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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畏光的女孩儿

我们没有资格指责,也没有资格申辩,在那个悲惨的世界,在那个可怜少女的心中……光明,只不过是黑暗的影子。

——收容所某处找到的纸片

什么时候

昏迷,变成了我唯一缓解痛苦的方法。

什么时候

希望,变成了唯一能能让我笑出来的笑话。

什么时候

死亡,变成了我唯一的梦想。

“……”

被人贩子拐来,当做发泄用的人偶,已经有三个月了。

在这个十尺见方的黑暗地牢内,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受伤,流血

被掠夺,被蹂躏,被撕碎

已经,记不清了。

自己究竟受了多少伤害,已经记不清了。

第一个月的时候,我每天都在哭喊,祈求着有谁能够救我出去。

第二个月的时候,知道了这里不存在慈悲,于是,悲伤与恐惧全都变成了憎恨。

而现在,我已经停止了思考。

然而最令我不可思议的是,明明已经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每次惨叫的时候,却还是那么撕心裂肺。

明明神经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损害,可每次受伤的时候,还是会感到沁入骨髓的痛。

每天,当我从昏迷中醒来,都会因为自己还活着而感到失望。

“啊,要是就这么死掉该多好……”

每当我这么想,那种幸福的感觉就会从干涸的心灵中涌上来。

就好像守财奴妄想着自己能够坐拥全世界的黄金一样。

可是,每当听到地牢门被打开的时候,我的梦就会破碎,然而还来不及感到失望,接踵而来的残虐就会抽空我的脑袋。

终于有一天,在无止境的虐待下,我失去了听力。

这是在我失去了我的左腿和右臂之后,第三样失去的东西。

然而,我却因为自己的死亡白日梦能够做的更久一些而感到喜悦。

可是,即便是这种可悲的期待,也落空了。

即便听不到开门的声音,也会因为有光照进来,让我从梦中惊醒。

那光芒在习惯了黑暗的眼中看来是那么的耀眼。

然而,在这光明之中我却只能感到刺痛,丝毫感不到温暖。

好痛啊,好痛啊!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光呢?

明明只要一直在黑暗中,就感受不到那样的痛苦。

“!!!”

是啊……

是这样啊。

原来,黑暗才是我的庇护所。

原来,黑暗才是能够温暖我地方。

原来,黑暗才是让人幸福的东西。

那么,也就是说

真正可憎的、给人带来痛苦的,应该是光明才对。

啊!就是这样!

所有的光明!所有从光明走出来的人!所有生活在光明之下的家伙!所有被光明笼罩着的东西……

都是邪恶的!无情的!卑劣的!肮脏的!下贱的!阴险的!

不可饶恕!

跟光明沾边的东西!全都不可饶恕!

“哼,嘿嘿~~啊哈哈哈哈!”

“你这臭****!有什么可笑的!”

那些来自光明的孽畜,还在不停地对我施暴。

好痛啊,卵巢被刺穿了吗?

可是,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我知道的。

光明终将会逝去。

黑暗一定会到来。

只要能够熬到黑暗降临,幸福的美梦就会包围着我。

啊,黑暗呦。

我是多么地想要歌颂你。

想要让你永远陪在我的身边。

没关系,我能够理解。

你的离开,只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感受你的温暖。

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其他孩子跟我有着同样的遭遇吧?

为了拯救她们,不能一直待在我的身边。

嗯,我原谅你,毕竟……

你是我现在,唯一最珍视的东西。

可是,请倾听一下,我最后任性的请求。

请你把那可恶的光明,全部抹杀掉吧!

将他们烧光,碾碎,折断,冲破,刺穿,绞烂。

把他们的一切,毁灭殆尽。

黑暗呦,拜托你了,实现我的愿望吧……

“……”

我的想法是正确的。

无论怎么向神明祈祷,也不会改变任何事情。

可是,在向黑暗祷告之后,我却听到了她的低语,获得了她的力量。

我原本被毁伤的内脏开始愈合。

被砍断的的右臂也开始飞速生长起来,变成了怪物的爪子。

虽然我刚刚长出来的左腿有些无力,可在黑暗中急速移动的能力,让我并不受影响。

我知道,我变成了一个怪物。

一个不科学的存在。

那黑暗中的低语,告诉我

“你成为了后来者”

这是黑暗赐予我的力量。

我会好好利用的。

用来将那些光明中的生物……

全部撕碎!

“喂!你刚刚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地牢那边?得了吧,估计是那个****又在发疯了。”

光明的猪猡还在糟践着这四周的空气,不过,马上就要结束了。

“喂!怎么断电了?”

“是哪里跳闸了吧?我去看看……”

——咔擦!

“啊啊啊啊!我的肚子啊啊!”

我的爪子捅穿了他的腹部,轻而易举地掏出了他的内脏。

啊,光明的东西,真是肮脏啊。

我用同样的方法,杀死了在场所有的人。

可是……

还不够。

我,太过仁慈了。

每次都让他们瞬间毙命。

这样,连我所受痛苦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可是,这力量所带来的喜悦感,根本无法使我冷静下来慢慢地折磨他们。

每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死去了。

到头来,我只能不停地杀戮,来填补我曾经被剥夺殆尽的内心。

“住手!不要用光!不要用那种卑劣的东西照着我!”

我的杀戮之旅还没开始多久,就遇到了一群神秘的家伙。

他们都经过特别的训练,还有着精良的装备,我很难在他们的包围下杀死他们。

最可恶的是,他们还用各种手段把光照在我的身上。

“不要!不要!”

与在黑暗中的表现完全相反,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迟缓,越来越僵硬,最后,就像是没了电的机器人一样,我的身体停止了运作。

那些人把我带到了一个类似于监狱的地方。

可是,他们只是用光照着我,并没有对我施虐。

我知道的,他们在畏惧!在畏惧我的力量,在畏惧黑暗!

终于……

我迎来了机会。

他们的收容组织突然有一天失去了电力。

重获黑暗的我立刻展开了行动,这种铁栅栏根本拦不住我!

“都去死吧!”

他们这些人似乎还有些胆识。

为了不让我去袭击其他收容所的少女,他们都聚集在了一起。

可是,这些都无所谓,我要他们全都倒下!

“听好了!现在听我安排!用你们手中的手电筒,照出一条路来!”

随着一个男性少年的声音响起,他们的行动开始变得诡异起来。我仿佛听到了这个人的名字叫艾露什么的。

“把道路的尽头引向我!”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做出了一条适合攻击的绝佳道路。

既然他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他。

“啊啊啊!”

——咣当!

我猛冲了过去,以为自己的爪子能刺穿他。

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的视野突然天旋地转。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回到了牢房里。

并且这间牢房全部都用钢铁封死了。

“我不是你的敌人!更不是你该憎恨的对象,之前的那件事,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仅此而已!”

原本我已经死心了,可那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招上门来!

“去死啊啊啊!”

我使出浑身解数不停地对他发起攻击,可不知道怎么的,我的爪子却撕不开他的防御。

“够了!”

那家伙一下子抱住了我,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要拯救你啊!!混蛋!”

不要!不行!我才不会相信你!

这种来自光明的人,不值得信任!

可是,为什么……我的身体会不听使唤,泪水会止不住地流下来呢?

混蛋!为什么?!为什么我因为你这种家伙……感到宽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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