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条毒蟒———毙!
“嘣!”
在此同时,那琴弦经受不住,也终是断成了两节。
华空心头一跳,那双苍老的手不由得一抖。
信苍曲身子一软,之后便倒在了血泊里。
整个山洞尽被血雾笼罩着,那浓重的血腥味、遍地的蟒蛇残躯、遍地的碎石、遍地的坑沟、石壁上的道道新痕,还有那个比妖魔更可怕的人,便是修罗战场最好的诠释,且古往今来,无一能超越者。
华空双手按在琴上,不知是想抚住那犹在震动的琴弦,还是想掩饰自己颤抖的手指,又或心力俱疲想歇一歇。
看着那个浑身是血,如同血人似的信苍曲,那衣已破损不堪,犹如血浸,那人已遍体鳞伤,肩上、臂上、腿上、背上……大大小小,已数不清多少处了,且有多处犹在淌着乌黑的血,更甚者,右臂上被毒蟒咬下了一块肉,那乌黑的伤口处,森白的骨头露在外面,狰狞至极。
可即便如此,那个人却依如无感无知一般,从始至终都不曾吭一声,若非那暴起的青筋,时缩时聚的瞳孔,接连掉落的汗珠,简直与死人无异。
而任是久经沙场、久历风云的天师大人也不得不承认,若非亲眼得见此景,他绝不相信!
那些毒蟒一直被精心养在翁天台,每一条都远比江湖高手厉害,中其毒者未得救治必死无疑,且还有他从旁指挥并以琴音为攻,可她一介女流,已身中寒汀夜水之毒,平生又最怕蛇蟒,在这般情势下,不但没有死无全尸,竟然还———杀光了所有毒蟒!
信苍曲静静的躺在地上,绯瞳静静的望着洞顶,任由伤口流着血,任由清冷的晨风吹拂着伤口,静静的喘口气歇一歇,不能再浪费半分力气,静静的等待着……那寒汀夜水着实厉害!本以为中了蛇毒便可缓解一二,没想到这么快便失效了,幸亏时候刚刚好,此刻瘴毒正浓,既可直接吸入体内,也可由伤口侵入体内,借此以毒攻毒,至少还能再撑一阵。
看着信苍曲一动不动如同死人一般躺在血泊里,华空却没有妄动,他知道信苍曲没有死,也知道信苍曲还能再战,而他方才弹奏也耗费了不少功力,在不确定能一击毙命的情况下,他当然不会冒险去试。
当务之急,先稍作调息。
时间似乎格外的漫长,洞中亦格外的幽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信苍曲动了,却没有直接起身,而是右手合起红玉扇,伸入怀中,摸出来一个银亮的东西,那是一枚十分精致又十分锐利的指套,但见她不慌不忙,将其戴在左手食指上,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枚同样的指套戴在左手中指上……很快,左手五指皆已戴上指套,最后再将护手戴好,那只手便如同飞爪一般,比刀剑还亮,比鹰爪还利,而这一番动作中,红玉扇也一直被她紧紧握在右手里,随时都可应战,不给华空丝毫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