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闫辉微微抬头,瞄一眼信元川,略微犹豫了一下,终据实答道,“约莫着差不多已经到皇城了。”
信元川闻言不由登时拍案而起,“混账!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为何此时才报?”
闫辉哪里有胆子承接他的怒气,赶忙以头抢地,连说了两句“殿下息怒”。
信元川目光冰冷的俯视着闫辉,似是在思量着什么,半晌不曾言语。
主子没说话,闫辉怎敢出声,俯首扣在地板上,一动不敢动。
信元川双眸微眯,眸光愈渐幽深,眼底隐约有冷芒浮动,似欲现又欲隐。
原本早已计划得天衣无缝,岂料得到的消息竟然有误,还差了那么多天,如此不仅直接打乱了他所有安排,更使他从主动之势转为了被动!真是岂有此理!
此刻他再想动身去皇城面圣已然来不及,且一旦有所动作,针对性太过明显,必会令信赳枭起疑,同时朝中众臣也绝不会再按兵不动,而今这个时候,拥护信麟的一党朝臣本就在想尽办法找机会要为百里家翻盘,正好可借此做文章,到时无疑将适得其反。
所以,信元川是何等的精明,自是稍稍一想便已衡量出利弊,眼下的情势,他当然不能主动入宫去编排什么。
“知道本王当初为何提拔你做这天隅城的守城将领吗?”目光逐渐变得清亮无比,伸脚轻轻踢踢跪在面前的闫辉。
“殿下对属下有知遇之恩,属下此生定当肝脑涂地以报此恩。”闫辉吓得一抖,险些趴在地上,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恭维道。
“本王的确有需要你报答之处。”信元川一撩衣袍俯下身来,让闫辉起来看着他,然后以一种意味深长的语调道:“不过你好像没什么用啊。”
“属下知错,请殿下责罚。”闫辉人微言轻,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早已懂得什么场合当如何应对,可就是因为懂得,才更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现在责罚你还顶个屁用?”信元川面不改色,依然十分平和的道,“本王当初升你做守城将领,便是为了第一时间得知消息,你倒好,将那妖孽放进了天隅城不说,弄来弄去,本王反倒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
话至末尾,他的声音瞬间充满了寒意。
“殿……殿下……”闫辉心头“咯噔”一跳,吓得舌头都打了结,却还在挣扎着,像是想要解释什么,但话还没出口,便永远被封在了喉咙里。
信元川一掌正拍在闫辉脑门上,鲜血顿时染红了掌心,“真是抱歉,本王手下,养不起无用之人。”
他看都没看栽倒在地的死尸一眼,只是看了看掌心上的血迹,然后缓缓站起身,从腰间扯出一条锦帕,一边细心又耐心的擦拭着手上的血,一边唤道:“来人。”
“殿下。”侍从闻声而入。
“弄干净。”信元川简短的吩咐一声。
“是。”侍从依言照办。
信元川将擦完血的手帕丢在闫辉身上,又冷淡的道:“有人问起,便说老娘生病,回老家尽孝了。”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