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正暗自感到有些惶恐的时候,道道凄厉的惨叫之声却是接连不断的传到了我的耳朵之中,即便不用回头去看,我也知道那些人渣们已经开始倒霉了。
虽然心中很是好奇那些人渣们明明有大蜈蚣的保护,为什么还会有人接连遭殃,但一向好奇心极重的我现在却是没有任何想要回头看一眼的念头。
因为那些密密麻麻犹如潮水般的蛇群已经快要爬到我的面前,看着它们身体之上那绚丽的花纹,以及口中锋利的牙齿,我仅存的理智早就已经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一时之间,我的心中便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撒丫子跑!
可就在我心中刚冒出这个念头,并准备不管不顾的撒丫子逃跑之时,却是忽然发现自己因为在地上趴了太久时间的缘故,手脚早就已经开始发麻了,别说逃跑,就算是想要从地上爬起来都够呛。
然而就在我正被吓得已是六神无主,正准备垂死挣扎之时,眼前所看到的一幕,却是让我整个人都不由愣住了。
因为我忽然发现,当那些密密麻麻的蛇潮涌到我的面前之后,不但没有露出任何想要攻击我的意思,反而还有如被剪刀给撕开的布匹一般,瞬间便分开了一个口子从我的身旁越爬越远。
在这过程之中,它们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我一眼,似乎对它们来说,我不是什么新鲜可口的猎物,而更像是没有任何生命和价值的木头、石块。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不由感到十分的吃惊,但随即而来的便是一阵狂喜,难不成是因为我之前吃了一条三色锦的内脏,所以被这些家伙儿们给当成了同类?
心中刚一冒出这个想法,我立刻便将其给打消掉了,因为如果仅仅只是那些小锦蛇把我当成了同类也就算了,总不可能连那条五色锦也会这样认为吧?
毕竟这东西的灵智一看就不低,能长到这么大的体型它还不知道已经活了多少年呢,是绝对不可能连我是人是蛇都分辨不出来的!
越想我就越觉得不对劲,可就在此时,一连串充满愤恨的咒骂与惨叫之声却是忽然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在下意识地回头向着自己的身后望去之后,我便发现地上已经躺着好几具浑身上下满是血污的尸体了。
这些人渣们会死,我并不会感到意外,因为当对方玩命的追着我来到蛇谷之时,他们的命运便早就已经被注定了。
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地上躺着的这几具尸体并不是死在那些密密麻麻的锦蛇口中,而是丧生于他们自己同伴手中的刀子之下。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当锦蛇包抄过去之后,那些人渣们的第一个选择既不是亲自上去擒杀,也不是让那条大蜈蚣去当他们的保护神,而是好似商量好了一般,纷纷出手偷袭自己的同伴们。
仅仅也就两三秒钟的时间吧,地上已经躺下了五六具的尸体,其中既有被自己同伴偷袭致死的可怜虫,也有偷袭不成反被杀的白痴。
在将自己近三分之一还多的同伴给干掉之后,那些人渣们便不约而同的住了手,并互相十分警惕的打量着自己的同伴们。
虽然人渣们之间的火药味极为浓郁,看那架势甚至不用一言不合,只要他们其中有人眼神稍微露出点敌意,他们便立刻会毫不犹豫的将刀子捅向对方。
看着眼前大敌当前不但没有团结一致,反而还互相窝里斗下黑手的人渣们,我整个人都是蒙的,心里实在搞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想的。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人越多就越完全么?毕竟人多力量大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他们就是中了邪,还是脑子被驴给踢了?为什么非要在这种时候搞出这种事来?
这段时间以来,我遇到过不少的谜团和疑惑,但惟独这一次我很快就搞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因为那刀疤脸已经骂骂咧咧的揭开了谜底。
“一群蠢猪,你们也用你们那猪脑子想想,不让蜈蚣大爷先吃饱喝足了,蜈蚣大爷会心甘情愿的玩命帮我们么?傻叉!呸!”
在极为不屑的朝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之后,那刀疤脸先是转目看了一眼那已经摆开阵势将他们给团团包围住的蛇潮,然后这才有些脸色不大自然的开口说道。
“蜈蚣大爷,您吃美了吧?吃美了就赶紧干活吧!您的时间可不多了!”
