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的正经，眼神里带着紧张，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的交织在一起。
“楚司霖，我...我...”莫亦涵深呼一口气，“我有话跟你说！”
楚司霖看向他，凝视了她几秒，顿时眉头紧促，黝黑的眸子里划出一抹复杂和纠结。
蠕动着唇瓣看着莫亦涵，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如果你不方便也没事儿，以后...以后再说也可以。”莫亦涵连忙又说道。
楚司霖大致猜到莫亦涵要说的事情是什么，可是今天确实不适合说，听见她说以后再讲心口瞬间一松，正欲点头答应。
“司霖，我也有话想给你说。”顾淑兰突然也说道。
楚司霖脸色急速降到冰点，他不知道顾淑兰这个时候是凑什么热闹！
顾淑兰没在意楚司霖的情绪变化。本来她也没想到今晚说什么的，可是看着他跟莫亦涵两个人眉目传情的样子，她怕多等一天就会有变数。
这次她下了这么大的血本回陌城，她绝对不允许任何失败的可能发生。
楚司霖无比复杂的看着两个都有话给自己说的女人，取舍难分。
“我要说的话亦涵可以听。司霖，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顾淑兰又说道。
见此，莫亦涵没有说什么。因为她早就料到顾淑兰会这样做了。
三个人来到里面的休息室，顾淑兰将门关上，一把跑过去就抱住了楚司霖。
楚司霖完全没反应过来，连莫亦涵都在一边看傻了。
“司霖，我好想你。”那语气怎么听都像是阔别已久恋人之间互诉思念的感觉。
楚司霖欲推开顾淑兰，顾淑兰抱着他腰的力度又紧了紧。
楚司霖看向一旁的莫亦涵，急促的想要解释些什么。
莫亦涵扯出一个冷笑，转身在一边椅子上坐下。
既然顾淑兰专门喊自己一起过来，那这出为自己专门准备的戏她怎么能不看不欣赏呢！
“淑兰，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楚司霖顿了顿，才缓慢的说道。
顾淑兰从他怀里钻出来，眼神里都是流连的神情，楚司霖往哪走她就跟着走。
楚司霖坐在有车沙发上，顾淑兰便跟着坐在他身边，莫亦涵一个人坐在左边沙发就显得格外的单调。
不过她不在意。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时间静止般的安静。
楚司霖的目光一直紧紧的凝视着对面的莫亦涵，半响，才看向顾淑兰开口说道：“淑兰，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我一会儿还要出去招待客人。”
闻言，顾淑兰看向楚司霖，一脸的深情，蠕动着唇瓣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眼泪缓缓的从眼眶里钻了出来。
“司霖，离开陌城的这大半年我想了很多，也看清楚了很多事情。但是我最想说的是，司霖，我真的好想你。离开你以后我才发现，我早就已经不习惯身边没有你的日子了。”
顾淑兰看着楚司霖，见他脸庞上依旧面无表情，于是哭的更惨了。
“我知道，我突然这样说你们肯定都不会相信，毕竟以前我喜欢的人是晨轩。可是司霖，你要相信我，以前我确实是喜欢晨轩，但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最离不开的人变成了你。”
顾淑兰又突然一笑，挽上楚司霖的胳膊，“不过现在我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司霖，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这次回陌城，我满心期待着，我要抛开以前的一切过往，在今后的日子里，跟你安安心心，快快乐乐的过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幸福日子，把我们之前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
楚司霖低眉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女人，清冷的脸上缓缓涌上温柔备至的笑意。
顾淑兰抬头，眉眼间的幸福喜悦遮掩不住，凑过去，轻轻地在楚司霖的脸上亲了一下。楚司霖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唇角勾起笑意，轻轻揽住顾淑兰的肩膀。
看着面前你侬我侬的两个人，莫亦涵真的是很恶心现在的自己，但同时，她的心也终于沉了最阴冷的角落。
顾淑兰好像惊觉才发现莫亦涵也在一样，娇羞的从楚司霖怀里钻出来，脸上微微泛红，娇弱弱的轻轻锤了下楚司霖的肩膀，然后不好意思的看向莫亦涵。
楚司霖一张四季冰坨子的脸此刻脸上早已经一片春风得意。
‘你是我人间的四月天’，莫亦涵突然想起这句话。
可惜呀，他心中的白月光回来了，而自己，就连墙上那一抹蚊子血都不是了。
楚司霖随着顾淑兰的眼神看向莫亦涵，浅笑的看着她，可是这种神情，是莫亦涵从来没有在楚司霖脸上看见过的。
高傲清冷，却又无比得意自己很幸福的那种优越感。
莫亦涵蹙眉看着他，觉得眼前这个楚司霖完全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虽然以前楚司霖眼神凌厉清冷，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似乎带着抹嘲讽的看着自己。
“楚司霖，你这样看着我，是想听我说恭喜吗？”莫亦涵冷眼看着他，带着陌生。
楚司霖一笑，“涵涵，我知道这些年以来你一直都喜欢我，之前淑兰离开，我以为她永远不会回来了。所以，我真的有考虑过跟你在一起将就一辈子算了。但是没想到淑兰却回来了，而且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刚刚你也听见了，淑兰现在爱的是我，不再是大哥。所以...”
