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淇奥眉头微皱,随后又笑了,也好,能生气说明他在她心里不是那么的无关紧要。
马上便到饭点了,沐苏杭便先去食堂打了一份饭菜给徐俏提上去。
手术室的等候区难得的空闲,徐俏很快出来,一见面就直接问:“怎么回事?没来上班,还听说跟蔚蓝集团的人有关?”
从听到顾淇奥那番话,再到见到徐俏,沐苏杭的心里掠过很多的想法,最终决定当作不知道。其实她也搞不懂自己的心,总感觉从捐赠仪式那天见到顾淇奥,她的日子就陷入一片混乱。
沐苏杭简短的说了始末,徐俏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等着看,过几天流言不知又会传成什么样。”说着一顿,有点八卦又有点不忍地开口:“昨天顾淇奥也在吗?”
沐苏杭摇头。
徐俏希望苏杭能尽快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因此不希望顾淇奥出来打乱苏杭的平静。可是一方面又替两人惋惜,只是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两人还能放下芥蒂重新开始吗?
算了,姻缘自有天定,她还是不操心了。突然想起来:“不是受伤了吗?来,我看看腿。”
说着就去撩沐苏杭的裤管,又嫌弃地说:“我说你虽然干的是阿姨的活,能不能不要活得也像个阿姨?看看你这身打扮,连我妈都嫌弃,比她还老!”
看到沐苏杭的两个膝盖,徐俏倒吸一口凉气,“我去!你昨天跌的是有多狠?昨天哪个医生给你看的?我等会去找他叨叨,庸医!这些擦伤又是怎么回事?”
听她骂自家同事毫不嘴软,沐苏杭忍俊不禁,连她科室的医生她都还认不全呢,何况是急诊科的?
在巷子里被偷袭的事,沐苏杭也没告诉徐俏,这会听她问起来,就随便搪塞几句,然后催她:“出来这么久了,你也赶紧回去吧,被护士长逮到就不好了。”
徐俏看看时间,出来有十几分钟了,幸好今天不忙,但这里确实也是危险地带,于是说:“我打个电话。”是打给某个医生讨要什么独门秘方的,很快挂了,便说:“你在这等一小会,综合科的梅医生家有专治跌打损伤的药,效果奇好,我让他给送过来,再告诉你用法。我先进去了,你还是尽快去办个手机号,太不方便了。”
沐苏杭一一应了下来。看着她进去,便去了趟卫生间,一出来,便看到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正在四处观望,看到她,便迎上来:“是苏杭吧?我是梅永生。”
沐苏杭笑了一下:“你好,梅医生。”
梅永生摆手,笑得有些讨好的意味:“不用那么客气。徐俏曾在我们科呆过半年,我们关系一直不错,她可跟我提过你好几次,如今终于见到真人了,哈哈!”
沐苏杭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跟亲近的人谈论自己的好朋友无可厚非,但这个梅医生跟徐俏的关系有那么近吗?
说话间梅永生已经在凳子上摆出了药瓶,指着一旁的凳子让沐苏杭坐下来,他给她看看腿。
沐苏杭迟疑着,“梅医生,我的腿没事,是徐俏小题大做了……”
“人越是年轻越不能对自己的身体太过忽视,坐下坐下,你要相信一个专业医生的忠告。”梅永生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摁到凳子上,然后就蹲下来去撩她的裤管。
沐苏杭想躲,没躲得及,干脆就任他去了。
梅永生确实是个能手,在她膝盖上揉了一通,然后笑说:“万幸没有伤到骨头,青肿是因为有淤血,你看着我的手法,配合我的药膏,一天两次,保证三天后恢复如常。”
沐苏杭笑着道谢。
等她学会了手法,梅永生站起来时,脸上特别的欣慰。此时夕阳西下,霞光透过窗户映在她脸上,红晕晕的柔美异常。
梅永生便有些控制不住,“苏杭,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呃……照理说应该是要表示谢意,可是沐苏杭怎么就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怎么就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沐苏杭犹豫一下,到底看徐俏的面子:“本来是该谢谢你,可是今天不太方便……”
“啊……不是,我不是想让你感谢我才说吃饭,我一直都想找机会认识你……那么什么时候你方便了,给我电话?”
男人的笑容很热切,沐苏杭却始终觉得自己心里在发毛,没等她说话,梅永生又接着说:“其实我注意你很久了。去年下半年你经常跟着徐俏来医院,我看你每次都坐在等候区的那个角落里,有时手里捧着一本书,有时手里捧一本,桌上还放一两本。见了你几次,我还在想,不可能有病人每天都手术啊,后来才知道你是徐俏的好朋友。”
“我对徐俏说我对你有意思,希望她能介绍我们认识。她一直都没答应,说起来我还真要谢谢你摔了这一跤,这么说是不是有点不厚道?”他说完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摸摸鼻头,偏过头,看向窗外。
沐苏杭有点蒙圈,她的桃花运这么旺吗?她现在这样有哪一点值得别人看上的?
梅永生偷偷看她几眼,她的神情不是愉悦,也不是生气,倒像有点迷糊一般,于是又说:“那个……你过去的事,我也稍微打听了下,你放心,我不介意的。你考虑一下,行吗?那我先走了!”
他走出去几步,又退了回来,带着几分憨厚的笑意,“那个,我再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我现在还是副主任职称,今年应该有希望评上主任,比你大十岁,妻子五年前意外去了。这两年也有人给我介绍过对象,都没有互相满意的。我第一次看到你,便觉得你有些熟悉,后来看不到你了,还以为自己没有机会了。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我们就处处对象,行吗?”
呃……沐苏杭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看他就要走远,赶紧叫住他,“对不起,我有自己喜欢的人。”
沐苏杭的家庭有点特殊,十岁之前,她家的生活水平在当地还算好的。十岁那年,突然有一天,妈妈一路哭着把她和弟弟桂漓带到爸爸工作的城市,然后她看到爸爸被警察叔叔扣着手铐,送上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