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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路风雨

在省城上大学的李桦和张雨是一个村里的。放假时她们结伴回家。火车站上人山人海,突然李桦发现张雨走丢了,她可急坏了,因为钱都在张雨的包里。于是她大声喊张雨的名字。

这时有一个衣着华丽,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走到她身边,说:“妹子,像你这样喊有什么用啊,不如到买票窗口去等,说不定你的伙伴在买票呢。”李桦一听有道理,就对这个漂亮女人产生了好感。跟着她来的售票窗口,可是哪有张雨的影子啊。李桦眼泪都快急出来了。漂亮女人劝她不要急,说道:“你可以先自己买票走啊。说不定她找不到你也会一个人走的。”李桦说钱包都没有怎么买票啊。”“你要去哪啊?”漂亮女人和蔼地问。李桦说自己要回家,并说了家在的地方。这女人说,真巧啊,我也是那里人,我给你买车票吧。

李桦说:“谢谢大姐啊,我回家就把钱还你”。

那女人说她叫严小娟。她帮李桦买了车票,一起坐车回家。在火车上,她们有说有笑。严小娟说她公公家在县城开了家公司,她就在公司里上班。待遇高得很。

到了县城,严小娟让李桦陪她去一趟公司,然后再回镇上的家里。李桦本不想去,但是想想自己没钱买汽车票,就只好答应了。

到了严小娟婆婆的家里,说了会话,她的婆婆说有事出去了。

一会婆婆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干瘦并脏兮兮的男人,那男人一进屋就盯着李桦看。严小娟就对李桦说:“妹妹,你先到那屋去休息一下。”然后就把李桦带到另一个房间里。并拿出了水果让李桦吃。李桦自己在房间里,感觉不对劲,那个脏夕夕男人怎么一直盯着自己看?不会是遇到人贩子了吧。不过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虽然这么想,她可不敢掉以轻心。

她试着推门,但是令人吃惊的是门被从外面锁上了。她心里一惊,看到房间连着储藏室,就到储藏室,搬了凳子站上面,从储藏室的窗户缝隙正好看到那个房间。

对面房间里,严小娟正跟那个男人说话:“水灵灵多好的啊,还是个大学生呢,”那个脏夕夕的男人问严小娟多少钱,紧接着就是一阵讨价还价,最后定7000块。严小娟说大白天不好直接带走,等天黑给他送去。约定好后那个男人就先走了。李桦躺在床上装睡觉,严小娟进来了,说等会要带她出去逛街玩玩。

李桦装着很累的样子,有点懒洋洋地跟严小娟讲,自已有两个好姐妹,都没考上学,早想到县城里来闯闯了。问严小娟可不可以让她们到她老公公家的公司来打工啊。

严小娟心想,自己又能多赚两个人的钱,就同意了。还装腔作势地谈了待遇问题。她知道像这样的小女孩是最抢手的,但也很难骗到。机不可失。于是她出去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带李桦离开了这里。

到了小镇上,严小娟让李桦去找她同学,李桦现在一阵轻松,可算自由了,她想去报案,可是一想自己也没证据,于是她想报复一下这个可恶的人贩子。她知道这里很穷,很多人都娶不到老婆。她看见路边有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在外面溜达。

她就试探着跟那个男人搭话,说:大叔,你生活挺开心啊,还散步呢。你孩子一定挺孝顺你吧”那男人说:“我哪有孩子,老婆还没有呢。”李桦压低声音说有钱还娶不到老婆吗,可以买呀。这男人很警惕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就李桦一个人,说道:“上哪买?你当是牲口啊。”李桦说:“我认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的很漂亮,是她先骗了我,我非常恨她。你愿意的话就介绍给你。”

男人眼睛马上就直了,摘下了帽子,原来头上有个难看的伤疤。他问道:“你要多少钱啊?”李桦说:“不多,五六百块钱就行,我就是想弄点路费,我可是只负责介绍给你,成不成是你的事。”伤疤男人说:“你把她领到我这儿来,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还没有我制服不了的女人。”李桦吓得吐了吐舌头。战战兢兢地跟他商量好等一会要说的话。

李桦回到招待所见到严小娟,对她讲自己事先想好了的瞎话:“大姐,因为小镇建设太快,我一时还找不到她们的家,你对这一带应该很熟吧。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问问?”严小娟就答应了。

