢。看来大人您是手眼通天呀,实在令人敬佩。”我一边说着,一边送了他一个抱拳礼。
钱达苦笑了一声:“采女你真的是太客气了,小人也是个混饭吃的夯货。无非是在内宫负责些安全罢了。”说完对我一拱手,算是还礼。。
“哦,既说到此,那这坊膳金阶的大小事务,看来也都得归大人您管喽?”我的话也完全跟的上,一句空隙都没给他留。
话来的太快,令这钱达有些不太适应:“让您说的,我哪有那本事。这些都是索公他老人家负责呢。”说到此,钱达真想给自己来几个耳光,明明可以活稀泥的,现在却又将索公他老人家牵连在内。看来自己的事,恐怕是办不成了。
“那就好了。这宫女的伙食饭以次充好,偷工减料?我是不是可以找索公他老人家说说么?”我冷笑着对他说到。
“这…”以钱达的身份,现在可是不够格做出承诺了。
“来!姐妹们全都整理好队伍!咱们一起恭迎索公为我们申冤做主!将真凶害群之马揪出来!我等感恩不尽!”
我带着头的这一要挟,姐妹们当然不傻,按我说的自行在空地上排列成一个方阵。集体万福着说到:“多谢索公成全!”
也不知索公能坚持到何时才出来接管这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