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前面有光亮,好像有人烟!”至尊宝对我说。
拨开一片草丛,就看见前方林子里面,隐隐传来一抹光亮,还有炊烟袅袅升起。
我心说奇怪,老林子里面这么危险,怎么还会有人驻扎在这里?
后来想想,也许是进山狩猎的猎人,就像上次那个“交易站”一样,是一个猎人的聚集地,猎人们可以在这里休息做饭。
“过去看看,合适的话,我们今晚就在那里落脚!天色已经黑了,老林子里面露宿不太安全!”这话我是对方晴说的,既然方晴跟着我出来,我就得保证方晴的安全。
我带着方晴和至尊宝往光亮之处走去,走到近处,发现这里是一座简易的村屋,应该才搭建了没有多久,从木料上看,还比较新。
村屋顶上冒着炊烟,不时有肉香飘荡出来,撩拨我们的胃,我们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唤起来。
我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屋里有人吗?”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但见门口站着一个老头。
我定睛一看,哟,真是巧了,这个老头,不正是强行霸占我们花豹的那个老猎人吗?
老猎人看着我,并不觉着惊奇。
“你……住这里?”我问。
老猎人露出黄金大板牙:“对啊!这是我搭建的房子!怎么?想要借宿吗?”
老猎人这样一问,我反倒有些不好回答。
方晴看见老猎人,顿时面露不悦,拉着我转身便走:“走吧,我才不会住在他的家里呢!”
我们转身离开,却听老猎人在后面冷冷说道:“这山里每天都会有人失踪,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小子,你带着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漂亮媳妇,就不怕山里的强盗和妖怪,把你小媳妇抢了去么?”
一听“小媳妇”三个字,方晴的脸颊涨得通红,嘴里嘀咕道:“这老东西,嘴里没一句好话!”,但是方晴的眉宇之间,却闪烁着暗暗的喜悦。
出于对方晴的安全考虑,我还是决定留下来。
这老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令人讨厌,他说的话虽然不太中听,但出发点也是提醒我们注意安全,从这点来说,这老头还算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屋子不大,中央是个灶房,一左一右有两个侧房。
老猎人把左边那个侧房腾出来,让我们休息。
中央的灶房里面砌着一个半人高的灶台,里面点着火,上面放着一个超级大锅,锅里咕噜噜地煮着一大锅肉,起码有百八十斤,刚才的肉香味,就是从锅里飘出来的。
一闻到肉味,至尊宝的哈喇子毫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围着灶台团团转。
老猎人笑着问我:“你这狗不错,是啥品种咧?”
“哈士奇!”我说。
“哈士奇?听这名字,还是个洋货呢!”老猎人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一个大叉子,从锅里叉出一块半生不熟的肉,丢给至尊宝。
“这是啥肉呢?”我问老猎人。
“豹子肉!”老猎人说。
“豹子肉?!”我微微一惊:“之前的那头花豹子?”
“对啊!”老猎人咧嘴笑了笑:“回来我就把它给煮了,肉挺多的,一顿也吃不完,我这才煮了一半呢,留着两顿吃吧!”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的乖乖,这老猎人的食量有些超乎想象了吧,这头花豹少说也有二三百斤,这一次性锅里就煮了一百斤,一头豹子肉,竟然三两顿就会被他吃完,好像有些太夸张了吧?
我也没有多问,老猎人也许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应该差不多了!”老猎人关掉火,从沸水里把肉块捞出来,递了一块到我面前。
我一看这块肉,少说也有五六斤,赶紧切了一半递给方晴。
方晴闻了一口,忍不住蹙起眉头。
这豹子肉的骚味儿实在是太重了,大锅里面也没放什么香料,只是白水煮出来的,所以压制不住那股骚味儿。远远地闻下肉香还行,但是放在鼻尖一闻,很重的骚味儿,确实令人难以下口。
我又不好意思拒绝老猎人的好意,只能象征性地吃一点。
我摸出一把小刀,试着切下一小片肉来,却发现肉里还有血丝。
我深吸一口气,就像吃毒药一样,硬着头皮将那片豹子肉吞了下去,感觉满嘴都是臭的。
老猎人递给我一个酒壶:“喝一口?”