虽然说这些话的时候,那刀疤脸的表情显得十分谦卑,甚至还隐隐带有一丝驺媚之色,但他的手却是忽然悄悄放进了口袋之中,似乎那里面还藏着什么他还没使出来的底牌一般。
当他把话给说完之后,那早就已经把地上所有尸体的脑袋都给开了瓢,并将里面大部分脑浆都给吃了个干干净净的大蜈蚣这才挥动着长长的须子,耀武扬威般的向着那群锦蛇们缓缓爬了过去。
一眼望过去,这条大蜈蚣就好似戏文描述中不可一世的大将军一般,而反观那些锦蛇们却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明明早就已经将就在眼前的猎物给围的是水泄不通了,却是迟迟没有任何的动静。
不!它们也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发出~
此时的小锦蛇们看上去就好像去动物园看猴子的游客,正齐刷刷的吞吐着口中的信子,时不时发出阵阵整齐划一的‘滋滋’声,光看阵势是够吓人的了,但却一点也没有想发动进攻的意思。
如果说一向凶狠成性的锦蛇们忽然变成了乖宝宝一般面对着唾手可得的猎物而丝毫不心动就已经够让我感到惊讶了,那么更让我感到惊讶的还在后面呢。
因为我竟看到那条大蜈蚣在面对着无论是数量还是体型都极为占优的众锦蛇们,不但不犯怵,反而还十分嚣张的径直爬到了敌方的面前。
与那气焰嚣张的大蜈蚣不同,那些小锦蛇们一个个得却是好似好奇宝宝一般,正歪着它们的小脑袋上下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大蜈蚣,那种模样,像极了天真的孩童忽然看到了自己从没有见过的新奇玩具一般。
一改之前凶残狠毒的天性,此时那些小锦蛇们看上去显得友善极了,但它们的友善所换来的却是一道从大蜈蚣口中喷涌而出的紫黑色浓雾。
几乎是接触到浓雾的瞬间,那些小锦蛇身上原本色彩斑斓的鳞甲便迅速发黑发暗,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纷纷脱落下来。
当身上的鳞甲纷纷脱落,没有任何保护的小锦蛇们立刻便好似冬天的冰雪遇到了炙热的阳光一般,其身上的血肉竟逐渐开始溶解了起来。
虽然身体被浓雾溶解的速度很快,但那些小锦蛇们却是并没有立刻死去,而是好似发了疯一般不断扭动着自己已经腐烂了的躯体,似乎只要这样做才能让它们好受一些。
可它们这么一扭动身体不要紧,其身体之上已呈乌黑之色的血水却是好似天女散花一般飞溅的到处都是。
一时之间,那些原本密密麻麻相互簇拥在一起的锦蛇们就好似忽然炸了锅一般,立刻便乱成了一锅粥,其中凡是被血水给溅到的锦蛇,都不可避免地开始鳞甲脱落,身体溃烂。
那大蜈蚣口中所喷出来的黑紫色毒雾,此时就好似一个巨大的传染源般,一个传染几十个,几十个又传染给几百个。
没多大会工夫,那条大蜈蚣的面前除了一滩滩乌黑粘稠的血水和残缺不堪的鳞片之外,便再没有任何其它的东西了。
看着眼前如此血腥的一幕,我整个人都是蒙的,我知道这条大蜈蚣不是凡物,但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它竟然会如此的恐怖,仅仅只是一口毒雾,就杀死了那么多的毒蛇,如果它要是在人群中喷上一口,那简直是一场灾难!
越想我就越觉得这事情太过严重了,因为那将小花母亲劫走的人还没有亲自露面呢,人家仅仅只是派出来一条大蜈蚣,就已经造成了一场小规模的屠杀了!那他本人的实力究竟该有多么的恐怖啊?
也幸亏那家伙儿先走了,如果他要是也追过来,别说六叔了,就是历代守墓人从棺材板里面爬出来,也未必能打的过人家啊!我们帽子山究竟是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一位...
后面的事,我不敢想,也没有心思去继续想了,因为当一部分锦蛇被屠杀之后,那条一直都在看戏的五色锦似乎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
接着,便只听一连串的‘滋滋’声接连从五色锦的口中响起,那些原本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开始抱头鼠窜的小锦蛇们却是忽然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虽然停是停了下来,但那些小锦蛇们似乎依旧对大蜈蚣很是恐惧,纷纷开始极为不安的摆动起它们那稍许稚嫩的小尾巴来。
可它们的不安和恐惧却并没有被那条五色锦给放在眼中,当一道接着一道的‘滋滋’声接连响起之后,那些小锦蛇们便好似身不由己般的再次向着那条耀武扬威的大蜈蚣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