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信苍曲轻轻笑笑,绯瞳盈转,半眯起双眸,上下打量一番修雷。
修雷微微愣了一下,也低头往自己身上瞅了瞅,见并无异状,然后抬眸疑惑的看着信苍曲,“哥哥?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信苍曲稍稍沉吟了片刻,吟吟笑道:“真看不出来,不光是个小酒鬼,还是个小色鬼呀!”
“嘿嘿……”修雷傻傻的笑笑,一脸崇拜的道:“这不是在向哥哥你看齐吗?”
信苍曲着实没有料到他会这样回答,也不禁怔了一下,稍微一想,自己似乎……的确既是酒鬼、也算是色鬼,之后,手一动,红玉扇一合,便狠狠的敲在了修雷的脑门上,“小鬼头,还敢叫哥哥!”
“唉呀!”修雷抬手抱住脑袋,疼得呲牙咧嘴,随后又撇了撇嘴,纠正道:“我不叫小鬼头,我叫修雷!哥哥也可以叫我雷儿。”
“雷儿?”信苍曲忍俊不禁,又笑出一声,“呵呵……”
“对呀!我姐姐、容柳哥哥、殿下……他们都这样叫我。”修雷小脑袋一晃,又忘了疼。
“你还有姐姐?”信苍曲略显讶异。
“你不是见过我姐姐吗?什么记性呀,这么快就忘了?”考虑到自己的脑门,这话修雷只是轻声嘀咕了一遍。
信苍曲又沉吟了一下,然后才出声:“修大小姐?”
修雷点了点头,成功的将亲姐卖了。
这时,就听台上之人惊呼一声,“怎么会这样?”
两人皆止了声,转眸望向比武台上。
晏龙笙猛地睁大双眼,惊愕万分的看着对面的昆吾迥诺。
那个人……白玉扇轻摇,浅笑翩然,冷逸如冰,邪魅而不失风雅,潇洒中隐带狂肆,那双冰眸只波光一闪,便可添无限风华,直教人迷心失魂,不识今夕,可落在晏龙笙眼中,却令他不由自主的脊背一寒!
心中犹在一遍又一遍的问着,怎么会这样?
好冷!!!
这刚入秋的天气,怎会如此冷??
冰雪之极也远不及此!!
难不成此人真如传言那般,有驭冰之能?!
昆吾迥诺屹然站在那里,虽然从容惬意、纹丝未动,可那强劲无比的寒流却由脚下之地源源不断的传给了晏龙笙!
起初晏龙笙仗着内力深厚,还可运功抵御,以内力缓和寒流,将其拒于周身之外,可之后,那寒流虽未增未减,他的内力却在与寒流相抗之中渐渐流失,而寒流则趁虚而入,一点点的流入他体内,是以他才会觉得越来越冷。
四方众人虽相距较远,却也可感觉到比武台上,丈远之地,寒意刺骨,不由紧绷心弦,惊憾难消。
“对付一个晏龙笙,如何用得着璩瑦之冰……”信苍曲眼波微凝,望着比武台上的冰颜之人,红玉扇轻轻敲着肩头,似在深思,喃喃的吐出一句,“这邪鬼到底想做什么?”
这一刻,素来自恃对昆吾迥诺早已知己知彼的信苍曲竟也有些茫然了。
“什么是璩瑦之冰?邪鬼又是谁呀?”修雷看看台上的两人,又好奇的问向信苍曲。
“这个,你得自己问你家殿下去。”信苍曲目光未离台上,心中仍未想明白。
“哦。”修雷淡淡的应了一声,缓缓垂下头去,自言自语的嘀咕道:“那还是不知道的好。”
“呵……”信苍曲闻言一笑,饶有兴致的看一眼修雷,“你很怕那邪鬼? ”
“嗯?”修雷倏然抬眼,对上那双火红的妖瞳也毫不畏惧,目光中只有惊讶,不可置信的道:“哥哥说……殿下是邪鬼?”
信苍曲斜睨着一脸惊怪的修雷,问道:“难道不像吗?”
“你居然说殿下是邪鬼?!”修雷心里越来越崇拜信苍曲了,“还从未有人敢对殿下不敬的。”
“你家殿下也从未敬过本上呀。”信苍曲回他一句。
约莫站了一盏茶的功夫,晏龙笙便已满头冷汗,全身僵冷,绵软无力,连运功御寒也不起丝毫作用。
昆吾迥诺仍旧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晏龙笙却觉得那冰冷的目光比寒霜宝剑还要利。
再这样耗下去,非得被冻死在这里不可!
心里如此一想,晏龙笙不禁陡然一凛,干脆出手吧,与其这样被冻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打一场,至于生死,且交由老天来定!
拿定主意后,他猛地抖擞一下筋骨,脚下移步,衣袖一挥,便闪身攻向了昆吾迥诺,速度之快,攻势之强,招数之狠,堪比大地忽裂、天雷顿现,令人骇然失色。
昆吾迥诺见此冰眸中掠过一抹满意之色,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未逃离他的掌控。
看着已近眼前的晏龙笙,目光又扫一眼对方袭来的双掌,白玉扇缓缓一合,再风轻云淡的敲向那两只手。
晏龙笙见状刚想躲闪,可是……双手却猛然传来一阵炸裂般的痛!!
垂首一看,不由登时震愣住了,他的衣袖、双手、再到双臂……竟……竟被寒冰冻住了!!!
怎么可能?!
他是如何做到的??
世上怎会有如此强的人?!
一招,胜负已分!
那一瞬,四方诸人无不惊惶万状,胆寒发竖!
昆吾迥诺收扇而立,淡淡一笑,“承让。”
几步之外的晏龙笙双臂成冰,阴寒凛凛,那炸裂般的痛一直未减分毫,此刻他已辨不清究竟是冷还是痛,只是全身俱颤,整个人都已麻木了。
昆吾迥诺不动不语,只是那样邪邪的笑着,似在等晏龙笙求他。
晏龙笙却咬紧牙关,双眼紧紧盯着他,目光中虽有愤恨、有恼怒、有不甘、也有一丝震撼,但更多的却是疑惑,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得罪到这位邪君殿下了,以至于昆吾迥诺要这般折磨他,不过,既然折磨已经受了,他晏龙笙也是有尊严、有底线的,大不了便是一死,怎可再受其侮辱!
场中又一次变得静若无声。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仿佛被冻成冰的是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