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世上绝无御剑飞仙这种事,但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期待的,毕竟飞剑这种传说中的东西,谁不想拥有啊?
可是当我将那口青光闪闪的飞剑给拿在手里挥舞了两下之后,却是发现这玩意不但看上去软绵绵的,重量还极轻,似乎是用纸做成的。
为了验证这一点,我还特意用手撕了一下剑身,接着,我便发现这破玩意儿还真他妹是用白纸剪出来的!
被人用这种小把戏给耍了,换做是谁都会觉得十分生气,但在气愤之余,我却是又觉得很是疑惑,因为我实在想不通,这纸制的长剑是如何在半空中飞行的。
其实关于飞剑的记载,守墓笔记上很多,传说中那些可以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的飞剑,完全是无稽之谈,起码历代守墓人是这样认为的。
十步之内可以伤人的飞剑,倒是真的有,只不过这是江湖卖艺的把手,说白了就是障眼法糊弄人的。
一般情况下,耍把戏的人都会用一种极为不起眼的细线拴着剑柄,在用力将手中的长剑给扔出去之后,依靠手中的细线给拽回来。
凡是耍这种把戏的人,一定只会在晚上或是能见度较低的环境下施展,这样一来,别人看不到他手里的线,只看到一把长剑飞来飞去,就会误以为他真的会什么御剑之术。
这种把戏跟魔术一样,不知道的看上去会觉得很厉害,其实说白了也就那么一回事,简单的很。
只不过,这一招虽然说上去极为简单,但想要练成的话,即便是下死力气去学,没个十年八年的时间也是绝对耍不起来的。
起初,我还以为这柄纸剑之所以能在半空之中缓缓飞行,是因为有人在上面系了一根细线,将其当做风筝一般依靠风力漂浮在空中。
但是在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后,我却发现又说不通,因为这柄纸剑是又细又长,根本无法借助风力漂浮在半空之中,只要一松手,这玩意儿就会立刻直勾勾的落在地面之上。
在确定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飞剑,而是什么糊弄人的小把戏之后,心中是又气又恼的我便泄愤般的将手中的纸剑给扔在地上,然后抬脚就想将其给踩烂。
然而就在我刚把脚给抬起来,还没来得及踩上去之时,那柄已经被我给撕成两截的长剑却是忽然嗖的一下,从我的面前飞走了!
对!没错!是用飞的!这柄纸剑我仔细检查过,上面没有任何的丝线,根本不可能是被用外力给拽走的!
看着眼前缓缓飞走的纸剑,处于极度震惊的我在略微愣神之后,便立刻撒腿就往回跑,妹的,难不成这天底下真有什么御剑术之类的东西?
越想我就越是感到震惊,这很明显已经不是我能处理的事情了,我必须尽快告诉六叔,让他去想办法,那会采生折割之人,绝不是我能对付的。
然而就在我刚急匆匆的冲进房间之内,正准备告诉六叔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之时,眼前所看的一幕,却是让我不由的愣住了。
在我的面前,六叔正手持小刀犹如杀鸡宰羊一般,正一点点的在割小酒身上的血肉,六叔身上手上到处都是碎烂的肉块。
眼前的这副情景,让我不由响起以前名为凌迟处死的一种刑法,那种刑法,就是将活人身上的血肉用刀子给一点点的割下来!
“你在干啥呢?”
在短暂的失神之后,我立刻便怒声开口向着六叔质问道,即便这小酒害过人,他该死,那想要杀他的话,直接给他一刀不就完了么?干嘛非要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去折磨人?他这样做跟那会采生折割的人有什么区别?
相较于的愤怒和难以置信,六叔则明显很是不耐烦的头也不回道。
“你瞎咋呼什么呢?自己过来看!”
