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桄榔”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只见白灵在慌忙中碰到了篱方才给他们点的那壶酒,她低着头,红着脸,急匆匆地往外跑着,亿欧昂的小丫鬟狠狠地瞪了刘安一眼,便急急忙忙地追了出去,之留下呆愣愣坐在位置上低头默默看着酒壶碎片的刘安。
茶楼中的伙计立刻走上前去,对着刘安说道,“这位公子,你怎可这么不小心,将我们店中这酒壶都给打碎了。”
刘安看着地上那酒壶的碎片,目光呆滞,只是讷讷地说道,“这酒壶钱算在我的账上吧……”
那小厮见刘安那木讷的神情,看得也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他匆忙点了点头,便算了一下整个的酒钱,说道,“公子,你的酒水和点心钱才不过二十文,但这酒壶是十文钱……”
刘安抬起眼皮,朝着那伙计笑了笑,从腰间白灵小姐送给她的那个锦囊中拿出一个碎银子,对着那小伙计说动,“不用找我了,你再给我拿些酒来……”
那小伙计见这客人竟然如此单方,便连连笑着答应道,“好咧,这位大人,我这就给您拿酒去。”
篱看着如喜剧性的一幕,不由得长长松了口气,这两人终于走了一个,方才这刘安表现得也是在是太过于猴急了一些,那白灵小姐本就心中正在挣扎,再加上刘安前面的那个谎言,才会发生方才的事情。
倘若方才刘安毫不顾虑地说出自己的身份,也许,白灵姑娘就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落荒而逃,而是坐下来,十分认真地同着刘安按详细讨论关于如何说服白家老爷的办法了。
刘安从腰间拿下那个锦囊,手指在其上轻轻摩挲着,眼中充满了疑惑与伤感,方才白灵小姐的神情与举动是那样的突然,他倒是有些不理解了起来。
究竟是白灵小姐不愿意,因此方才那举动是在责怪他的唐突与无礼,还是因为白灵小姐太过于羞涩,这才颜面慌忙而逃。
肃然刘安十分倾向于第二种可能,但他心中清楚地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大概是第一种可能更多一些。
而事实却是这两者都有,白灵在听闻刘安那直白****的表白时,心中有着一种按捺不住的狂喜,而后便是她心中那一直隐藏着的深深顾虑,她在喜悦与哀愁中纠结着,脑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白灵变得难以面对刘安,她知道若是自己再呆下去,刘安必定要让自己回答这个问题,她想,她当然想,也十分愿意跟着刘安你去远方,但是现实却并没有这么简单,她的身后还有整个白家……
于是,白灵便只能选择逃避,她要逃离这复杂的一切,逃离这个令她难以抉择的问题,逃离心中的喜悦与痛苦……
小丫鬟终于跟上了白灵的脚步,她喘着粗气,对着白灵叫唤道,“小姐,小姐,您可别为那刘安生气,那就是个笨小子,说话又直接,没有顾虑到小姐的感受,您可千万别想不开。”
小丫鬟口中这么说着,心中区位暗暗地责骂着刘安,这小子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如此大胆,敢那么直白地向小姐说出那般令人羞耻的话语,真是不该!
