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炜一摆手,高声道:“那便请清漫小姐告之,我等要如何做才能拿到论酒令?”
帷幔中的华清漫微微仰头,目光溜过周围那些柱台之上的锦盒,一手抚袖,一手轻摆,端雅文静的道:“诸位请看,这里共有二十根柱台,每根柱台之上各有一枚论酒令,每一枚论酒令又由我华云山的两大高手看守,诸位只需各凭本事,将这两大高手打倒,再从他们手中夺下论酒令即可。”
“啊?!”闻得此言,立即有人惊叫出声。
诸英雄豪杰皆可感受到,台上那一众守令之人那般强悍的气场,绝非寻常高手可比。虽说前来通关夺令的众英雄均为江湖高手,不过方才在那‘旷世第一杀阵’中,大部分人皆已负伤,而即算未受伤的,一场恶战之后,也消耗了不少体力,此刻再对战这些不知底细的高手,焉有胜算?!
众人面面相觑,有拧眉的、有摇首的、有咧嘴的、有抚额的,脸色皆不好看,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接受。
“这……两个打一个,会不会有失公平呀?”这时只听阮天聪忽然道,他一边说,还一手伸出两指、一手伸出一指比划着。
此言一出,顿有无数目光射了过来。
华清漫挑一眼阮天聪,温声回道:“这位公子若是觉得有失公平,也可以在诸位英雄中寻一位帮手,以二对二。”
“那……以三对二呢?”又有人问道。
“呵呵……”华清漫闻得此言竟不由轻轻笑出一声,那一刻,所有人都是一呆,那笑声便如空山里的钟磬之音一般,引人神往,不惜跋涉寻之。
那人回神后脸顿时一红,“清漫小姐是笑在下得寸进尺吗?”
“自然不是,只不过……”华清漫敛笑,“这以三对二嘛,倒也可以,但拿到论酒令之后,总不能将论酒令一分为三吧。”
“清漫小姐此言有理,我等皆明白该怎样做了。”这时又有人高声道。
丝帐中的华清漫点点头,又道:“清漫会一直在此为诸位抚琴助兴。”
之后她又坐回原处,向着众人一摆手,“诸位若无疑问,便请吧。”
众人目光相汇,却皆未有所动作,最后再次看向昆吾迥诺、信苍曲,似唯这二人马首是瞻。
华清漫不再理会台下之人,目视琴案,双手轻轻探在琴弦之上,却也迟迟未动,像是在想要弹哪一支曲,片刻之后,终于指尖一拨,一个清音流出,随即双手浮动,清音成曲。
信苍曲回眸瞥一眼众人,与那些目光正好相撞,淡淡一笑,“论酒令只有二十枚,先夺先得,各位还在等什么呢?”
众英雄侠士一听此言,不禁皆跃跃欲试。
“既然苍上都这样说了,那本少爷也就不客气了,先夺下一枚论酒令,也好快些与清漫小姐一见。”阮天聪道出一语后,人已向着高台飞掠而去。
小公子修雷一见终于可以动手了,二话不说,一提轻功,当即报复性的一脚踩在文昊的肩上,便也飞身上了高台。
“那我们也上去吧。”其余众人商量一下,也纷纷施展轻功跃上高台。
所有人都上了高台,台下便只剩下了昆吾迥诺、信苍曲二人。
琴音漫漫,似溪水潺潺,如幽香袅袅,仿蝶舞翩翩,若流云泱泱,不知不觉间,已将人带入桃源之境。
诸英雄上台后,与守令之人相互抱拳,先礼后兵,随即又一场恶斗就此展开。
“叮、叮、嘡、嘡……”
那优雅清婉的琴音中混入这些粗噪的利响竟也丝毫不显杂乱,且二者混合,竟是十分的融洽,好似此曲本就应配以这般杂韵。
修雷虽是先上台的,却站在台前并未直接动手,而是先观察一番这高台上的一切,待众人已动起手了,他才盯住一根柱台,之后也不管旁人如何,几步绕到那根柱台前,看了看已同此处的两名守令之人斗在一起的安归明,依然不急着出手,只是在旁看热闹。
而那两名守令之人正在对战安归明,见他又只是一个孩子,且并无动手夺令之意,便也就未予理会。
这安归明不愧是潇城岭的继承人,其武功绝对不在金蛇仙子、毒手黑蛟之下,看来又是一位真人不露相的高手,而在比武台上的那场比试中,他入围前一百之后,显然也是故意败下阵的。
约莫一柱香过后,已有十几人被守令者从高台之上打下去、或扔了下去,兵刃则飞得飞、断得断,可以说是惨败下阵。这里自是同在比武台上一样,只要下了比武台,便是输,故这十几人已没有资格再上台,且看他们的样子也伤的不轻,再上台无非是找死,他们也不傻,当然不会去白白送命。
一侧的柱台前,几个回合之后,鱼八侠宝剑一扬,剑锋凌空灌下,直劈其中一名守令之人而去,同时剑鞘出手,正正袭向另一名守令之人的胸口,出手既快又准且狠,逼得那两名守令之人冷汗直流。
那两人一个举刀去扛对方宝剑,却被那股力道震得双臂一麻,虎口欲裂,一个赶忙闪身躲过,却终是慢了一分,被那剑鞘刮得脊背生疼,剑鞘与那人擦过之后,便正飞向了修雷,修雷察觉到有劲风袭来,身形一转,抬脚一踢,又将剑鞘给鱼八侠踢了回去。
鱼八侠手腕一翻,宝剑挥出之际,另一只手也已接住剑鞘,那持刀之人尚未缓过劲,眼看着对方剑尖已直指颈前而来,刚要躲闪,只觉脖颈传来一阵刺痛,他已难动分毫。
另一人见状正提双钩冲来,却被那剑鞘正击在了胸前,脚下一个不稳,直接从高台之上栽了下去。
鱼八侠看一眼面前的这名守令之人,手一动,换剑柄一敲,将其敲晕,然后脚下一点,一跃三丈,取下柱台之上的锦盒,第一个夺得论酒令。
“哇!”修雷几步蹦哒到鱼八侠面前,一脸好奇的道:“八哥哥,能不能让我看看这论酒令长什么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