李桦就把严小娟带到伤疤男人那里,说:“大叔,你是我同学新新的父亲吧?。”伤疤男人出来回答:“是这儿,来吧。”就把她们接进去了,李桦对严小娟说,大姐,你先坐一下,我把另外几个同学的父母全找来。李桦出来了,伤疤男人跟着她塞给了她五百块钱。

可是走不远,李桦脑海中突然感觉到了可怕的一幕,自己毕竟是一名大学生,做这样的事情不光对不住自己的良心,也是犯法的啊。于是她迅速地往回跑。来到伤疤男人的住处,门已经关上了,她听见里面有打斗的声音,她用拳头捶打着房门,后来干脆用砖头砸,门终于开了,伤疤男人探出头来,一看是李桦,生气地问:“你还有什么事情,不老实我连你一块带进来。”李桦把手里的钱一甩,说:“快让里面的人出来,否则我要喊人了。”这招还真管用,伤疤男人犹豫了一下,正在这时,严小娟披头散发地跑了出来。衣服也被撕开了。李桦说:“对不起,严姐。”严小娟还没有从恐惧中走出来。大口喘着粗气,显得很狼狈,过了会儿抓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狠狠地朝伤疤男人的房门砸去。说:“这个家长怎么是畜牲啊!”李桦一听她好像还没有识破自己,说:“对不起,大姐,我刚出来才忽然想起来这个男人是我同学的继父,品质很恶劣,我怕你吃亏就立即返回来。”并帮着严小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严小娟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李桦说:“严姐,你看天都到中午了,离我们家也不远了,要不你还是到我家吧,我的堂妹说不准也想出去。”

严小娟好像有点怀疑,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李桦说:“随你吧,你给我留个地址,我会把钱邮寄给你。”严小娟可不甘心,想了想,问道:“你堂妹真想出来?”李桦说:“是啊,你知道我们乡下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穷死了。”于是她们就一同坐车来到李桦的村子。这是一个被郁郁葱葱的大山包裹着的小山村,美丽而贫穷。

进了家门,李桦先大声喊道:“文老师”,这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尽管有了白发,但是难掩她曾有过的俊俏。“张雨回来了吗?”文老师一愣,盯着严小娟看了一会,焦急地说道:“你们不是说好一块回来的吗?”李桦心里一沉。这时屋里走出来一个驼背的男人,直呆呆地看着李桦她们。那眼神让严小娟头皮有些发麻。李桦说:“文老师,是这样,我们在车站走散了,你别急,说不准她误车了呢。”

出来后,李桦没有回家,而是把严小娟领到一个人多的地方,严小娟急切地问她堂妹呢。李桦没有回答,而是小声说道:“严姐,你看见我的老师了吗?”严小娟说:“看到了啊,她教过你吗?”李桦说:“是的,她是我们村最好的老师。”严小娟问:“那个驼背男人是谁?”李桦回答:“是我们文老师的丈夫。”

“你说什么?”严小娟很吃惊。

“是的,太不可思议了吧,你一定会问文老师怎么会没有眼光找这么个人呢,其实我们文老师是很久以前被贩卖到这里的。”

严小娟睁大了眼睛。李桦继续说:“她曾经尝试过各种方法要跑,最后都被找了回来,遭到毒打,后来有了孩子,她也就认了。因为她是我们这里唯一有文化的人,就当了一名代课老师。她培养了几十个大学生,在全国各地都有,可是她却永远走不出这大山。”

严小娟刚要说什么,李桦没有给她机会:“我说的句句是实话。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吧?”

严小娟眼睛有些迷乱。刚要掩饰,李桦把语气提高了一些:“你也不用隐瞒了,我知道你是人贩子,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我请你放过张雨,肯定是你的同伙把她骗走了。文老师太苦命了。你忍心让她们母女两代人都被贩卖吗?我就不信人贩子的心个个都是铁打的。”说着自己呜呜的哭了起来。

严小娟瞅了瞅周围的人,把李桦拉到一边,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算我倒霉,我可以让人把张雨放出来,不过你得放了我。”在得到李桦的承诺后,她掏出手机来打电话,可是那边却说张雨已经被转手了。李桦气坏了,刚要喊人。严小娟说:“你先别急,他给了我个号码,让我去找一个人,你要知道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平时都是单线联系的。”于是她又拨了个号码:“喂,你是王大志吗……对,是老板让我找你的,我告诉你,要是张雨损失一根毫毛,我饶不了你……”