自家小姐又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善于运动,那腿脚就像是生了风,跑得飞快,那纤细的身影就像是在风中漂荡的弱柳,令人心疼不已。
白灵在一处僻静的巷子中停了下来,小丫鬟春香也终于赶上了,只见白灵正背靠着一扇门,伤心地哭着,脸上的神情极为忧愁,她渐渐蹲下身子,将头埋在膝盖之中,轻声抽泣着。
小丫鬟春香见状,心中不由得一惊,立刻上前安慰道,“小姐,你可千万别哭呀,若是哭得久了会变成锦鲤眼睛的,要是回去还是没有消肿,定会让老爷怀疑的,这样刘公子的事情便会暴露,春香与小姐都会遭殃啊。”
听着春香这样的话语,白灵哭得更凶了,她虽说是白家的庶出小姐,但也总有个哭的权利,现在连哭都必须要藏着掖着,这样的日子究竟是又多么痛苦,也只有她一人能够体会了,为何她白灵的命运会是如此的悲惨,她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日这样。
白灵自怨自艾,她抬起那双已经通红的眼睛,满是委屈地对着春香说道,“我除了能在这哭,还能到哪里去?春香,我也就只有在你面前能够发发牢骚,说说苦闷与委屈了……”
春香被白灵的这番话也弄得红了眼,小姐的苦楚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跟在她身边的这些年,白灵在白家的遭遇她是看得最为清楚,她明白白灵心中那长期被白家老爷拿病态的思想所折磨的困闷,也清楚白灵心中那美好的东西。
春香不再说话,只是轻轻地搂着自家小姐,白灵靠在她的肩头轻轻呜咽着,不知过了多久,这两人才重新站立起来,蹲了那么久,两人的腿也早已发麻,便只好一瘸一拐地往马车上走去,那模样,看着颇为滑稽,又十分令人心酸。
另一头,酒馆中的刘安则是不停地往自己口中灌着酒,心中满是疼痛,他满腹的疑惑无处发泄,便只好借着这酒的辛辣一点一点地刺激着自己的味觉、嗅觉……
篱在一旁看得连连摇头,心中对着面前的这个刘安也是同情不已,没想到在这世上竟然还真有一见钟情的存在,篱对此也很是惊讶。
看着刘安那一杯又一杯地往自己口中灌着酒,篱心中也隐隐升起一丝淡淡的愁意,她低头看着自己那身破败的盔甲,看着胸口那个十分暴戾的破洞,那双棕色的眼中倜然升起一种异样的神色。
黄昏将至,篱看着前方那已经醉倒在桌上的刘安,嘴角微微闪过一丝苦笑,她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刘安的身旁,刘安却突然在此时翻了个身,喃喃地说着酒话,“灵儿……灵儿……我想要娶……娶你过门……可是……可是我不配啊……”
说罢,刘安便突然皱紧了那张俊朗的脸,篱见了,那双眼中便多了一丝轻蔑之意,她突然发觉这刘安所有的担心都是那样的可笑,所谓无病呻吟便就是为了形容此人的所作所为而生的吧。
“配不上?怎么配不上了,你以为那白家是个怎样光鲜的人家,像你这样人傻钱多的女婿,那白家老爷恨不得立刻将你抓进府中了,又怎会拒之门外,你现在在这儿心痛的这些,全然是白费。”
然而回答篱的,只是刘安那散着浓烈酒气的那长长的一个酒嗝,篱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抡起手便往刘安背上的那几个穴位点去,噼噼啪啪电玩,联安便完全像个死人模样了,整个人瘫软在了桌面上,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哎,真是那白灵小姐看走了眼,像你这么邋遢的男人,竟还能得那样美人的欢心,定是你这张脸给了不少的优势。”篱脸上满是嫌弃的模样,她将看了看两旁的人,时间已经晚了,店中的客人们几乎也都走了,就剩下三三两两地在角落中喝着酒。
掌柜与小厮也开始盘算着今日的账目了,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们这边的动向,篱放下心,立刻从腰间摸出一条鞭子,猛地卷住了刘安的身体,一个闪身,两人便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桌上那躺倒的酒壶,正一滴一滴地往外滴着酒。
篱将刘安带回了太子府,她有些不悦楚恪交给她的这个任务,毕竟这个刘安满身的酒气,又臭又重,虽然她的轻功近些日子又进步了一个阶层,但运这么一个死气沉沉的人还是十分吃力的。
篱将刘安放倒在楚恪的面前,将那鞭子从他的身上一收,篱便又朝着刘安的背上胡乱点开了几个学到,而后十分迅速地飞身上了屋顶,对着目瞪口呆的楚恪说道,“差事已经办妥了,接下来,关于此人的事情,我不想再管了。”
地上的刘安很配合地又长长打了一个酒嗝,楚恪也不由得动了动眉头,不用问也知道,这刘安定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否则,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赵箬听闻刘安被篱带回来了,便立刻朝着书房走去,一进门,便看见楚恪正满脸嫌弃地看着地上四仰八叉躺着的刘安,心中便也隐隐才想到了什么。
楚恪一见赵箬来了,便长长叹了口气,对着赵箬说道,“这个刘安,居然在今日又阴差阳错地遇到了白灵,两人在游完之后,这刘安就向着人家白姑娘表白了。”
赵箬听人此话,不由得多看了六暗一眼,满是不可置信地说道,“是吗?那就说明这两人的缘分不浅吶,那灵儿姑娘可否答应了?”
楚恪轻笑了一声,对着赵箬说道,“这缘分倒是的确不浅,只是这刘安终于放宽了心,那白灵姑娘倒是似乎有了些顾虑,她并没有回应刘安,而是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