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七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个不见天日的牢笼边缘,她死了吗?这里是地府吗?她吃力的眨了眨眼皮,侧过脸一望,恍恍惚惚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和军医谈话。
“她没事了。”
军师轻淡说完,提步走了出去。
顾十七一时愣住,左顾右盼一眼,这里并非地府,而是北域专门逮捕叛贼的牢笼,只是多了身下一张榻。恍惚的她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似的,立即伸手为自己把脉,不料体内毒素的迹象已经消失了。
她顿时惊愕失色,目光悠悠的瞥向一旁的景城,缓缓的从榻上起身。
“为什么要救我?”
他不是不想看见她吗?他不是对她恨之入骨吗?又为何一次又一次的救她?顾十七想不通,脑子霎时一片混沌。
景城面不改色的处在原地,冷冷的丢出一句,“你死了对我并没有好处。怎么说你始终是一个东朝人,我要留住你才能找到东白,不是吗?”
倒头来还是东朝人。
顾十七垂下眼帘,嘴边扯出一抹凄苦的笑容,“东朝人……”两声抽笑后,她?抬头仰望着他,脸上的神情绝望而哀伤。
“你以为你留住我就能找到东白?你未免太高看我了。我顾十七谁也不是,也没有人会为了我而来。景城,你从来都知道的,不是吗?”
“别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这些!”
景城像是被怒到了,恶狠狠的瞪着顾十七,正当她被惊得一脸错愕时,景城又开口,“我是你的谁?徒儿?故友?还是男人?呵,你顾十七凭何断章取义的认为我懂你?”
她可以眼怔怔的放任一个能救活的人不管,凭什么就要他去为她设身处地的着想?她顾十七是谁,又把他景城当谁!
这样的话语让顾十七心头一颤,回神缓缓看向他,内心仿佛大雨磅礴。迟迟愣了良久,发颤的嘴角才勾起一抹苦笑,
“也是,谁也不是。”顾十七狠吸口气又呼出,压着嗓子的颤音,又说,“还烦请城将军多留心,以防我这个东朝人伤了你们北域的人。”
景城语窒,握紧拳头,正准备想说些什么,狱外突然走来一名士兵,“城将军,落将军有事找你。”
景城顿住,只能把话噎回去,侧脸向顾十七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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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帐,落公立即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个女的……”
“是我救了她。”景城直接岔开话,毫不忌讳的回答。
落公一滞,不明的看着他,接着又听见他说,“如今东白下落不明,她怎么说也是东朝领头,留她一命将来也有用。”
落公看他面不改色的样子,顿时觉得事有蹊跷,“事情真这么简单?我听端木岸说,她曾是你师傅,你们俩……”
“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现在她是东朝的人,与我景城无关。”
景城没等落公说完,冷漠丢话,接着转身走出帐篷,前后谈话不过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