打完电话,严小娟对李桦说:“张雨下午就被转到镇上来,然后会被卖到外地。我们马上去镇上吧。”李桦说:“行,不过我得叫上我们村里的人。”严小娟马上拒绝,“看来你是想把我抓起来是吧,要是那样的话,你干脆现在喊人吧。不过你得想明白,那样的话张雨就找不到了。”

李桦说道“那要是你耍花招怎么办?要不你就让人把张雨放了,你在这里等着,张雨回来了你再走。”

严小娟说:“不是我不同意,我听说这个王大志每次在把女人卖掉之前,都先对女人施暴,人可坏透了。”李桦的心禁不住提到了嗓子眼上。

正在这时,文老师跟了出来,她很着急,李桦看了看严小娟,她正盯着自己。于是她噼里啪啦地跟文老师说了一串数字,弄得严小娟迷迷糊糊的,然后文老师就走开了。严小娟问她们说的什么啊,李桦回答:“没什么,只是告诉文老师我同学的几个电话号码。”严小娟这才放下心来。

返回镇上。来到电话里约定的地点找王大志,他们都愣了,王大志竟然就是上午见到的伤疤男人。李桦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也是个人贩子。怪不得他那么心狠手辣啊。王大志刚想说什么,严小娟的巴掌已经抡了过去,骂道:你这个浑蛋。王大志一个劲地叫着二老板,说了好多求饶的话。

等了一小会,人贩子就把几个骗来的女人用箱型车送来了。王大志让人把张雨推下来。张雨一下来,就跟李桦抱在了一起,严小娟对李桦说:“我们两清了。”说着坐上车要溜。

李桦一把拉住她,大声说道:“你把车上的人都放下来。”严小娟凶相毕露,瞪着李桦大声喝斥道:“你要再死搅蛮缠,连你一块弄走!”说着就一使劲挣脱了李桦。

正在这时,两辆警车如从天将,下来十几个警察。王大志和严小娟傻眼了。车上的几个女人被成功解救。警察赶紧现场审问人贩子。

文老师也租了辆车赶来了,她把张雨搂在怀里难受地哭了起来。警察在那边喊道:“文水蓝,你不要隐瞒什么了,你知道自己的下场。”

文老师心里一惊,赶紧扭过头,“你叫什么名字?”严小娟把头发一甩,不说话。文老师又问:“你认识文水清吗?”严小娟惊奇地盯着文老师。文老师大声说:“小蓝,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姐姐啊!”大家都惊呆了。李桦张雨还有在场的警察也看出来,严小娟跟文老师竟然长得很像。严小娟哇地哭了起来,她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日思慕想的姐姐。警察很快就把他们带到公安局。

原来严小娟正是文老师的妹妹文水蓝。那年的一个中午,刚二十岁的文水清和一个同学去外面买东西,被人骗卖。而她的家里从此天塌了。为了找到她,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父母也日益苍老,一病不起,最后双双早亡,只留下文水蓝,她没有了依靠,在寻找姐姐的过程中接触到了人贩子,出于报复,也为了挣钱,最后竟然也走上了贩卖人口的犯罪道路。这几年文水清也经常到自己以前所在的小镇找寻亲人,但是因为小镇已经搬迁,每次都是失望。做梦也没有想到,姐妹俩竟然以这种方式见面。

在姐姐的劝解下,文水蓝积极配合警方抓到了她的上线。又顺藤摸瓜抓住了所有的人贩子,并解救出一些被贩卖的妇女,从而获得法院了的轻判。

文水清每个月都会来看文水蓝一次,给妹妹带来好吃的,也给她带来温暖和希望。每一次,文水蓝都会扑在姐姐的怀里大哭一场。她一直都在深深的自责。她常想,真是万幸,要不是姐姐及时报警,自己就把亲外甥女给卖了。也不会让她们姐妹相认。可是一直有个疑问在她脑海里。终于有一次,她按捺不住,问:“姐姐,那天李桦是怎么让你报警的,我竟然毫无察觉?”

文水清淡淡地一笑。告诉了她。原来当年文水清和她的同学被骗后,她们本来有一次能够逃跑的绝佳机会,但就是因为互相沟通时露出破绽,被人贩子识破,从而抱恨终生。为了使悲剧不再重演,她特别重视对学生们进行自救教育。就编了一套游戏,用阿拉伯数字代表一定的意思,不同的顺序,不同的语调意思都不一样。她让孩子们之间,孩子们和家长之间经常做这种游戏。最后,文老师喃喃地说:“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它终于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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