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年的头一天，一行人声势浩大的回了老宅，莫青奕和倪欢也从帝城回来了，老宅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
新年当天，所有人都积极参与到劳动中，除了言箬，以及时刻都要护着言箬的莫晨轩。
莫亦涵满屋子贴对联，莫晨辰就在一旁跟着。
冷子染起的最晚，起床的时候莫晨熙跟莫青阳他们去祭祖了，冷子染就跟出了门的野孩子，跟着莫亦涵他们玩疯了。
吃团圆饭后就到了最热闹的环节了，那就是收红包。
毫无疑问，红包最多的依旧是莫亦涵，至于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有一个叫莫晨辰的哥哥。
收完红包莫亦涵满足了，至少到时候出去旅游的完完全全够了啊！
吃完团圆饭，老一辈人都去打麻将了，留下一众年轻辈儿的在客厅自由玩闹。
晚上莫晨熙和莫晨辰出去跟楚司霖楚司慰打麻将去了，这是他们几个男人每年的团年方式。
莫晨熙一走，冷子染彻底解放，外加莫亦涵的支持，两个人在宅子里里外外玩遍了，一直到莫晨熙他们回来……然后，冷子染这只妖精就乖乖被收服了！
大年初三，三大家族有个不成文的默契，就是大家在一起聚聚。
言箬月份足了，所以莫晨轩和言箬没去，而莫亦涵今年也没去。
至于原因，大家都不问也都明白。
莫晨熙他们到酒店的时候徐灏谦和古漫薇，楚老爷子，楚远庭和箫凝霜，楚远恒和尹沫，楚司霖和楚司慰都已经到了。
莫老爷子他们一到就跟楚老爷子热乎起来了。
楚司霖看着莫老爷子他们到来，眼睛里一到光抑制不住的往外面，可看清来人时，随即而来的是无法言语的失望。
“莫老头子，晨轩他们两口子和亦涵怎么没来？”楚老爷子问道。虽然他知道自己那个混账孙子做的事情，但是他对莫亦涵的疼爱可不是虚情假意的。
莫老爷子淡淡的瞥了眼楚司霖，笑道：“你们都知道，我们家大孙媳妇儿肚子已经足月了，随时可能要生，所以晨轩和丫头留在家里照顾。”
现在对莫家而言，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言箬和冷子染两个人肚子里的孩子重要，所以，就算大家知道这只是莫亦涵不来的借口，但也都能理解。
接近二十来个人，分成了两桌。
莫老爷子和楚老爷子以及每个家族的掌权人以及上一辈掌权人一桌，其余的另一桌。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其乐融融的聊天敬酒。楚司霖一一敬酒，清隽的脸庞看上去比之前要清瘦一些，但人整个看上去还是很精神的。
楚司霖敬酒一圈打下来，就默默回到自己座位上，跟着一起喝酒，全程没有多说半个字。
“臭小子，你怎么回事儿！大家都热热闹闹的，你还跟平时一样的一脸清冷的，干嘛，不愿意跟我这个老头子一起吃饭啊！”楚老头子突然开口斥责楚司霖。
楚司霖朝着楚老爷子看过去，又扫了眼所有人，抿直薄唇道：“只是觉得今年聚餐少了少琛，好像格外冷清了不少。”
楚老爷子轻哼一声，眼里带着冷傲，不耐烦说道：“少琛去拜访岳父岳母了。你要是觉得冷清，你也去拜访你未来的岳父岳母啊！”
自从知道楚司霖跟顾淑兰在一起之后，楚老爷子是每天打电话都要去把楚司霖冷嘲热讽一番的。
楚司霖淡淡扫了眼莫青阳和莫晨熙，没说话。
“好了，楚老头子，年轻人嘛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我们老一辈的啊，管不了那么多。来来来，我们喝酒！”莫老爷子出来打圆场。
之后，楚老爷子就像彻底把楚司霖忘记了一样，完全没搭理他。
吃完饭散场，除了楚司霖和莫晨熙所有人都先走了，冷子染跟着俞念玫他们先回去了。
两个人坐在茶桌旁，面前摆着一杯茶。许久，两个人都没说话，时不时四目相对。
“你到底怎么想的？真的确定要跟顾淑兰在一起了吗？”莫晨熙问道。
年前那段时间他也确实为莫亦涵打抱不平，所以对楚司霖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这么久过去了，他听徐少琛说了些楚司霖的情况，而且每次见面，他并没有从他脸上看出那种和自己深爱多年的女人在一起后的喜悦。
楚司霖淡淡的看了莫晨熙一眼，依旧没说话。
“如果你心里觉得对涵涵抱愧，那么这段时间也已经够了，我们都不会怪你，涵涵也不会抱怨什么，这些都是她心甘情愿承受的。”
“如果你决定顾淑兰就是你下半辈子的伴侣，我们也都会选择祝福。你是我们最好的兄弟，只要你是幸福的，我们就会支持。至于涵涵，你放心吧，她以后应该不会再去纠缠你了。所以，你也不要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的，爱情这件事，从来都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的。你并不是有心要伤害涵涵的，只是感情的事情勉强不了。”
莫晨熙满脸真诚的看着楚司霖说道。这件事儿他昨晚跟莫晨轩，莫青阳以及莫老爷子交谈了一次，只要以后他跟莫亦涵各自安好，时间长了，他们都相信莫亦涵会应有她真正的幸福，所以对楚司霖，他们都释怀了，只要他以后和莫亦涵少见面，不给莫亦涵带来烦恼和痛苦就行了。
楚司霖看着莫晨熙的目光里，随着莫晨熙的话慢慢涌上沉甸甸的痛苦和复杂。
