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能陪同。
“事不宜迟,那便行动吧。”修雷兴奋的催促道。
“小鬼头,你要怎样下崖啊?”信苍曲玩味的问向修雷。
“我……我跟在哥哥后面。”修雷眼珠转了转,笑嘻嘻的回道。
“你确定要跟在本上后面?”信苍曲又问道。
修雷点了点头,表示相信信苍曲。
“那好,本上先跳下去,你跟着下来。”信苍曲一笑,有意逗弄他道。
“啊……”修雷听得一咧嘴,当即傻眼了。
“怎么?不敢了?”信苍曲英眉轻挑。
“才不是,我怎么会不敢。”修雷狡辩道,不过话一出口便有些心虚了。
“呵呵……”信苍曲绯瞳转向纪冲风,红玉扇轻轻一推,便将修雷推向了纪冲风,“冲王殿下,本上将阮兄带下去,这小鬼头便拜托给你了。”
以她妖帝苍上的本事,一个人带两个应该也不成问题,不过她怎肯让纪冲风轻轻松松的去看热闹。
纪冲风有心拒绝,可信苍曲已说得很清楚了,人家带了个既重且麻烦的拖油瓶,让他将这个既轻又省事的拖油瓶带下去,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至于那位一向不喜与人亲近的邪君迥王,当然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所以信苍曲还算照顾他们。
不过话说回来,信苍曲如此安排便不担心纪冲风对修雷不利么?要是修雷有个三长两短,昆吾迥诺定然不答应。
旁人或许想不到,但信苍曲、纪冲风、昆吾迥诺三人却皆明白,这其实也是一场间接的比试,若信苍曲可将大拖油瓶——阮天聪安然无恙的带下去,而纪冲风未能将小拖油瓶——修雷安然无恙的带下去,那么是否说明纪冲风的能力不如信苍曲。纪冲风那般狂傲自负的人,即便明知信苍曲是如此算计的,当然也绝不肯输给任何人。
而可怜的修小公子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到了纪冲风手中。
“走吧。”
这一声还在耳边,阮天聪只觉肩上一紧,随即便已被人提了起来。
再之后,风声呼呼直响,瞬间便已跌入黑暗之中。好在心里有谱,知道苍上就在身边,知道自己不会有事,阮天聪才没有放声大叫。
昆吾迥诺脚下轻轻一点,白衣飞扬,也翩然而下。
别无选择的纪冲风只能拎着修雷紧随其后。
“叮!”
“嘡!”
“叮!”
“哐!”
“……”
打斗声已越来越近。
“嗷呜……”
“……”
狼群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嚎叫声也越来越凶了。
只是瞬息之间,五人已至崖底。
这处山崖还真不是很深,相比于那处深涧,那可真是九牛一毛。
“嗷呜……”
一声似是命令般的狼嚎之后,打斗声忽然止了。
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极速闪动,但也只可看到两条细细的、幽绿的光影,此外还可听到风声、狼快速移动的声音、人急促的喘息声,不过由于此处太黑,并不能看清什么。
信苍曲红玉扇一开,再一扬,一道赤红的彼岸之火落在崖壁上,顿时将崖底照得一片通明。
此刻几人才看清,原来那喘息之人正是晏龙峪的大寨主晏龙笙,而方才在眼前闪动的影子则是群狼在发现有五名不速之客闯入后警戒防备的行动。
“苍上!迥王殿下!冲王殿下!你们都下来了?!”晏龙笙一见这几人,不由既惊又喜,顷刻希望重燃。
“晏大寨主在这里孤军奋战,我等当然不会见死不救。”信苍曲打量一眼晏龙笙,但见他浑身是血,衣袍已被抓破多处且处处血肉模糊,那般模样真真是要多不堪便有多不堪。
转而再看向狼群,这一看,也不禁微微一诧,这群狼竟真和修雷说得分毫不差。
“咦,还真是少见呀。”信苍曲轻轻摇了摇红玉扇,很稀奇的看着这群狼。
“的确少见。”昆吾迥诺也轻轻的道。
阮天聪则是下巴一拉,满脸惊讶,“唉呀我的天呀,这……这不会是狼精吧?”
修雷看了看身旁的阮天聪,撇撇嘴,鄙夷的道:“瞧你这点出息,真是丢人。”
“你……”阮天聪瞪一眼修雷。
“还不服气。”修雷轻轻一笑,仰着下巴道,“那你倒是自己过去找论酒令呀。”
“你!”阮天聪又吐出了一个‘你’字。
“去呀。”修雷朝着他使了个眼色。
阮天聪瞪了又瞪,终是无可反驳。好吧,他承认自己确实没有这小子胆大,也没有本事在狼群中全身而退。
“晏大寨主似乎伤得不轻呀。”信苍曲摇着红玉扇缓步走向晏龙笙。
此时的晏龙笙那张‘花容月貌’的脸早已没了比武台上的风采,鬓间汗水未干,胭脂水粉也被卸得差不多了,除去狼狈还是狼狈,好在本貌还算清秀俊逸,让人看着至少很是舒服。
他勾唇笑笑,抬起只剩下半截的衣袖,抹了把汗,依是那般阴声怪调的道:“此刻还能见到苍上,什么都不重要了。”
“呵呵……”信苍曲闻言笑了,“难得晏大寨主对本上如此深情,本上甚为感动。”
“那不知,苍上对晏某又情深几分呢?”晏龙笙讨价还价道。
“这个嘛……”信苍曲来到晏龙笙身前,脸上的笑妖娆惑人,然后红玉扇端起晏龙笙的脸,妩媚的道:“晏大寨主于本上,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本上可得好好算一算。”
话出口的那一刹那,一道冷利如冰剑又高深莫测的目光瞬间射了过来,她转头看去,绯瞳正迎上那双冰眸,奇怪的是,那目光分明很平淡,却会给人一种冷森森的感觉,竟好比悬顶之剑一般。
被那样的目光注视着,信苍曲忽然觉得心底里莫名的有点发虚,不过妖帝苍上无论何时都是风流潇洒、倜傥无双的,她红玉扇一收,轻轻敲在掌心上,绯瞳盈转,似经过了深思熟虑,悠哉的道:“本上若说半分也无,会不会太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