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惕的看看周围,然后小声的对他说:“你就不怕别人认出来?”
“什么意思?”骆驭有点没听懂我的话。
“我是说你这样堂而皇之的招摇过市,就不怕皇家的探子把你抓走?”
“我?我可是这都城的安善良民。别把我和那些乱臣贼子混为一谈。毕竟我这买卖开了有些年了。”说着,便和街对面的小贩打起了招呼,“二伯!今天是出烧锅的日子,一会下来头烧的原浆,来点尝尝呀?”
“谢啦罗掌柜,老跟您这里赊酒吃,小老儿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没的说!保儿,一会出原浆,舀一两给牛二伯尝尝鲜,我们买酒的就喜欢好饮得客儿,哈哈,别客气别客气…”我这才知道,这日夜酒坊原来是舍摩氏的眼线铺子。两个王子号称舍摩氏双星,而骆驭则像个影子一样,躲在这儿双星的身后,替他们料理着身边的一切杂事。对于王权来讲,他始终是一个隐形人,是不存在的一种存在。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骆驭轻松的说到。
“那你在这儿叫什么名字?我该怎么称呼你?”我贴近她小声的问道。
“告诉你也无妨。掌柜的我姓罗,双名小鱼儿。别忘喽”我听到此心头暗笑,这个名字改的毫无新意,似乎都没动脑子,真要是稍加联想,就会轻易想到他的本名。
“进我的酒坊里坐坐吧,场面很壮观的哦。”骆驭说到。
“不要,里面怪热的。再说一个个男子都赤膊着上身,多吓人呀。”
就在这时,从长街另一边跑过来一个。头带随风倒,腰系围裙的活计,极速向他们跑了过来——是思恬。
“主人,我更合适的桃林我们可以去收桃花了。而且我还有新发现。”骆驭确实有一套,想这怯生生的思恬,居然都能被他培养成如此老辣的探子,真真令人赞叹。
“好吧,咱们到后院去说。现在你还要不要一起来?”骆驭转头问我,我实在是没想到,他听密报时都不避讳我。那我还等什么,果断跟着。
我们穿过前面的栏柜,亲眼目睹了对面的那一大溜酒缸。
紧接着的,是一个空旷的小广场,想来应该是发酵晒米的地方,毕竟这里有那挥之不去的酒糟味。再下一套院子,是主人的会客厅与大客商的品鉴厅。我们就到这里来叙谈密事。
“主人,这…”思恬真的很疑惑。
“没有他我也治不好这眼睛,她没那么大的威胁,但说无妨。”骆驭轻蔑的说到。我懂他的意思,这么说无非是帮我开托罢了。
“我们找到合适的新窑了,很安全。”
“在哪里?”
“城外后山梨烙沟,那里联通闭塞,所以还算是片净土。”
“好!切记迁居一定要一户户地走目标太大一下子就露馅了。”
“还有什么新发现?”
“我在路上见到表小姐了。她易容了,不过我眼尖,不管她怎么伪装?还是被我一眼识破了。”思恬说到此处,胸有成竹。
“她是怎样装束,奔哪里去?”
“臭装(这里指乞丐婆),方向是宫廷画院和金亭馆驿。”
元珣院长到底能不能顶得住这易容的坏孩子?
“金亭馆驿最近住进名人了?”
“那倒没有,只是从古滇来了个心腹使者?叫王怀什么的?”
“王怀仁?!”骆驭说到此也是眉头一皱。
“好像就是这名字,主人,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一言难尽啊…不说也罢。总之这个闲事我得管。”骆驭一拍大腿,“思恬,好生在家下等我,我去把这事办完了就回,绝不流连市井。”
“可是你的眼睛刚好,这么做太危险了!”从语气中可以听出,思恬现在有些急了。
“信我,我死不了的。更何况那丫头不能奈我何。凭真本领他还太嫩!”说罢,直接起身拉着我离开了。
“你放开我,你拉疼我了知道么?”我试图从他那钢钳一样的手里挣脱出来。可仍是久试无果。
“你这么急干什么?这又不关我的事!”此时的我有些生气他的武断。
“他是夜郎老臣,叛逃到古滇的,十五年前火烧庆家弯事件,他是唯一的知情人!你说和你有关么?”骆驭说的很认真,根本不像在开玩笑。
我对那时的记忆真的很淡泊,只有短短的一些片段而已。根本就凑不成完整的记忆。这一度让我很苦恼,但在那之后的童年,我实在是不能称之为自己的童年。毕竟那时有太多的东西令我觉得困惑。以至于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看到很多东西都会触景伤情,一直持续到我第一次见到飞龙章的队伍,那感觉还曾经出现过一两回,久久挥散不去。
“可是我们要怎么做呢?”
“你以采女的身份,帮我套出他住址的实情,我就装扮好,等着她来这踩道。到时候一切由我呢。”
“等等,到时候我把他的地址告诉你了,你又拿什么和我保证你不杀了他?”我嘟着嘴在调笑他的这份老实。
“想杀了他我还特意告诉你干嘛?我自去做好了,何苦还费力告诉你!”这话虽说有些严苛,但听得出他出于至诚。
我现在心里一直在打鼓,总怕在路上被什么熟人认出我来。认出我还不要紧,关键是连带到他身上就不好了。我在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好。
“你怎么这么紧张?”骆驭问到。
“我是怕人认出你!我现在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最近认识我的人到处都有,你不能不当回事呀!”我说的很着急,骆驭却被我气的笑了出来。
“真是被你的天真打败了,等着我,数五十个数,然后来那边找我。”说罢,趁大家没注意,钻胡同了。
我可真拿他没办法,就他这性格实在是为他操心,可就是这样,我却不知从哪里袭来一阵安逸。也许就是因为有他在身边吧。
我这么瞎想太对不起思恬了,不是么?这小妮子和他厮守了整整一个轮回还多,就因为我到了,她就失了地位。这样做太不道德了。我实在不愿意做这种鸠占鹊巢的事。
“小姑娘,我让你上那边找我去,你在这红着脸瞎琢磨什么鬼东西呢,给我预备的零钱呢?”一个满身酸臭的乞丐公,正一手持着破碗,一手用那满是灰尘的破拐棍戳我的腰。
“你…”我还真是第一眼没认出他来,一直到他冲我一个劲的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