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梵雪虽然选择了留下,但其中的原由,却未必是因为她真的对于飞生出了男女间的**。
于飞默默的看着丁斩,收敛了眼神之中的杀意。他知道,丁斩说的十分在理。况且,倘若梵雪真的跟着那个男人走了,他可以立即追上。这里是雾云山寨,那个男人能带着梵雪去往何处?
“走吧,回去歇息歇息。”
见于飞被自己劝住,丁斩轻推着他的肩膀,让他回去歇息一下。像根木头似的立在寨子外面,岂不是要让寨子里的人看笑话吗?
于飞没有拒绝,转身回了寝居。只不过,他的心中始终忐忑不安,他害怕梵雪会动摇。
很奇怪,梵雪本是要去看瀑布,可当她走到河岸边时,却停下了脚步。
河岸两旁,已渐渐的热闹了起来。那嫩绿的颜色,生机勃勃,十分喜人。夹杂在其中的其它颜色,亦格外的鲜亮。尚未看到,她便已能想像出,当百花齐放时,那该是怎样的壮观与唯美。
长时间闷在屋子里,的确会把人心困在网中。深深的吸入一口清新,却少了几许自由的空气,梵雪有些压抑的心情,慢慢的缓解了过来。
每日都见到那个男人,每日都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即使她的心是钢铁铸就,也有些无力承受。为什么还不离开呢?是因为不见到她嫁给于飞,他就不会死心吗?
还是,他仍然想看到她,毒发时,那痛不欲生的模样?
两个丫环静静的立在梵雪的身后,谁也不敢出声打扰。尽管梵雪的性情安静又随和,但她们却害怕冷若冰霜的于飞。
正当梵雪想的、看的几乎入迷时,一路跟过来的幽冥,终于无声的出现在了她身旁。
梵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抬起手,对身后的两个丫环摆了摆,示意她们退开。她知道幽冥一定会来,她还知道,他一定有话要对她说。虽然她已经做下了决定,但她仍然不想被第三者,知道他对她说了些什么话。
两个丫环面面相觑,最后,犹豫着退开了一段距离。
风,轻轻的扬起两人耳旁的发丝,留恋的缠绕着静默的二人。
梵雪无意识的将宽袖下的双手,柔柔的握在一起,放在身前。而幽冥却是双手相负。但两人的面容之上,皆没有任何的表情。他们静静的站着,默默的吹着风。
梵雪虽然也有话要说,但她并不打算先开口。因为她要说的,她已经说过,现在不过是再次重复罢了。而幽冥要对她说些什么,她想,她应该是知道的。只是,她不愿去猜测,也不想去猜测。
无论他要对她说什么,她不会听进心里去。误会也罢,爱恨也罢,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其实,她可以不听,她甚至可以不给他说的机会,可无奈,他一直不肯离去。
她想,他是一定要说的。那好吧,她便顺了他的意,让他把他要说的话全都说出来,之后,她再让他离开。
幽冥扭过头,眼神复杂的看着梵雪的侧脸。
心疼、痛苦、深爱、期许,太多太多的情感,纠缠在他的眼眸之中。明明有了这样一个好的机会去解释,去诉说,但千言万语,他却忽然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雪儿,我并非普通人,但我敢对天发誓,我心中有你,我爱你。”
扭回头,没有目标的望着河对岸,幽冥终于开了口。他并没有思量过该如何向梵雪说起,一开口,这些话便吐了出来。他想,也许是因为这些话在他的心中压抑的太久了。
闻言,梵雪笑了笑,垂下眼睑没有说话。但不可否认,在听到幽冥的话时,她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突跳了两下。
幽冥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与你初次相遇时,我中了毒,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会…奸*污了你。”
说到这里,幽冥禁不住的停了下来。他扭头看了看梵雪,见她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才又接着往下说。
“之后,我将你带回谷中,因害怕你是仇家派来的棋子,所以才会在威胁你的时候,用剑伤了你。倘若我真的想要你的性命,我不会把你带回谷中,用剑伤你时,更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幽冥重重的叹出一口气,停顿了下来。他现在才发现,他和梵雪的误会,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便已开始存在。之后,越积越多,越积越深。
梵雪静静的听着,没有任何反应。明明是解释,但这样的解释,她却宁可不听。他不想要她的性命又如何?一次又一次伤了她的事实,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抹去的。
若果她可以原谅,即便他真的想要她的性命,她也会原谅。但倘若她无法原谅,即使他真的是无意的,她也不会原谅。
“我的身份,注定我不能有情。所以,我才会把你送到风影那去,可我没想到,你竟会那样痛苦。最后,我只能把你送出了谷去。那一日,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后,但我却不敢出现。等到我发现你就快掉下断崖时,明明是想出手救你,可一失手,反将你推下了断崖。我想随你而去,却被人拦住,我在断崖上呆了七天七夜才离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幽冥没有停顿的说了很长一段话。他好想告诉梵雪,他是一个杀手。
因为是杀手,所以,他才会这样多的无奈。可是,他不敢。他怕梵雪在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后,会逃离的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