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恪轻笑了一声,对鹤风说道,“那是你的做法。”说罢便站起来,端起桌上的酒盏往清野的方向看去,楚恪回头朝着鹤风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我去与你的情敌敬酒了,你不随我一起去恭喜一下吗?”
鹤风愣了愣,对着他握紧了手中的酒杯,心中两股力量在拼命挣扎着,他见楚恪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灿烂,眼中的戏谑越来越浓烈,忽而被他激起,心中一横,牙一咬,便从座位上猛地站了起来,他手中的酒樽因他激烈而迅猛的动作微微倾斜着,其中的美酒洒出了一大半。
楚恪对他举起酒杯示意着,鹤风不屑地瞥了一眼,拿起桌上的酒壶,将那空荡荡的酒樽满上了,他举起酒杯对着楚恪晃了晃,楚恪狡黠而又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清野所在的方向走去,鹤风跟着他上前,然而,刚走了没几步,便觉得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
鹤风眉头一皱,他一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些问题,便抬手揉了揉,然而他惊讶地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量也没有了,他的身子晃了晃,便踉跄地往一旁倒了过去,他那健壮的身体立刻碰倒了一大片的桌椅,发出了剧烈的声响,楚恪听见动静,连忙回头看去,却见鹤风用长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颤颤抖抖地顿在了地上。
楚恪心中暗暗不妙,他连忙向着鹤风走去,想问清楚他究竟出了什么事,身旁的将士们便像一个个立在桌上的鸡蛋一样,风一吹便一个个地往地上倒去了。楚恪心里一惊,他连忙将鹤风扶起,点住了他几个关键的穴位。鹤风微微积蓄了些力气,便盘腿在原地打坐运气起来。
片刻后,鹤风的额头与手心出便冒出许多白色的汗珠,鹤风呼出一口气,掏出手绢擦了擦,而后拿起长剑,起身,面色铁青地对着楚恪说道,“有人下了蒙汗药,我怀疑是敌军在我们军中安插了奸细,我们最好要做好一切最糟糕的准备!”
楚恪点了点头,只见清野飞快地从远处跑来,他的神色凝重,而又愧疚,他对着楚恪说道,“我刚刚查看过了,有人在我们的酒菜中下了药,所以那些只是喝酒的将士们没有任何问题!!”楚恪一听,连忙对着那些还没倒下的将士们问道,“今日是谁掌勺和管制这些菜肴的?!!”一个将士慌忙跑来,他的额头上冒着冷汗,对着楚恪说道,“禀告太子殿下,是我营中的炊事班,今日掌勺的是张于。”
楚恪点了点头,他对着四周发愣的战士命令道,“马上将这些中毒的战士们送到营帐之中清军医来诊治!其余的将士们立刻回到前线!做好一切防御准备!”“是!!”在场的将士们一听,心中立刻都有了着落,连忙迅速去执行楚恪所下达的命令。
然而事情并没有楚恪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不一会儿,便从营中传来了一个骇人的消息,所有的军医都瞬间消失了踪影,营中现在没有一个会治疗的士兵了,楚恪这下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内心甚是着急,他立刻对着属下的士兵们传到命令道,“现在开始,每个士兵都不要轻易地吃任何厨房的东西,都军医的住处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留下的解毒丸,给每个士兵都分发一颗。”
一旁的清野眉头紧皱,现在军营中已经是一片混乱了,他心中十分愧疚,要不是他如此着急地想要快点与蓝蝶成亲,也不会发生像现在这样的事情了,他立刻上前,在楚恪面前单膝跪地,对他说道,“清野深知自己的过错!愿听候太子殿下差遣。”
楚恪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对他严肃地说道,“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不是你一个人的过错,现在不是相互自责的时候,现在应该做好一切准备,来应对敌方的攻击!!”鹤风的体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抱着长剑对着楚恪说道,“说得不错,我猜,在我军中的内应应该已经将我军的所有情报都传递给了敌方。”