我接过酒壶,咕咚咚灌了一大口,热辣辣的酒味儿硬生生将嘴里的臭味压了下去,这才感觉舒服了一点。
“我姓郑,你呢?”老猎人捧着一块肉,吃得很香。
很多猎人都喜欢吃野味,因为他们常年在山里狩猎,平时能吃到的也就是这些野味,但是像老猎人这样吃野味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个老郑起码六十多了吧,胃口居然还这么好,真是让人佩服。
“我叫司徒空,桃花村人!”我报上家门。
“司徒空?!”老郑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眼,呵呵笑了笑。
那豹子肉实在是太骚了,我吃了几口便吃不下去,方晴尝了半块,一直忍着没有吐。
但是至尊宝还吃了好几斤,他本来就是妖狼,喜欢吃这种半生肉。
“怎么?味道是不是有点清淡?”老郑问我。
“还好……还好……”我露出一丝苦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豹子肉的味道。
“蘸酱吃吧,味道应该会好一点,我亲自做的肉酱!”老郑很热情,从灶台下面抱出一个肉酱坛子,里面装着满满一坛鲜红色的肉酱。
那肉酱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泡出来的,红得有些吓人。
老郑把肉酱递到我的面前,腥臭扑鼻,差点没有把我熏死过去。
我赶紧摆了摆手,拒绝了老郑的好意。
老郑用手指挖了一点肉酱出来,放在嘴里,眯着眼睛咀嚼,仿佛吃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老郑一边吮吸着手指,一边说:“可惜了,这样的美味你竟然不懂得品尝!”
至尊宝也真是贪吃,把脑袋凑了过去,伸出爪子,挖了一爪子的肉酱,迫不及待地放进嘴里,吃着吃着,至尊宝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
我一看至尊宝这表情,心中暗自好笑:“谁叫你贪吃呢,难吃的要死吧?哈哈哈!”
简简单单用过晚饭,我们回到侧房休息。
我们离开的时候,老郑还在外面喝酒吃肉,我依稀记得,他起码吃了不下十斤肉了。
“真是个古怪的老头!”方晴小声嘀咕道。
老郑古怪是古怪了一点,但为人还算热情,我也没有多想。
我们在侧房里打了个地铺,方晴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在山里转了一天,确实也累坏了,刚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也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
这个时候,至尊宝突然凑到我的身旁,伸出舌头舔了我一下:“老大,起来,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
我摸了摸脸上湿漉漉的口水:“靠!说事就说事,别吐我一脸口水好不好?”
至尊宝的嘴巴嗫嚅了几下,噗地从嘴里吐出一块骨头。
“呀!你咋的啦?换牙了吗?”我惊奇地问。
“换什么牙?你看清楚,这是牙齿吗?”至尊宝将地上的骨头捡起来,递到我面前。
我看了看,那是一块小指长短的骨头。
我说:“我只知道狗喜欢啃骨头,没想到狼也喜欢啃骨头!”
“我才不喜欢啃骨头呢,这是刚才从那坛子肉酱里面吃出来的!”至尊宝一脸严肃地说。
“肉酱里面吃出来的?”我摆弄着那根骨头,颔首道:“很正常嘛,那本来就是一坛肉酱嘛,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动物的肉做成的!”
至尊宝说:“老大,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我看来看去,皱眉道:“不知道咧,长得跟人的小手指差不多!”
我一边说着,一边还伸出小手指,跟那块骨头比划比划。
至尊宝叹了口气:“老大,我不得不告诉你,那根本就是人的小手指!”
我猛地一怔,随即触电般把那块手指骨扔了出去,一骨碌爬起来:“你说什么?!”
“嘘,小点声!”至尊宝示意我小点声,然后将那块手指骨捡回来,再次递到我的手里:“你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人的小手指?”
我捧着那块手指骨,翻来覆去看了半晌,脸色慢慢沉了下去。
肉酱坛子里面怎么会出现一截人类的手指骨?
难道那一坛肉酱……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不敢想象下去。
但是我的心里却有一个声音:“那该不会是一坛子人肉酱吧?”
“那个老郑有问题!”至尊宝说。
我点点头,回想起老郑的行为举止,实在是有些奇怪。
比如,他把半只豹子都煮进了锅里,还扬言两三顿就要吃掉一头豹子;
比如,他跟至尊宝一样,喜欢吃半生不熟的肉类;
再比如,他的家里放着一个肉酱坛子,里面装着一坛子人肉酱?
老郑究竟是一个变态,还是一个非人类的怪物,无论怎样,从目前看来,这个老郑绝对是一个极端危险的人物!