“晨熙，淑兰以前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让你们大家都这么痛恨她？到了现在，还是不能告诉我吗？”楚司霖的声音低沉中似是带着枯竭。
莫晨熙蹙眉，浓密的黑眉拧成一条粗线，及其不解的看着他。“你问这些做什么？”
“还是不能告诉我吗？”楚司霖自嘲的冷笑了一下，接着说道：“行，不告诉就不告诉吧！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告诉我的原因？”
莫晨熙仔细的打量着他，此刻的楚司霖脸上的神情让他觉得很古板和过于的冷静，这份冷静和他脸上平时的清冷完全不一样。
过了几秒才问道：“你确定要知道？”
“我个人觉得我应该有知道的权利，不是吗？”
“不是觉得你没有权利知道，只是觉得，如果现在把一切都告诉你，你会觉得很痛苦，甚至是后悔你自己的选择。”莫晨熙淡淡的说道。
“说吧！也许我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就像子染说的，糊涂的人生是一种悲哀。”
莫晨熙纠结犹豫好半响，才简单的说道：“顾淑兰之前喜欢大哥你是知道的，所以当大哥有了大嫂之后，她为了分开大哥大嫂，在中间做了很多事情。比如，利用我妈给大嫂添堵，给大哥施压，还借由我妈的关系将手伸进了部队，暗地里给大哥大嫂带去了很多误会和困难，部队是什么样的你也清楚，一不小心失去性命是很正常的事情。还记得大哥他们结婚前大嫂失踪的事情么？就是顾淑兰孤注一掷找人将大嫂绑架了，准备等婚礼解除后就将大嫂秘密处决掉，幸好我们即使赶到，否则别说婚礼了，大嫂连命都没了。”
“为什么这些从一开始不跟我说？”楚司霖的眼里没有愤怒，而是一种悲哀。
“因为你对顾淑兰的感情，所以我们都不想你夹在我们和顾淑兰之间为难。”
“晨熙，那你觉得现在的我很幸福吗？我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最后才发现她居然是一个这么心思歹毒的人，而我最亲近的朋友兄弟，为了我做了这么大的忍耐和牺牲，我自己呢，这些年就像傻子一样，伤害着所有一心为我好的人！”楚司霖愤愤的带着咆哮的喊出来。
“过去的都过去了，这是涵涵说的。只要顾淑兰以后安分守己，好好跟你在一起，不在我们中间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以前的所有事情，我们所有人都决定不再追究了！所以司霖，你也不要再把以前的事情拿来变成现在的负担了！”
楚司霖在心里不断的嘲笑着自己，他不知道自己以前都做了什么。
想起以前每次莫亦涵看见顾淑兰就争锋相对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涵涵呢？顾淑兰有没有做什么伤害涵涵的事情？”楚司霖又问道。
莫晨熙两条眉毛都快要搅到一起变成一团了，他现在都开始怀疑，楚司霖是不是之前就知道了什么？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问这些？
“没有，她主要针对的就是大嫂，涵涵估计就是夹在中间受了气些气和委屈而已。”莫晨熙还是决定将顾淑兰对莫亦涵做的事情隐瞒掉。
他不想让原本就还处于悲伤痛苦中的妹妹再一次卷入楚司霖和顾淑兰之间，去承受原本不应该她承受的委屈，甚至是风险。
如果楚司霖真的因为以前的事情和顾淑兰摊牌撕破脸，那么现在莫亦涵就会变成当初的大嫂，而莫亦涵远没有当兵的言箬的身手和自我保护能力。
楚司霖寡淡的眼神看着莫晨熙，对他的话一点儿都没有怀疑的样子。
“司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顾淑兰以前对大嫂他们做过不好的事情的？”
虽然他和徐少琛在知道顾淑兰即将回陌城时给楚司霖旁旁敲侧击提醒了一下楚司霖，但绝对没有这么醒目的说过什么。
“晨熙，帮我照顾好涵涵。我会把这一切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但在这之前，我希望你对任何人都不要说什么，包括大哥和子染他们。你也别问我打算做什么，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两个人分开，莫晨熙直接回了老宅，而楚司霖却并没有回楚宅，而是回了自己郊外的那栋别墅。
走进卧室，看着所有的一切都摆放的规规矩矩，他总是能想起当初莫亦涵因为自己半夜还去外面见顾淑兰丢下她一个人在家里而生气，发脾气将他卧室砸得乱七八糟的情景。
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部碎成几块的手机，还有手机壳，手机壳上他和莫亦涵的合影的笑容深深刺痛了他。
他真的很害怕，这辈子真的就这样失去莫亦涵了。
本来想着先处理好顾淑兰的事情，然后再堂堂正正的跟莫亦涵好好的在一起，将这些年来对她的亏欠都弥补回来。
可是没想到，顾淑兰的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而这种时候，莫晨辰居然突然又回了陌城，回到了莫亦涵身边。
天下的男人，唯有莫晨辰让他觉得自己自愧不如，却又不可能与他为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