看着眼前明显很是镇定的六叔,我在略微犹豫了一下之后,这才缓缓迈步走了过去,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一走到桌子旁,我立刻便发现那小酒几乎全身的血肉都明显与常人不同,略微有些发灰发暗,且带有一丝恶臭之味。
仅仅只看了一眼,我便意识到,小酒这倒霉的家伙儿,他全身的血肉早都已经腐烂掉了,之前没有发现,是因为他的身体上涂着一层如石灰般的白色粉末,浓郁的酒味压制住了他身上的恶臭。
像这种呈暗灰色的血肉,我以前曾经在那个瘫痪在床得褥疮的老汉身上见过,情况已经很是严重,几乎没有任何被治愈的可能性。
就在我正暗自有些发愣的时候,六叔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便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
“已经太迟了,他身上有的地方都已经烂到骨头附近了,剔除腐烂的血肉,只能暂时让他好受一点,却无法阻止病情继续恶化下去。”
听到六叔的这番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我便立刻下意识的开口追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他必死无疑?死掉只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而六叔闻言,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说话,很明显,他的心情跟我一样,都不是很好。
其实我也明白,对小酒这既倒霉又可怜的家伙儿来说,活着或许只不过是一种痛苦,但每个人都有继续活下去的权利,如果是因为我们的原因,加快了他的死亡,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我们给害死的。
就在我正有些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时候,已经将小酒身上大部分腐烂血肉都给剔除干净的六叔,却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之后,便挥了挥手对我说道。
“你去拿绷带,给他包扎一下。”
说着,六叔甚至都顾不上去处理身上的血污,便眉头紧皱的坐在一旁抽起了烟,脸色显得极为难看。
在我的印象之中,六叔在喝了大鼋汤之后已经很久没有抽骨粉续命了,那玩意儿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抽多了对身体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可现在,他又再次抽了起来,而且眼中还隐隐带有一丝痛苦与心痛之色,他就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双目一眨不眨的直勾勾盯着桌子上昏迷不醒的小酒。
虽然六叔的行为极为反常,但我却并没有在意,而是一边给那浑身上下已经没剩下几两肉的小酒包扎,一边缓缓开口问出了我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他算是我们害死的么?”
六叔的为人,我是知道的,要是换做平时,他肯定会把所有对他不利的事都扣在别人的脑袋之上。
但这一次,当他听到我的问话之后,却是足足沉默了许久,这才声音有些沙哑的对着我缓缓开口答道。
“这话,你得问他。”
六叔说完,便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而我也不想就此事再发表任何的看法,我不想让自己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这么一个可怜的家伙。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只好没话找话般的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跟六叔说了一遍,特别是那口飞剑,我特意说的很是详细。
而面对我的问话,六叔却是迟迟不语,最后实在被我烦的没有办法了,他这才开口留下一句你个蠢货,便扭过头去不再搭理我。
如果要是换做以前,看到六叔情绪不佳,我肯定会选择立刻闭嘴的,免得再把对方给惹急了换来一顿胖揍。
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我还是再次开口对着六叔追问道。
“难不成这天底下真有御剑术之类的东西?那会采生折割的家伙真有这种本事?六叔你不说话,是不是怕...”
根本就不等我把话给说完,六叔便很是不耐烦的开口打断道。
“放屁!我怕过什么?就那种小把戏,也就糊弄糊弄你这没见识的小年轻,那垃圾玩意儿我闭着眼睛都能做的出来!”
一听六叔这话,已经暂时忘记不愉快的我便连忙再次急声开口追问道。
“六叔你会做?真的假的啊?我咋不信呢?要不你做一个我看看,要不然我肯定认为你是在糊弄我呢!”
因为太想知道飞剑是怎么做出来的缘故,以至于我连激将法都用的很是拙劣,而六叔似乎也不想再继续难受下去了,便一脸不屑的开口说道。
“那法子简单的很,别说是我了,只要能找到青蚨,就连你这样什么都不懂的蠢货也能做得出来。”
一听这东西连我都能做得出来,有心想要拿一把飞剑到苏惜水面前显摆的我便立刻急声开口追问道。
“青蚨是什么东西?”
而六叔闻言,则一脸不屑的开口骂道。
“你是不是傻?青蚨是什么东西你都不知道么?笔记上面不是都写了么?青蚨是一种虫子,可以用来施展青蚨还钱术,那口破纸剑之所以会飞,就是因为上面涂了一层青蚨血,所以它才...”
话还没有说完,六叔的声音却是戛然而止,其脸色瞬间便变得极为难看,接着,不等我开口发问,六叔便用力一拍桌子道。
“那王八蛋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