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曾小静已经指名道姓,怀疑周清有作案的重大嫌疑,吕和良就不能当作什么也没有听到。
尽管吕和良判断,周清只是出于好奇,对旧厂区有所怀疑,也曾经把情况报到警察局去,但当时找不到什么证据而把那个黄荣当作有恋尸癖而放了。
但后来的事实也证明,周清的怀疑不是毫无根据的,只不过黄荣有重大作案嫌疑是在后期,而周清的怀疑是在前期。
只是,如曾小静所说的属实,那么,周清为什么和604寝室的女工好好的,因为捡到一部手机之后,就生分了呢?
这个细节很重要,周清真的因手机一事与604寝室女工生分的话,就证明了以下两点:一是确有手机惹祸的事实;二是彼此闹不和必有利益纠纷在里面。
所以,找周清谈谈,就变得重要起来。
吕和良知道周清搞了许多小动作,可在吕和良看来,那些都是年轻人好奇心使然,所以,一直来,吕和良都把周清的暗示与引导梳理出一边去,别让她的好奇心弄出来的事搞得正常的线索混淆不清。
现在有人指认她有嫌疑了,也好,就趁机把她叫来问问,看看有没有得到一些帮助。
周清神情严肃地从生产车间那边走过来时,眉头轻皱,心事重重。
“找我什么事呢?吕队长?”周清问吕和良道,脸上没有笑容。
“哦。是这样,有人对我们说,你一向和604寝室的学姐们挺合得来的。可是,传说她们捡到手机之后,她们就再也不准你进入她们的寝室了?”吕和良问道,注意着周清的一举一动。
周清抬头看了一眼吕和良,很镇定地说:“你是说她们出事前的那段时间吗?”
“是的!”看到周清的镇定与她工友身份的不相符,吕和良颇为愕然,因为他看见周清在回答自己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周清果然表现得老成持重,“她们出事前,并不是不准我进入她们的寝室去,而是所有工友都不准进入。她们把门和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的,谁知道她们在不在里面呢?所以,那个时候,除了她们寝室的人,其余的,谁也进不了她们的寝室!”
“哦,是这样?这个……呵呵,我们也是随便问问,你别介意。”吕和良有些结巴地解释道,显然他觉得有被曾小静搅混水的意思了,或者是趁机借机报复?
因为事情很简单,周清说了实话!
很显然的,周清说,所有人都不能进入604寝室,只要找几个职工一问,就可把周清说谎揭个底朝天,因此,周清不会傻到用大家都进不了604寝室来说谎。
“没什么,我知道是谁对你们说这种话!上次我把旧厂区里有诡秘事情报到警察那里去,她就知道我是冲着她而去的。至于后来怎么弄出一个恋尸癖来,那纯粹是一个意外!也算她命好吧,竟然被她躲过一劫!”周清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道。
“你那么有把握?”吕和良试探道。
“咱们骑驴看本,走着瞧!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周清和吕和良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对话,听得谢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两人的说话分明是有所指也互相知道是说什么来着,可在谢全听来,就有些稀里糊涂了。
不是说好要问周清什么的吗?
那就是有“审”的意思在里面了。
可是,谢全所见到的场面,分明就是两人在对话!
在坐车回警察局的时候,谢全就不明所以地问吕和良,你和她到底是在说哪一出?
“你真的相信周清卷入了手机事件吗?如果周清真的知道604寝室捡到了手机,那么,那些女工们不但不会不准她入她们的寝室,只怕更离不开她了!”吕和良分析原因给谢全听,语气平缓却语汇丝丝入扣。
“可是很多事情是不能用常规思维去想的,案件中的一些疑点跟发生在她身上的一些事很吻合。特别是她在她的寝室故意盯住旧厂区暗示我们,我就猜到,她知道些什么!所以,她应该是案件嫌疑人。”谢全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还记不记得周清说的话?特产!……”谢全的语气神秘而猜测不出是什么意思,只让谢全感到云里雾里的,只好不说话了,实在也说不上来话。
吕和良有一小阵子沉默。
老实说他现在心中也有了一种怪怪的感觉,但他坚信,是两条既交叉又平衡的线来的。
“现在,我们先别乱想了,也别回警察局了,抓紧时间,去李思婷的租屋看看。”吕和良说,隐隐有些好奇怪的感觉,可是,一时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觉得她有些置之度外的样子,不知道是否因为她搬离化工厂住而幸免于难?
但又似乎不是!
谢全点了点头,侧头往车外看去,此刻,车外已是傍晚时分,夕阳把县城的景物渡上了一层金色,如一幅充满宗教色彩的油画。
吕和良跟谢全坐在黑色的越野车里面,如同局外人穿梭在金色世界,他们只是欣赏和赞叹另一角度的游客,因为游玩而使得他们对案件绷紧的神经得到放松。
车开到了李思婷在厂外租的屋门前,两人下了车,可叫门却一直没人答应,正在纳闷之际,隔壁一个老伯探出头来,对着他们说道:“别叫啦,那个女子今天一大早,就在她爸爸叫来的搬屋公司把行理搬走了!”
“搬走啦,搬哪儿去啦?”谢全问道。
“这哪知道啊,反正她不住这儿就是了!”老伯对谢全说道。
“哦,那就谢谢啦。”谢全对老伯致谢着,回过头来看时,却见吕和良把那间租屋上下打量了一遍。
“哎,大伯,这屋子上下三层……”吕和良故意说得一半不说了,就等那老伯答话,把他心中的疑团解释清楚。
那老伯果然上当,呶了一下嘴:“人家有钱呗!整幢租下来一个人住。她爸也特忙,久不久才回来住一下。”
“哦,谢谢你了。”吕和良说着,嘴角不觉露出一丝笑容来。
在巷子往外走的时候,谢全不明所以地问道:“这么个情况,你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呢?好象很轻松似的。”
“谢全,难道你不觉得,近段时间以来,我们的神经绷得很紧的么?这样对破案是非常不利的。我想,是时候外出散散心去了!”吕和良出人意外地说出这番话来。
“这个时候,我们可以外出散心?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谢全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问吕和良。
“你不想去吗?”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