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几时教过本上?本上怎么不记得了?”信苍曲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你……”怪老头气得胡子撅起老高。
信苍曲英眉微耸,那样的目光似是在问:你什么?难道本上所言有误?
“忘恩负义的死丫头!”怪老头不由拍着脑门感慨道,“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谁是你徒弟?!”妖帝苍上绝不承认,“那些东西分明都是本上自学所得,你最多也就贡献了几本医书而已,别总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怪老头开口欲辩,可话还未说出,便听信苍曲又道:“再有,休得说什么毕生所学,就连这区区寒汀夜水的解法,你都藏着掖着,本上哪里知道你还藏了多少私。”
“你……”怪老头说不过她,一甩衣袖,不再跟她争辩。
信苍曲看着怪老头负气坐回树下,不由妖肆的嗤笑起来,“呵呵……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这么自私吝啬,那些东西不传给本上,难道还想带进棺材?”
“你不是很厉害、很有本事吗?干嘛不自己研究去?”怪老头一副用心良苦的模样道,“就当是老夫给你的考验,且看看你这些年有何长进。”
信苍曲却不理会他说什么,绯瞳轻转,妖魅又带着一丝玩味的盯着怪老头,继续道:“又或者……你不肯告诉本上,是因为你也没搞清楚这寒汀夜水是如何解的?”
“哼!若是连老夫都搞不清楚,你就更不可能搞清楚了。”怪老头哼一声,傲然道。
“那可未必,你又不是没输过本上。”信苍曲红玉扇轻触下颔,挑着眉道,“本上体质殊异,有业火红莲护体,一般毒物于本上根本起不到作用,或许这寒汀夜水之毒被本上慢慢消化了也说不定呢。”
怪老头撇着嘴摇摇头,一副没得救的表情,看着说得正起劲的信苍曲,眼珠忽然一转,趁其不备,骤然起身欲抢盘子。
“寒汀夜水虽然至今无解,却并非是这世上最毒……”正说着,眼光一瞥,看着又扑过来的怪老头,信苍曲依然一派从容,只是托着点心盘子的手一收,那盘子与怪老头指尖轻轻擦过,便往地上坠去!
“唉呀!”
事后她还故意一叫,做出一副手滑之相。
怪老头一把抓空,眼看着盘子即将掉在地上,不由得眉峰一皱,周身戾气顿现,似乎在警告信苍曲,若是他没得吃,绝对跟她没完!
信苍曲却仍是毫不理会,盘子落地之前,那只穿着红靴的脚轻轻一抬,脚尖正抵盘底中心,怪老头反应极快,身手更快,眼一见此,手立即便伸了过去。
然而任他再快,却终是又差了那么一点,信苍曲脚尖微移,轻巧的绕过怪老头的手,之后再稍一用力,盘子飞起,同时她身形一转,下一瞬,盘子已稳稳的落回她手上,而里面的糕点竟也纹丝未动。
“啧啧……幽老怪,让本上说你什么好呢。”信苍曲看着怪老头,甚是无奈的轻叹。
“好啦好啦,老夫告诉你还不成!”两次失手,也是常事,但看着那盘随时都有可能毁于信苍曲之手的点心,怪老头终按捺不住妥协道。
“嗯。”信苍曲朝着他点一下头,等着他说下去。
“说起来,倒也不是老夫一人的功劳。”怪老头从她手中夺回盘子,牢牢抱在怀里,“昆吾迥诺那小子也帮了一点小忙。”
“他帮什么忙?”信苍曲红玉扇抵在掌心上,稍稍沉吟了一下,忽然又看向怪老头,绯瞳一瞬间异常红亮,“莫非当年……”
“不错,当年他就是中了寒汀夜水的毒。”怪老头往嘴里塞一块糕点,边吃边道。
“果然如此。”信苍曲眼波微动,绯瞳中火光闪烁不止,“当年他果然是中了寒汀夜水!”
“不然他如何进得了寒冰谷。”怪老头再次坐回树下,不痛不痒的道出,“幸及那时他尚年幼,犹未长成,再加上那小子有着超乎想象的强大意志,方熬过了一劫,不过却也是在寒冰谷中疗养多年,才练得今时的体质,倘若换作旁人,早就指不定到哪投胎去了。”
“这么说……璩瑦冰莲可解寒汀夜水之毒?”信苍曲挑了挑眉看着怪老头。
怪老头不否认,“你体质殊异,多半是因服食过大量的业火红莲,而他能有那样的体质……必也与璩瑦冰莲有关。”
信苍曲敛回目光缓缓拂开手中的红玉扇,绯瞳凝视着扇面,复又问道:“可据本上所知,璩瑦冰莲一旦离开寒冰谷,受外界温度刺激之后,便会产生毒素适得其反,况且此处距寒冰谷甚远,莫说是八日,就算十八日也赶不及,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老夫当然办不到,所以才会让他帮忙嘛,至于他是如何办到的,你去问他。”怪老头只想快些将她打发走,然后也好专心享用糕点。
“你不提,本上差点忘了。”信苍曲摇了摇红玉扇,踱近两步,忽然展颜一笑,顿生一派诡异,“本上给他下的药,可是你帮他解的?”
“嘿嘿……”面对着那样一张妖异又诡魅的笑颜,一刹间只觉整片枫林、甚至整个天地都充满了说不出的阴森诡怖之气,怪老头岂会不知她这样笑意味着什么,当下运力于手,单掌拍在地上,借其力道瞬间便似滑不溜手的鱼一样游到了身后的树上。
三十六计,走为上!
“你再躲着本上,本上不介意去你那老巢放把火。”信苍曲心平气和云淡风轻的道。
“你竟敢威胁老夫!”怪老头咬牙切齿,可是心知这丫头说得出便做得到,且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而那“老巢”里全是他的宝贝疙瘩,一辈子的家当,他可不敢赌,所以自是不能再躲了。
“嗯。”信苍曲点一下头,坦然承认就是在威胁他。
“你、呵……”怪老头呲着牙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