“所以，我这个万年备胎就可以彻底从你的生活中滚蛋了，是么！”
莫亦涵接过楚司霖的话，看着他自嘲的一笑，“其实你不要我滚蛋，我也打算滚了。”
“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打开看看吧！”莫亦涵抬眉看着他。
楚司霖不解，疑惑的从怀中兜里将那个精致的小礼盒拿出来，缓缓打开。
礼盒里装着一个黑色锦盒，楚司霖又抬眼看向莫亦涵，见她眼中的坚持，这才又将黑色的小锦盒打开。
当看到锦盒里面的东西时，楚司霖连同呼吸一起顿住了，诧异的看向莫亦涵。
顾淑兰看见锦盒里的东西，也是一愣，蹙眉直直的盯着莫亦涵。
莫亦涵坦然的看着他们两，“楚司霖，本来今天晚上我是想要再鼓起最后一次勇气给你表白的。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那么这对戒指就是我们俩的定情信物。这是我自己设计打造出来的，意味着‘圆满’。可是现在看来，我和你之间终究不会圆满的可能。”
“楚司霖，你的心真的是玄铁做的吗？十年了，我竟一点都没有把你的心捂热。现在她顾淑兰回来了，回来投怀送抱了，所以，现在为了在她面前证明你爱她的心意和决心，就连之前的哥哥和妹妹之间的牵扯都迫不及待的划清界限了吗？”
“其实你真的不用，我早就告诉过你，十年的期限一到，我决不会再等你。原本我早就打算放弃你了，可是顾淑兰的离开，我以为是上天给我和你在一起的契机，到头来，我不过就是一个备胎，在你寂寞无聊的日子里陪你打发时间的工具。”
楚司霖淡淡的看着莫亦涵，就像她说的这些话都无关紧要，与他无关一样。
“楚司霖，即使到了现在，如果我说，我希望你再重新选择一次，在我和她之间，你会选择我吗？即使是当一辈子的备胎我也愿意，那你会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连顾淑兰都震惊莫亦涵居然还有勇气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莫亦涵也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的卑微，完完全全抛弃了她身上所有的光环，只为能留在这个把自己当备胎的男人身边。
“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那你就把戒指戴上。以前的一切，我们谁都不再提起。”
楚司霖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这个无所畏惧爱着自己的女孩儿，拿着锦盒的手指微微泛白，像是要把这个锦盒捏碎一样。
楚司霖起身，缓缓的靠近莫亦涵，在她一米处的距离站着。
莫亦涵整个人完全紧绷着，跟着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双手紧张的扯着裙子的下摆，无处安放的紧紧握成拳头。
空气中静的能听到莫亦涵此刻快要跳出来的心跳声。
‘刷’的一下，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的弧度快速划出，黑色的锦盒从楚司霖的手上随着抛物线的弧度华丽的飘出了窗外。
“涵涵，你明知道我的答案是什么，何必总把自己弄得这么难堪！”楚司霖冷冽的声音中似乎还带着严厉的指责和批评。
莫亦涵一双眼睛瞪大的看着楚司霖。
他居然就这样把自己专门给他的戒指丢了？就这样毫不留恋的丢了？
“楚司霖！”莫亦涵大声吼了出来！声音已经完全颤抖的不像样子！
“是，我难堪，我堂堂莫家的千金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小姐，为了你楚司霖，为了一个弃我如敝履的男人，我自降身份，过的卑微，把自己弄得难堪！所以，你就可以这样侮辱我吗？礼物你可以不要，也可以嫌弃甚至是嘲笑我的自作多情，但是你没资格这样侮辱我！”
莫亦涵一顿吼完，深深的呼气，努力让自己赶快平静下来。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不过，也没关系了。楚司霖，不管是你还是顾淑兰，这是我最后一次允许你们践踏侮辱和看我的笑话。记住，是最后一次。今晚过后，我们只是陌生人。希望你们能永远像现在这样，高傲幸福的一直走下去！”
“再见！”
再见，我得不到的爱情；
再见，我十年的追逐；
再见，我那荒唐的青春；
再见，楚司霖；
再见，再也不见。
莫亦涵转身，步伐不急不慢，跟着高跟鞋一起摇摆的裙摆以及较小落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楚司霖的视线里。
顾淑兰看着楚司霖盯着莫亦涵离开的门口久久发呆，走过去安慰道：“司霖，亦涵会找到属于她真正的幸福的。”
楚司霖依旧望着紧闭上的门，心中气血直冲上脑袋，像突然缺氧一样，整个身子散发着透彻的凉意。
冷，好冷。
这是楚司霖最直观的感受。
莫亦涵从休息室走出来，迅速的跑进了走廊那边的卫生间。
但是她没有哭，她咬牙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的自己，但一滴眼泪都没有。
她答应过冷子染她们，就算输了，也要潇洒的转身！
她不能让外人看见自己这么狼狈不堪的样子。
平复了差不多十来分钟，莫亦涵重新给自己补了下妆，回复到先前那个面带笑容的自己，这才从卫生间出去，回到了宴会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