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会用符至人得病的人见目的已经达到,就念起收功经文,副道首的肚痛渐渐退去了,但明显是大病过一场的样子,依然苍白如纸,冷汗涔涔。
被人扶着离开时仍然一跛一跛的。
阿二眯缝着眼睛看着副道首被人搀扶着离去的背影,心里面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这世间上竟然还有这等杀人阴术,只怕被害的人是怎么个死法,也不知道。
只是这样一来,这三个骨格精奇的家伙,不知会怎样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喜的是,只要撇开要出大价钱这个让人心头肉痛的事情,从另一个角度想问题,能请到这样阴术高明的人前来帮忙,这次只怕永生道的人死无葬身之地了!
当然,为了压低价钱,阿二并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来。
这个最重要了!
人的所谓神秘,其实说穿了就是不被别人知道你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形容上的城府深,就是自己不哼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等着别人叽叽喳喳露出破绽来,然后加以指正,于是,别人就以为你道行很高,水平很了得。
其实你要装上一会不哼声,等别人先说,说多了话就有漏洞,你抓住这个漏洞批上几句,保证别人把你另眼相看。
当下得仙会道长阿二,深谙其中道理,她不说话,也不露出任何表情来。
与三个玩阴术的人默默无言,只喝茶。
起初,那三个阴术者以为已经露上一手了,阿二必然欣喜若狂。
岂料阿二看后,既不说好,也没有送客的意思。
阴术者们就有些坐不住了。
从见面到现在,彼此就坐在客厅里喝茶,看用符至人得病的人表现。
那个阴术者做头儿的有些忍不住了,终于打破沉默道:
“道首已经看过我们的能力了。相信定能以斑窥豹,就不妨说个价钱吧。你看,我们这样的道术应该给个什么价呢?”
阿二可不傻,知道他在试探自己,于是不作可否地一笑,反问道:
“你说呢?你们这些把戏能值多少钱?”
阴术者那个至今未说过话的,听得得仙会道首说他们的是把戏,就有些坐不住了,“嚯”的一声站了起来,“怎么能这样说呢!把戏能弄死人吗?真是瞧不起人了!”
“是,你们的道术能弄到别人浑身不舒服。可这不能就说明,这个道术就可以弄死人了。对吧?即使真能弄死人,帮我清除了对手,可弄死人也有个价钱呀,对吧?你们就别跟我一个女流之辈磨了。男人大丈夫,说个数出来,看看我能够接受得了没有!”阿二不急不燥道。
那三个阴术者做头的,就叹了一口气,也不说是多少,只伸出三根手指来。
阿二也贼精,有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的淡定。
不问对方三根指头是多少,却回过去一根手指的手势。
那做头的阴术者就忍不住了叫道:
“一百万?好吧,成交!”
“做梦吧你!我有一百万我还请你来花我的钱干什么?我有一百万我都归隐了,还弄什么得仙会!没有风险的吗?”
“那就十万吧!这个不能退让了。”
于是,房间内,气氛就开始紧张起来。
三个异能奇人手段虽然了得,但要价也太离谱了。
当其时,一般人的月工资收入不足一百元。
三个异能奇人开口要价达到十万元,得仙会道首阿二就有些愕然。
因为这个数目已经是她得仙会这几年来从村民中骗回来的所有香火钱的九成了!
但一想到只要把永生道的主要人物剪除,把永生道的信徒收归己有,到时附近村子的信徒都只能信得仙会,她就咬牙答应下来。
并声明,事前只给三成,事成后再给那七成。
三个异能奇术者点头答应了。
他们趁着天逐渐黑暗下来,与得仙会道首阿二别过之后,把帽子扣得低低的,遮挡着自己的脸庞,一路无语,专找羊肠小道潜行,前往永生道所在的村庄而去。
三人到得永生道所在村子的那个晚上,已经是深夜了。
整个村子沉寂在漆黑的夜幕里。
最开始的时候,村子里的狗嗅到了陌生人的气味,一度昂首叫吠过几声。
但三个异能奇人中有个很不耐烦,双膝盘绕,竖起手掌,念出一串咒语。
于是,整个村子都寂静了下来。
就在这种寂静中,他们静悄悄地闪入村子的祠堂里去。
黑暗中,他们却如同在大白天里一样,那两个会点符化人,杀人于无形的异能奇人,就从袋子里拿出剪刀、彩纸,飞快地剪起纸人来。
按照他们的计划,为了杀无赦,并怕碰上强手做出反击,在两个剪纸人的同时,那个用符至人得病的人,就先用符至永生道道长得病,使他不能用异术作出反击。
如果他有异术的话,就相当于先废掉他。
然后,再用纸人干掉永生道的核心人物,这事就算大功告成了。
所以,当他念起咒语的时候,村子里顿时弥漫了一阵阵的杀气。
那种奇怪而由诡秘的气场,虽然看不见、摸不着、闻不到,但是却很奇怪的是,村民仿佛都感觉得到了!
他们无端端就忧心忡忡,情绪一片低落,一种恐怖的感觉使他们惴惴不安。
也说不上来因为什么,总之,莫明地就感到了心慌,感到忧郁,感到恐惧。
于是他们神情恹恹地早早上床睡觉去。
而曾经叫吠过的家狗们也呜咽着无声了,村子就仿佛跌落到无底的深渊一样,死寂、了无生气,就象一个被人类废弃了许久的荒无人烟村子,隐没在黑夜中。
村子就这样没有一点儿声音地隐没在漆黑的夜幕里,整个村子笼罩在寂寥中,并能够嗅到死亡的气息。
那种恐怕的感觉,让人无端端就会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而奇怪的是,村民却说不出来,这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如此让人恐怖!
村路上,刮着幽幽的阴风,如同无声爬行的毒蛇,悄悄潜行着,透入人的肌肤里。
只要想象一下,就能让人一阵一阵地起满鸡皮疙瘩。
感觉就象村子已经被一层死亡气息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