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我在,你可好?”思薇想向他说,大声的说,但是,却没有那个勇气。他看起来不好…他瘦了,他落魄了,他伤心了。他的箫声是如此的悲伤凄凉。书生在叹,在叹芦苇的凄凉,思薇听见了,可是,为何如此呢?
思薇心头随着这悠长的箫声而伤感…芦苇芦苇,已失去年华,没了当时的繁华,书生,你在怨思薇无情吗?无奈思薇也不想如此…
“终于又可以来到这里了…思薇,你可曾听见了,不过此时我的歌声已经萧然,没了那时的欢悦,你有听见吗?”书生望着芦苇从,他在等待,那一声,念眷的很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思薇你在的话,请说一句话好吗?
“今日,我要走了,不在回来了…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了…”书生心头念着,思薇,如果可以遇见,我想问你一句话,你可曾记得我?
冬,伴着雪,书生下了船,走到芦苇从边,思薇,你在这里吧…
河上,又多了一条船,一条官船,船上的人看起来很不面善,带着一丝杀气。他们在船上望着,似乎在找着什么,眼里是一份冷酷。
“找,就在附近…”
书生躲在芦苇从中,叹了一口气。本以为可以尽自己的权利当个好官的,但是没料到这样的事,一件案子牵扯太多了,竟然关系到了……呵呵,这样的结果是挺出乎意料的,书生知道了一些关键信息,却不小心也暴露了自己……一个要为民服务的官被另一个官员不分黑白的说成凶手…这样,书生没了官职,丢了官职,成了一个落魄的囚犯,书生逃了…不是害怕,是看清了险恶…
书生摸着苟延残喘的芦苇,思薇,我来这里告别了…
书生,你看起来不好…船上的人没有善心,是不是…他们要…唉,书生…你的命运也是逃不过这样的束缚,是不是?书生,你不要待着这里了…一会会被发现的,思薇无能没有办法帮助书生。
书生,谢谢你来看我…不过快走吧,书生,逃开这里,说不定你可以活着活下去的…
思薇,你知道吗,我好像不想在逃了,在这里我知道你会来的,一年两年…哪怕一辈子我相信你会来的…虽然那时你没来送我,但我知道,你在的是不是?
“他在那里…芦苇旁…”
“放箭…乱箭射死…”
船上的人无情的指令一下,瞬时飞出的箭雨向书生袭来,书生笑笑,如此,也算是死而无憾了…“思薇,如果有来生,嫁我可好?”书生倒在地上,身上是血,触目惊心,身旁是雪,纯洁晶莹,当一滴滴的血融到身边生着芦苇的血中,书生睡去了…在这个冬日里,他没有见到思薇…
思薇在一旁看着,看着箭雨无情的洒下书生,可,思薇做不了什么…直到他的血液流到她的脚边,直到最后一次在雪中感受到书生温热的血…思薇哭了,在河边流下了泪。
船走了,河边又安静了。
书生,去了…
思薇也慢慢的睡去:“如果可以,我希望下一世可以修成妖,一只修行很高的妖,这样,哪怕是等上千年万年,思薇也是无悔这一生…”
冬,下起了雪。
箫声在冬季隐默了,芦苇在冬季沉睡了…
书生,如有可能,我希望我忘不了你…书生,如有来生,我要嫁你…
宜夭儿沿着江头走着,魅夜倾紧随其后。走过那片芦苇从后,这官道也未免显得有些荒凉了,四处的山峦包围着这狭窄的河道,走过下游河水没那么性子急了,开始收着节奏缓缓的流着,水中偶时见几条肥美的鱼在嬉戏着。虽然说是有些荒芜了,但是至少还是有生机存在的,没那么的无聊。
沿着这河道走去,累了,宜夭儿就已在魅夜倾的肩上休息一会儿。穿过奈何桥的渡口,有一位手持碧色骨伞的女子迟迟不肯归去。她徘徊太久,在等一个人――书生,一个她爱过的人。那位死在芦苇从中,倒在一片血泊中的书生。他闭上眼睛的前一刻,唤着一个名字,思薇,一个隐匿在芦苇中的女子。他不曾见过她但是他也有些无可自拔的爱上她。她的声音,宛如夜空中那伴着月光的缠绵箫声,是美丽空灵的,女子举止端庄,每一个动作都生得人喜欢,不过这是书生自己想出来的。听起来却是有些荒诞,也是真实,是的,书生喜欢上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
冬日是寒冷的,当几百只箭如急雨般倾泻而下时,书生倒在芦苇中,他笑着。在那一箭刺穿心脏时,书生看见了思薇,一位手持碧色伞的女子,衣带仙然,面貌极美的女子,这是思薇。只是没有机会了,思薇眼见着他慢慢的闭上眼睛,鲜红的血融进了纯白的雪中,那么的触目惊心,它渗入这贫瘠的土地里,在芦苇扎根的地方,血还是热的,思薇会捂着嘴哭泣。抱着这冬日的寒冷,她同样也会心碎的死去。经历了几世几百次的春夏秋冬的轮回,终于在这一刻,思薇解脱了,摆脱了着芦苇的束缚,她心有执念无法透彻,便也结束轮回之苦,在河边徘徊,显得有些凄凉。
河道的尽头是忘川江水,只是没有几个人会走到尽头,所以知晓尽头究竟的何许的人也少。忘川江是奈何桥这河的上游,每日孟婆会找人在这里打水做汤,这水可以忘却记忆所以也叫忘情水。宜夭儿和魅夜倾不知怎么的走到了这里,至于来这里的原因,一说不清楚的。或者是思薇结束了这一世,有人引着这两位人来到此处吧。
“看唉,那里有个小摇篮。”宜夭儿踮着脚尖发现了什么,不远处的江头确实放着一个小框,里面有一个约莫一两岁的孩子,还在此熟睡着。宜夭儿兴冲冲的跑去,抱着孩子给魅夜倾看:“这里怎么有个小孩。”
“那是小鬼胎,养在江边用来修福的。”魅夜倾用手摸摸宜夭儿的脑袋,又碰着孩子的下巴,有些虚弱,可以说摸不到。“看,他是没有下巴的。”
宜夭儿皱着眉头,看着怀中的孩子:“那也不能一直放在江边养着呢万一他饿了怎的办?”
“你去取些水来吧,既然那么心疼,不如喂些水给他喝。”魅夜倾说。
宜夭儿点点头,跪在江边捧着忘川江的水。这水好清澈啊,不知是哪条河的水,从哪里生的水,如此的具有灵气。她在心间念了一句,手中捧着一汪清水跑到魅夜倾的身边。水顺着指尖流下,怀中的男孩舔着宜夭儿指尖的水。“不如给他取个名字吧。”
“你要养他?”魅夜倾摸着小孩的脸,问着宜夭儿。夭儿今年也是十六七岁的样子,这几日跟着夭儿,多半成了她的善后者。“你养不起。”
“为什么?”宜夭儿喂完水,嘟着嘴表示不快,气呼呼的看着魅夜倾,然后别过头去继续嘟着嘴赌气。“师父,不帮忙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