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过去就没情分吗?”李副总说:“老周,不是我吓唬你,我们老板也是有背景的,她老子是浙江集团的少将,在你们嘉义有认识的人,这事要是把我们逼急了,只有请她老子出面了,那时,你觉得你们老板在大牢里还有好日子过吗?”
周经理一呆,觉得说的有道理,但又一琢磨说:“那你还来找他家属干嘛?直接去办不好吗?”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看呀。”李副总掰着手指头说:“你知道我们是清白的吧?我们现在就等着你们嘉义把这事处理完了,正式上法庭,你觉得这打起官司来,我们能输吗?你知道你们嘉义为什么不敢跟我们法庭相见?他们不是不想,是不敢。他们去查了我们的账,结果找不到半点毛病,你们老板又没有改口,所以只好拖着。但再怎么拖,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吧?那时你们老板可是二罪并罚。我们不直接去办,就是因为卡在你们嘉义政府手里,政府的打算就是拖,拖到我们受不了就只好认倒霉。但这倒霉我们不能认。现在我们还拖得起,要是我们拖不起,我们不会来一个反告吗?就告嘉义政府,还有你们老板诬陷。到时,所有的罪过就推在你们老板一人身上了。他还想出来?躺着出来吧!”
周经理也觉得是这个理:“那,你觉得找他们有用吗?”
“有没有用也得找。”李副总说:“现在我们都在找出路,只要有一点办法,我们就不反告你们老板。不然,那就只有上法庭了。”
周经理来回地走着,最后说:“那我回去帮你问问,你等我消息吧。”
李副总说:“你可别忽悠我,我打你电话说关机。这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要是再跑了,那就是逼我们上梁山了。”
周经理说:“不会。老板的家人也不在这里,在乡下。他的家在平湖那块,要不,明天我带你去。不过要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李副总这才放心了。
第二天,周经理如同搞地下工作一般,带着李副总坐上了一辆不起眼的轿车,往平湖开去。李副总打量着破旧的小车说:“你干嘛搞成这样?”
“不得不防。”周经理说:“老板的家人都是胆小怕事的人,现在就怕有人去搔扰。”
“有吗?”
“当然有了。”周经理说:“那些木料供应商,还有欠工人们的工钱,不找家属找谁?娘的,这叫什么事呀。”
小车开了半天,才到平湖。平湖是一个有着美景的古镇,在街上很容易见到来自各地的游人。李副总打量着平湖的市容,觉得要不是为了保护古镇,只怕这里也已经是繁华的都市了。
周经理领着李副总穿街走巷,终于来到一座小院子里。周经理朝四周看了看,然后才敲门。不一会,门开了,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孩站在门口:“周书,你来了。”
周经理点点头,推开门,领着李副总走进院子,然后让女孩关门:“小红,你妈呢?”
小红说:“在屋里呢。”
周经理连忙示意李副总跟着自己进去。
两人走进屋,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女人坐在沙发上,正在采摘青菜。看见周经理进来,连忙站起来打招呼:“大周,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嫂子,你先坐着。”周经理把那女人安排坐下,然后才说:“嫂子,我带来一位朋友,他有事跟你说,是有关大哥的。”
“哦?”那女人看了李副总一眼,眼睛里闪出一丝希望的渴求。
周经理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嫂子,情况就是这样,你看你能不能再去探望的时候,跟大哥说说。”
那女人见不是来帮忙的,立刻失望了:“现在跟他说这些有什么用?宋总裁不是说了吗?要保住后半辈子的幸福,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我是帮不了你们了。”
周经理为难地看着李副总。
李副总不死心:“嫂子,我们以前跟老孙关系不错,从来没有因为金钱而翻脸。这次,他把我们坑得不轻,如果不想法为我们洗刷冤屈的话,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冤屈?谁不冤?”孙振海的老婆说:“我老公难道不冤吗?从银行里弄了那么多的钱,一分钱都没往家里送,却成了主犯,这到哪说理去?你们要真觉得冤,就到法院说理去。让法院公开审理,也好让我们家里人明白,那些钱到底去哪了?”
李副总说:“上法院是肯定的,但现在我们因为老孙的供词陷入了麻烦,我们公司也有几十号人,也要吃饭,就这么被冤枉,您觉得公平吗?嫂子,您无能如何也要帮我们去说说。”
“我不去。”孙振海的女人说:“以前他发财的时候,我在外面走,也算是很风光了,现在他进去了,我还有脸出去吗?每天躲在家里,来个人都不敢见,在嘉义的房子什么的都查封了,什么也没有了,要有什么,你拿去看能不能抵债吧。”
孙振海的老婆说完,站起来走进里屋去了,这摆明了就是不会合作了。周经理拉了拉李副总:“算了,你再说也没用了,我们先走,再想办法吧。”
李副总觉得也只能如此了,就站起来,跟着周经理往外走。小红也跟在后面,准备关门。周经理叮嘱道:“小红,好好照顾你妈,每天劝她出去走走,不要闷在家里。”
小红答应了一声。
李副总和周经理走在街上,李副总问:“这是老孙的女儿?”
“恩,还有一个小子,真没用,听说老孙出事了,也不知道跑哪躲起来了,就剩下她看家。”
李副总说:“我听说老孙把一对儿女都送出国留学了,是这样吗?”
“是呀,可也看他们学出什么来,要有一点出息,老孙也不至于这样。”
两人谈了一会闲话,周经理说:“你也别急,我再帮你劝劝。这探视是有固定的,下次探视也是一、两个月以后的事了。说不定就有转机了。”
“一、两个月?”李副总说:“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时候。我看呀,你就别指望老孙能出来了。这场官司不会到此为止的,只怕还要牵连到一批人。”
“牵连别人都没有用。”周经理说:“必须抓那个姓宋的,不抓他,一切都没有用。”
李副总说:“这个姓宋的把钱都整哪去了?你们就一点都不知道?”
“知道我还在这里?”周经理说:“当初这事就是老板和姓宋的在操弄,我跟他多年的师兄弟都被瞒着。后来还是银行的一位熟人告诉我说老板在借贷。我还跑去问他为什么借那么多钱。他却让我别多管,说以后发了财有我的好处。我就不管了,结果就出了事。出事前我问过他钱都放哪了?能退就赶快退出来,我们还是搞我们的企业。可他说他也不知道钱在哪,是姓宋的把钱都藏起来了,还说只要挺过这一关,后半辈子就有着落了。”
“那么大一笔钱,能藏那?这是人民币,又不是外币能藏国外。”李副总说:“你们嘉义方面不好好查,肯定是不敢得罪你们的宋总裁。反正借款是你们老板签的字,就拉他顶罪,然后再让他咬我们这些生意伙伴退钱,结果皆大欢喜,就苦了我们。”
周经理说:“就是这个算盘。”
“这算盘打不响。”李副总说:“看着吧,你们老板不死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