楚恪听着,眉头紧皱起来,他明白现在自己的军队处在什么境地了,如今大部分的主力干将,已经都毫无战斗能力了,只是当日楚恪所布下的防御战略现在已经起了作用,即使我方的内应已经将战略情报递交给了敌方,根据敌方现在的军事能力,想要攻破这个阵法还需要一顿时间,这就是为何现在军营中已经乱做了一团可还是没有敌人前来进攻的原因。
鹤风向四周看了看,在确定没有人后,找到一张桌子,用手指沾了酒水,在桌上轻轻画着,一张简单的军营部署图跃然出现在大家的眼里,鹤风指着边角处的一座粮草营地,对着楚恪说道,“现在我估计敌军的目标就是这座粮草营,现在若是失去了粮草,不出五日,我军必会在这里被他们围堵致死。”
鹤风刚说完这句话,楚恪便立招了一个信任的将领对他说道,“你现在暗中派遣一小队士兵前去粮草营附近进行监视,一旦发现行迹可疑之人就立刻给我抓起来!!听懂了吗?!!”那将领立刻接了命令,下去执行了。
待那将领走后,鹤风又说道,“若是我军成功保住了粮草营,那么我们的缓解时间便可以延长,若是被那敌军死死围住,还有半个月的支撑时间,现在我们不仅仅要守住我们的阵地,更需主动进行反击,这样才会使自己不处于被动的劣势状态。”
楚恪点了点头说道,“鹤风此话说得有理,但问题是,现在我们不知道地方军队的动静,所以不知应该从何处下手。”鹤风将那桌子上的图画抹去,对着楚恪说道,“现在我们所需要的就是等待,我们一定要拖延时间,殿下,您的战略部署是我们中最好的,所以请你尽快再想出一个与现在阵法互补的战略来,以防止他们将现在这个阵法破解。”
楚恪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好,就照你说的做,清野,你现在要不要去蓝蝶的营帐中看一看她,让她不要担心外面的状况。”清野摇了摇头,对着楚恪说道,“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不然我怕她会冲动地想要出来帮忙,你知道她的身份的,若是她一直过度地使用蛊魂术,估计……”
楚恪自然也知道蓝蝶的性格,他点了点头,说道,“不知道也好,现在我们就只能先安心地在营中耐心等待了。”说罢,三人便一齐去了楚恪的营帐,仔细思考接下来的防御战略部署。
蓝蝶在自己的营中坐在红色的喜床之上,心中欣喜而又焦急,她脑海中想象着清野的模样,想象着他温柔的笑意,想着他充满磁性的声音,内心立刻又甜蜜了起来,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更加灿烂了。蓝蝶快乐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桌上的两根大红蜡烛闪着明亮的火光,空气中弥漫着甜酒的香气。
账外却是万分忙乱的景象,所有的士兵们都紧绷了自己的神经,在军营之中紧张地执行着各项命令,各中兵器和弹药也在迅速地被搬运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像一股低气压,压得人心中紧张而又烦闷。
蓝蝶在营帐中耐心地等待着,她等得有些困了,便靠着床框,静静地睡着了,一直到晚上,塞外清冷的月亮挂在了天空之上,正巧挂在了蓝蝶营帐的窗前,月光从天空中冷冷地泄了下来,从窗中一直溜到了屋内,照到了蓝蝶那红色的面纱之上。
蓝蝶被眼前的光亮给晃醒了,她口中喃喃地喊着清野的名字,渐渐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空荡荡的营帐之中,只有她一人。桌上的红烛已经燃烧完了一般,那被火焰熔化了的红色蜡水像一滴滴红色的眼泪,堆积到了烛台的底部,凝成了一大块的红色蜡。
蓝蝶静静地看着,她有些不耐烦地将头上的红纱取下,走到那放着蜡烛的桌子前,双手撑着脑袋,呆呆地看着桌上两杯盛得满满的交杯酒。蓝蝶那双璨若星河的眼睛看着窗外的月光,眼中有一丝的落寞,她喃喃地说道,“清野做什么去了,怎么到现在也不回来啊。”
就在这时,粮草营旁,暗中巡逻的官兵们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那人身上穿着二等的士兵的衣服,手中拿着一个酒壶,另一只手上拿着两颗打火石,他先是假装若无其事地在粮草营旁假装巡逻的模样溜达了两圈,发现没有人后,便鬼鬼祟祟地迅速将壶中的不明液体倾倒在粮草之上,仔仔细细地撒了一周。
而后他又快速地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确定安全之后,便拿出打火石,蹲在那粮草营旁边,拾起地上的一根干稻草,夹杂两颗打火石之间,只是轻轻地划了一下,那稻草便迅速地燃烧起来,然而塞外夜晚的寒风却是来得如此突然,一阵带着飞沙的大风吹过,那点着的稻草长只剩下了一缕细小的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