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上说的是当年。”信苍曲红玉扇一挥,一道热风登时向怪老头迎面扑去。
怪老头早料到她有这一手,宽袖一扬,挡开那阵热风,“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老夫的医术都是天下第一!”
信苍曲懒得同他争辩,摇着红玉扇继续道:“以前,本上不懂你们所谓的情啊、爱啊,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可以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坚定不悔的为了另一个人倾尽所有,如今想来,当年你若不知父皇真心,又怎肯放任母后一人陷在那皇城中?”
“以前不懂,如今懂了?”怪老头岔开她的话,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信苍曲绯瞳一转,又盯住怪老头,依旧心平气和言笑晏晏的问出:“你今晚不想睡了是么?”
言下之意则是:本上可不保证会不会一时失手烧了这里。
“臭丫头,你要干什么?”怪老头眼皮跳了跳,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香蕉。
“本上想干什么,取决于你呀。”信苍曲笑吟吟的看着他道。
“老夫困了。”怪老头眼珠转了转,心里不安,起身抱着香蕉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呵……”信苍曲见他那般模样,不由失笑出声。
“奉天承运,国主诏曰:嫡皇子信麟,天资卓卓,才高行厚,今洞察先机,戡平叛乱,只身涉险,救驾勤王,功不可没,上苍赠此麟儿,朕铭感五内,特赐字苍曲,立为储王,代朕主理朝政,安定社稷,天信上下,敢有不从者,以抗旨之罪论处。钦此!”
安继海的声音在承华殿中朗朗传出,殿外百阶之下都可听得清清楚楚。
话音落下,他将圣旨小心合起,呈至信苍曲面前,“麟王殿下。”
“儿臣谢恩。”不同于以往的妖肆顽劣,信苍曲恭敬的接过圣旨,然后端雅从容的站起身,面向殿中诸臣。
“麟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一刻,满殿文武百官齐齐叩首,参拜之声响彻整个大殿,几乎传遍了整座皇城。
那一切的一切,还有此刻穿在身上的正红色蟒龙朝服,握在手中的储王印,无不是君临天下的象征,自此以后,天信之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诸位免礼。”信苍曲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虽然不轻不重,却可清晰的传入所有人耳中。
“谢麟王殿下。”众臣齐齐道谢起身。
信苍曲绯瞳流转,一一扫过众人,如今毒瘤已除,剩下的除心腹之臣外,也皆为忠良之官,比之从前,朝局已显焕然一新。
而她妖帝苍上之名已是天下尽知,如今在与信元川、翁天台一战中,不仅只身涉险,平乱救驾,还杀了天师华空,更令朝野上下无不叹服。
且前几日,天信国主已命人散播消息出去,称纪灵芸后实乃天师华空与前任大将军凌南迹之女凌琅的私生女,故天师华空为一己私心,意欲助其外孙纪冲风一统天下,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开始密谋布局,先是于邪君迥王降世时,借占星测命之由亲临昆阳城,却暗中以一块浸毒的玉佩换走了昆吾颜后的贴身玉佩,致使颜后身中奇毒,在生下昆吾狸王时难产而亡,从而达到离间昆吾国主、邪君迥王、昆吾狸王的目的,其后于凤凰公主降世时,也借由到访凤都,并将凤凰佩留于凤都,名曰以证天凤之尊,实则却为给凤都招灾引祸,使其难享安宁,并于次年,在天信兰后怀有身孕时,又唆使天信贵妃月氏将其祖师留下的秘药下在兰后的汤羹里,通过母体继而转在天信麟王身上,使其容颜大改,从出生开始便背负上妖星之名,克亲败国之罪,种种行为堪称卑劣至极,手段更是残忍无比,如此穷凶极恶之人,足引人神共愤,今已遭天谴,死无葬身之地,且有正义之士为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已将所有阴谋的证据赠予东书阁,如仍有质疑者,可向东书阁求证。
所以如今,普天之下,再无败国妖星之说。
……“麟王殿下。”
“麟王殿下。”
“麟王殿下。”
“……”
下朝后,出了承华殿,一路走来,众朝臣在信苍曲身侧经过时,无不笑脸相对,恭敬施礼。
信苍曲也皆一一应过,心里却不由暗嘲,果然是今非昔比了。
“殿下。”
白世彻从身后走过来,向她抱拳施礼道:“老臣恭贺殿下得以正名。”
信苍曲一抬手,以无形之力将白世彻抚起,然后绽颜一笑,道:“私下无需多礼,本上也要祝贺老将军升任为一品镇国大将军呢。”
“惭愧惭愧。”白世彻与她并肩而行,“若非沾了殿下的光,老臣何来功名得此封赏。”
“诶,老将军过谦了,平定叛乱这么大的事,本上一个人可不行,这些都是老将军应得的。”信苍曲单手负于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时而看一眼身侧之人。
白世彻笑了笑,而后话锋忽然一转,问向信苍曲:“不过话说回来,川王至今尚未落网,殿下有何打算?”
“本上不需要打算,且等着他们主动找上门来便好。”信苍曲唇角一扬,似毫不放在眼里,又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如今大局已定,他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白世彻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川王落得今日这样的结局定然不会甘心,日后……”
“苍上!”
一道白影忽然如风般迎面而来,在两人面前停住。
“这是怎么了?”信苍曲挑了挑眉,看着风风火火奔过来的苍鹰。
苍鹰开口正欲回话,但目光瞥一眼旁边的白世彻,却不由犹豫了一下。
“嗯?”信苍曲见他这般凝重,心知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然苍鹰也不会这般匆匆忙忙的来这里找她。
白世彻是什么人,一见此状立即便明白了,“老臣先行告退。”
“嗯。”信苍曲应一声,待周围无人才道:“说吧,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