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七尴尬的红了脸,紧张的接过手,“谢谢。”说完,立即拿出银两给商贩。
景城盯着她的脸,故意说了一句,“姑娘钱袋背面上的字绣的真好看。”
蓦地,顾十七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吸了一口气,措手不及的将钱袋塞回兜里,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哈是吗,这个钱袋是别人送我的。”
景城目光顿时冷沉下来,趁她出神时,身子忽地向她倾了过去,一口炽热的气息扑耳而去。
“顾十七,你一点也不会说谎。”
话音一落,顾十七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前方不敢抬头。
他知道,是她,顾十七。
渐渐的,那个投在头顶的上黑影转了身,迈着轻盈的步伐渐行渐远。
顾十七这才微微扬起脑袋,望着那个高大挺拔的背影,一瞬间泛红了眼眶,一言不发。
——阿七姐姐,我可以娶你啊。
纵使当年他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可那句口无遮拦的话,却伴随着她度过了八年之多。此时此刻,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如果还能再能听到他再说一遍,她顾十七,一定会……
顾十七落寞的低下头,脱下面罩,脸颊已被泪水湿透了。
可人世,怎会有那么多如果。
顾十七不再多想,默默的往原路走回。
———
夜风萧瑟,书案前,一盏烛光将整个竹房映亮,顾十七提笔在宣纸上作诗,眸子润得出奇。
这时,咔嚓一声,门突然开了。
顾十七并未抬起头,只是觉着这么晚了,还来这的人,无非就是蛊女,便不以为意的一边书写一边丢出一句,“不是说给我三日考虑吗?”
可话问出口,并未有回应。
顾十七停笔,奇怪的抬头,可眼前的人竟然不是蛊女,而是方才才见上一面的景城。她呼吸微窒,瞠大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严重怀疑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她明明说得够清楚了,可为何他要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顾十七下意识别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提笔写字,语气笃定的问,“城将军为何总是纠缠不清呢?”
景城踏步向前,冷沉的看着她,随手将一幅画扔在她眼下。
“这副画为何出现在我的营中?”
顾十七提眸一瞥,才隐隐回想起,之前被关在营中,是她放回去的。
“那是将军的东西不是吗?”顾十七淡淡一句,眼里满是笑意。
景城眉目狠狠一蹙,他的东西?她是真忍心把这层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顾十七,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跟不跟我回军营?”景城垂在身侧的手握紧,铁青着脸,声音沉的仿佛像黑夜的鼓鸣。
他自知昨晚有些冲动了,他现在也顾不得去多想给她什么安排,要么跟他走,要么就应了她的要求,往后相见如同陌路。
顾十七听着这番话,觉得好笑,就真的笑了出来,笑得满脸通红,笑得热泪盈眶。原来心底一直渴望的东西,当真正面临时,你会发现现实根本没那么容易拿走。
如今视她为敌的北域,就算回去也是死路。现在她知道东朝一直在谋划暗计,她唯一能走的,便是将错就错。
“对不起城将军,七曜之后,我会和东朝君主成婚,所以我们已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