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卿竹就这么让几人跪在原地,约莫一刻钟后才松口:“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谁若再……到时不必公孙尉动手,我先解决了你们!”
四人身躯一颤,忙低头谢恩,面对着阮卿竹发怒的样子,虽不如公孙尉那般阴狠,却让人从心底生出几分畏惧,不怒自威高高在上的感觉更是说明这是个贵人!
“是!多谢公子!”不管是有贼心的还是没贼胆的,此时都乖乖道谢,起身之后蹒跚着脚步各自回屋收拾包裹。
酉时差一刻钟时,载着四人的马车从门口出发,朝城门而去,到时正入酉时,阮卿竹一打眼便瞧见两个长相敦厚的男子等在城门口的茶棚中。
“可是云公子?”阮卿竹踱步过去,那二人上前一步,露出的腰间玉佩上都刻有相同的花纹。
“可是掌柜吩咐的人?”阮卿竹问一句,见二人点头,呈递上一张手信,上面正是第一酒楼独有的印章,阮卿竹顿时点头,示意听雨将马车拉过来。
“要护送的便是这四位,麻烦两位大哥。”阮卿竹一抬手,两位男子顿时恭恭敬敬地朝马车中的几位行了一礼,姿态端地极为敬重。
见二人目光直视,极为纯率,阮卿竹最后一点担心也消散开,对着二人淡淡点头,二人便一左一右坐上马车前,驾马往城门口去,直到马车消失踪影,阮卿竹才收回目光。
城外有枯草漫天,但她却觉得那比春天还没,因为那代表着自由而轻松的生活。
鹿城。
阮卿竹目光一定,随手将宅子的地契送到听雨手中,“想办法将宅子卖给三姨娘或贾大仁手中的人。”
虽不知阮卿竹为何如此吩咐,但听雨照常应下。
阮卿竹深呼口气,才敛神道:“回吧。”
逸王府里还有一桩糟心事等着她面对呢!
逸王府中,此时正鸡飞狗跳,墨宁轩从府外回来后,就被火急火燎的太妃拉着一起去了萨那尔的院子,还没等他歇会儿气,便听老嬷恶狠狠地在数落阮卿竹不守妇道。
墨宁轩当即眉头一皱,想起昨晚的一切,脸色不禁有些微哂。
而下一刻,他便反应过来,此王妃非彼王妃,而是南川假扮的,他扬眉而问,声带不耐:“什么事,直说便是!”
乃容面色一哂,当即被尴尬充满,夏念芷见之,忙低低道:“表哥莫生气,或许此中还有误会。”
太妃拉扯她一把,怒声道:“误会什么误会?!下人们都说亲眼瞧见那不孝媳妇进了萨那尔王子的寝房,有无有,一查便知。”
众人来到院子外,瞧见院中急急忙忙走出的温朵娜,当即便叫住人,乍一瞧见这纷纷拥拥的人群进入院中,温朵娜吓了一跳,加上所见所闻太过惊异,她一时耐不住便惊叫了一声。
待回过神时,众人看着她的目光,已是怀疑中夹杂着愤怒。
再看墨宁轩,温朵娜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上来,但心头却悄然浮上一抹窃喜,他的妻子若是离开了她,那她是否就能求哥哥请皇帝陛下将她赐给逸王殿下了?
墨宁轩一言不发,对那娇羞的眼神视而不见,只淡淡等在原地,太妃着急查明真相,顾自上前一把推开门,一打眼便见衣裳半褪的阮卿竹光裸着身子靠在萨那尔的怀中,二人耳病厮磨,好不亲昵!
即便心中不喜这个媳妇,但太妃也从来没有料想到,她竟然会做出如此不齿之事,当时便吓得浑身战栗。
夏念芷扎一瞧见那白花花一片,骤然尖叫一声,朝一旁扑去,本要扑进墨宁轩怀中,奈何被温朵娜挡了一档,两个女人撞在一处,墨宁轩往后退了一步,任由二人撞落在地。
阮卿竹到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听雨来去寻阮卿竹时,正禀报了南川去寻萨那尔的消息,南川对萨那尔下了****,要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本听雨也不会管这些,奈何南川还故意设计让下人瞧见,听雨这才感到不妙。
墨宁轩听闻脚步声,往后一瞧,见赶来的二人,抿唇一收目光,转而冷淡地看着那榻上依旧在缠绵的二人,扯出一丝讽笑。
“不守妇道!罔顾人伦!逸儿,立马休了这个女人!”太妃气急败坏。
那头的阮卿竹迷蒙着一张脸,竟然还愈发贴近萨那尔的身子,二人缠扭子啊一处,丝毫不分,那潮红的脸,迷蒙的眼神,一看便是中了****。
“无耻!”夏念芷低低骂了一句,乃容眼角闪过一丝狡猾,一招手拿来一桶冷水,猛步上前泼在两人身上,而看见自己的脸贴在与萨那尔亲热的女人身上时,阮卿竹心内升起一股恶寒。
她皱眉,不必上前都知那位王子是中了****,而这位百毒不侵的苗疆圣女嘛……区区****还不至于拿她如何,何况这****的药性并不浓烈,否则萨那尔现在就不可能只抱着人亲亲,而不提枪上阵。
阮卿竹清澈的双眼闪过一丝黑暗,盯着南川的神情,化作满满冷漠。
但她并没有动作,而是耐心等待着墨宁轩的举动,阮家如今与她再无关系,即便南川祸及阮府,她也有法子救出祖母,其他人,与她何干?
没有了后顾之忧,做不做这个王妃的位子,也并非她所强求,此番若是让阮卿竹的身份消失,她日后更容易自由。
这么一想,阮卿竹原本沉重的心情略微轻松了些,与听雨一同站在墨宁轩的身后,断不开口。
太妃的哭诉夹杂着乃容夏念芷的斥责,墨宁轩几乎承受了所有的火力,而按照计划,他确实该借此机会将南川扮演的阮卿竹控制起来,毕竟这是她自己设下的圈套,就别怪他心狠。
但是瞧见阮卿竹淡漠的双眼,甚至脸庞上一闪而过的轻松,他心底便陡然生出极大的不悦来,下一刻,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身体便已经自动走到了二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